反目

作品:《替嫁后成了将军心尖宠

    襄侯脸上仍是那副身居高位才有的傲然威严,淡然说道:“不怕各位笑话,本侯治家不严,以致出了内鬼,竟与外男勾结,偷盗家中财物,他们私会藏匿之处,正是襄阳县治下的李家,秋县令还要说与你无关么?”


    韩菁被百里无咎唤了两声,悠悠转醒,咳出一口血沫子,哑着声音道:“少将军,我对不住你们……你们的人,已经被发现了……我想留着这条命……”话说了一半,韩菁的眼泪流出来,既愧且恨。


    百里无咎已经明白,是盈川找人向她打听秋若华消息时,被韩家的人发现了。而韩菁受此刑讯,为了保命,想来把他们联手取得谋逆信、物的事也说了。不知徐瑛如何,但愿她能平安!


    百里无咎不能此时苛责她,温言道:“韩娘子不必难过,事情已然办成,你的功劳,殿下不会忘记的。”


    百里无咎站起身,望着襄侯朗声说道:“事已至此,无须再打哑谜。侯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襄侯拈着胡须,微微眯起的双目中露出凌厉的寒芒,“好小子!有几分胆色,本侯问你,东宫可是有信儿回来了?”


    “官家传旨,严查!”百里无咎的声音宏亮,清晰地落在在座官权贵第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从皆是身形一震,胆子小的汗水先淌下来了。


    “严查?”襄侯重复了一声,忽然仰面大笑,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百里无咎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底层舱板上有脚步跑动的声音,步履从容有力,想来都是些练家子,事情怕是不妙!


    他给赵七郎递了个眼色,赵七郎会意,手掌握紧了腰间的砍刀刀柄。


    襄侯笑罢,眼眉挑起,“看来你们走不出襄州了!”


    百里无咎全无惧意,迎着襄侯杀气毕露的目光,坦然说道:“侯爷这就反了么?”


    “百里三郎,是你私自窥探重臣府邸在先,本侯有先斩后奏之权,砍了你们的头,也是你们绺由自取!”


    百里无咎从怀中取出一方令牌,举过头顶道:“襄侯看清楚!我等是持太子的令牌而来,官家已经许了太子监国之权!有人秘报襄州地界不太平,我等奉命来查探虚实,如何就是私自窥探重臣府邸?”


    方才来画舫时,赵七郎悄悄给了他这块令牌,并简单介绍的东京的状况。尤其是听说,官家目睹秦王和襄侯密谋的亲笔书信,气得吐血,太医虽抢救急时却也下不得床了,便许了太子监国,处理一应事宜。


    官家病重,太子拿到监国之权,就等于抓住了皇权。


    襄侯原本微眯的眼睛,在听到“许了太子监国之权”后,立刻睁大了——他今早才知道韩菁出卖了韩家,太子就算他们的密谋,想着凭官家对他们的厚爱,怎么也会听一听他们的辩驳,想不到这样快就许了太子监国之权,只差名正言顺地坐上龙椅了。


    他们的冒着杀头的风险,这便要功亏一篑么?


    这样大的事情,贤妃和秦王怎么也不递个消息来?莫不是……


    襄侯心头涌上一个不好的预感,“贤妃娘子和秦王……怎么样了?”


    问完,他像个盼望家人平安的寻常老人那般望着他们,眼中短暂的没有了对权势的欲望。


    赵七郎叉手说道:“末将出京时,只听说贤妃娘子被拘禁了,至于秦王殿下,已然在回京的途中,此刻想必也被拘拿问罪了。”


    “还好,还好……”襄侯喃喃低语,至少命都在。


    站在他座椅旁边的韩勇,最是瞧不上父亲这种心慈面软的一面,踏出一步倨傲道:“父亲!事已至此,咱们已无退路,唯有拿这几个小贼的项上人头来祭旗了!”


    襄侯没有说话,赵七郎索性再添两句,“侯爷,回头是岸!此时收手,尚且不晚,可不要一错再错,累及子孙!”


    襄侯像是听到了笑话,冷笑道:“老夫此时哪里还有回头的余地?伸头是一刀,缩刀也是一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襄侯说完,给韩勇使了个眼色,韩勇立刻拔出随身的佩刀,“百里三郎,早就听说你的大名,我韩六郎不服你,一直想跟你讨教几招!趁着今日,正好比划一下,你的兵器呢?”


    百里无咎的剑一直在属下手中握着,他伸手接过,虚空挽了两个剑花,“听说你的堂兄韩四郎,在你们弟兄里边,武艺最为出色,那年瑞王府赏梅时,我从他那里赢了一块玉坠子。今日你我比试,我瞧你也没戴什么上好的玉器,不如就把你自己留在这里吧!”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韩六郎握着刀杀过来,百里无咎挥剑格挡。两个人嘴上说的是比试,实则出手,就是性命相搏!谁也没打算给对方留后路。


    韩六郎带头,早就埋伏在彩棚外的杀手,此时也冲出来,把他们围住,一阵砍杀。


    盈川奉命护着秋若华,看到楼梯上不断有杀手上来,盈川只得带着秋若华也进了彩棚,找到赵七郎等人,大家互相照应。


    赵七郎也要保护韩菁,不能让她被人趁乱杀死。


    彩棚内打成一团,原本赴宴的权贵们叫苦不迭,缩在各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底下画船上的官眷们,也被吓得惊叫不断,可是谁也走不掉,襄侯已经让杀手装扮的差役守住,原本是要用这些家眷威逼权贵们追随自己的。


    开头有几个女眷跑出来,被当场砍杀,尸体丢入水中,其她人吓得躲回舱室不敢再出来。


    附近的百姓也顾不得看热闹,能跑的跑,能躲得躲,顿作鸟兽散。


    独有伶人们还被迫在舞台上献艺,哪怕嗓子吓得僵了,也不许停。


    秋若华躲在左卫率和影卫们的身后,他们在前御敌,她扶着韩菁尽量靠在彩棚的边上,背靠船板。


    手忙脚乱地给韩菁解了绑绳,“你千万撑着点。”


    韩菁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暂时,还死不了。”


    左卫率和影卫的人加起来也才十来个,襄侯的人手源源不断,双拳难敌四敌,很快大家身上都挂了彩,勉力支撑。


    盈川边抵挡边道:“不成啊!这样下去,咱们根本没活路,赵哥想想办法!”


    赵七郎砍翻一名杀手,正要答话,半空里忽然有羽箭破空的锐响“嗖——”


    韩六郎突然痛叫一声,捂着肩膀退开,他的肩头上插着半支羽箭,另外半支已经没入身体。


    赵七郎伸头往远处看了一眼,大喜:“援兵来了!”


    接着第二支羽箭“啪”地一声钉在彩棚高处的旗杆上,箭尾挂着一面纯金令牌,上边浮雕着“皇城司”三个颜体字!


    杀手们看到皇城司的令牌,都迟疑着停下手,皇城司只听官家的旨令行事,是官家的眼、耳、手,他们亮明身份必定是奉了官家的旨意行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不远处的岸边官道,一队劲骑,当先一人穿着绿袍,正是皇城司亲事官指挥使柳溪亭!


    柳溪亭的马到了近前,纵身跳到近处的画船舱室顶上,接连又是几个纵跳,转眼来了二层画舫的彩棚中,当真是身轻如燕!


    柳溪亭朝还在呆愣的襄侯行了一个叉手礼,环视彩棚中的众人,目光威严流露杀气,“在下皇城司柳溪亭,奉旨查办襄侯逆案!尔等放下兵器,再有反抗者,立斩不饶!”


    韩勇不服气地用佩刀指着他,“官家旨意何在?”


    柳溪亭倨傲地睨他,“韩公子这是信不过在下?”


    “不见圣旨,韩某怎知你不是假传圣旨?”他又用刀指向百里无咎,冷笑,“东京城中哪个不知,你和百里三郎好到穿一条裤子?”


    “放屁!”柳溪亭横他一眼,“老子腿长,他腿短,怎么可能穿一条裤子?”


    百里无咎反唇相讥,“你来这么慢,分明是短腿三寸丁!”


    “老子还是来得快了,应该让这帮逆贼好生修理你一顿,你才没有力气再跟老子顶嘴!”柳溪亭从怀中取出黄绫包裹的圣旨举在半空,“官家有旨,尔等跪!”


    襄侯等人虽然决意要造反,可是官家多年的积威尤在,他们装顺臣也装了多年,此刻就算猜到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也还是习惯性的在舱板上跪倒。


    其他权贵更不必说,不论是甘心还是被迫卷入襄侯逆案的,见襄侯跪下,也跟着跪倒一大片。


    柳溪亭手捧圣旨走到襄侯方才坐的高处,神色肃穆慢慢展开,声若洪钟将圣旨上的字一个又一个读出来,远远地传出去,连小画船上的官眷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秋若兰母女也猜到了旨意,想必韩家大势一去,然而亲耳听到,内心顿时又像塞了一筐冰块般,冷得浑身起粟。


    “……韩氏结党谋私,背弃纲常,大不敬宗庙社稷,有负朕望,着令褫夺封号,贬为庶民,交皇城司严查,钦此!”


    秋若兰瘫坐在地,王氏白着脸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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