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景形单手撑起跃过栏杆,一拳就冲面门而去

作品:《画与刀

    转眼到了开庭的日子。


    一大早,景形开车带着温以以来到法院,和早已等候的金弓、顾念念和曹霄汇合。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温以以看向齐齐整整站在车边的三人,笑着问道。


    “为你加油打气!”金弓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念念笑着挽住温以以:“别有压力,这件事马上就结束了。”


    “恩,我知道。放心吧!”


    景形看着被朋友们簇拥着、心情还不错的温以以,终是放下心来。可想到待会就要见那个混蛋,他的眼神又阴沉了下来。


    进门之前,温以以回头找景形。她拉着他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景形用力回握。


    “没事,走吧。”


    温以以其实想让景形留在法庭外等她。可她了解景形,他绝无可能答应。


    当嫌疑人带着手铐被警察带上法庭时,温以以忽然回头看景形。此时此刻的景形紧紧盯着那个23岁的男孩,眼里直发狠。直到嫌疑人坐定,景形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略带担忧地看向温以以。


    这一转眼,便对上了她平静又关切的双眸。见景形看过来,温以以安抚地笑了笑。


    景形看懂了她的笑容。她在安慰他,在告诉他自己没关系。于是,景形冲她点了点头。


    正式开庭,轮到受害人陈述时,法庭中回荡着温以以冷静又有条理的发言。


    “我去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但是半夜的停车场车很少且没有其他行人。我走着走着,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只能加快脚步往值班亭走去。身后的人见我加速也开始加速跟上,我意识到不可能甩掉他,所以迅速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


    “他抓住我的胳膊,试图把我朝一个特定的方向拉去。我大声呼救,但车库没有第三人。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他的目的是将我拉上一辆灰色的轿车,所以我立刻坐在地下试图用重力对抗。他发现我的动作后,扇了我一巴掌。”


    “当时我眼冒金星实在无力对抗,在被拖拽时也曾拿手机求救,但都失败了。直到被他拉至那辆车的跟前我知道被拉上车就真的很难获救,所以就着躺在地下姿势蓄力踢了他的脚踝,趁他松开手的时候起身逃跑。”


    “但很遗憾,我依然没逃脱他的控制。他将我扑倒在地,说’脾气这么烈,是不是想直接被就地正法’。随着我的挣扎,他又说‘乖乖配合,完事会放我走’。”


    “我明白了他意图强奸,因为恐惧挣扎地更厉害但是我的力量同他比过于渺小,所以最后冷静下来同他示弱,表达了我愿意配合,但这里不舒服想换个地方。他同意了。”


    金弓将手捏的咔咔作响。念念伸手将他攥紧的拳头把拉开,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金弓想跟念念说没事,但他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回握爱人那略带冰凉又柔软的手。


    “在被拖拽的过程中,我的包掉落了。我说包掉在这里第二天会引发怀疑,让他将包也带上。由于他一手要控制我,另一只手要开车门,所以没有疑心直接将包给了我。”


    “在他推我上车时,我假装踉跄,掏出了包里的保温杯。这个时候能救我的只有自己,我必须保证一击击倒。所以我拿着保温杯的手提袋,趁他不备,反手冲着他的头抡了过去很幸运,我打中了但当时过于昏暗,我无法判断他的状态,担心他还能继续施暴,所以继续用保温杯抡他”


    “当时的一切行为全凭本能,所以我不知道究竟打到了哪里,不知道他伤得多重直到我看到变形的保温杯和保温杯上的血迹当时,他跪在地下无法起身,我知道这一秒有多难得,所以立刻向我的车跑去。”


    “我听到身后的响动,他开始起身追过来当我坐进驾驶座并锁上车门的同时,他也扑了过来,开始砸驾驶位的玻璃。我在慌乱中发动车并踩了油门,导致车子失控撞在了立柱上撞击后我——清醒了一些,立刻重新启动逃离了现场。”


    “以上就是此事的具体情况。”


    温以以在阐述过程中始终平静地看向对面的嫌疑人。23岁的男孩,面容也颇为清秀,但做出的事情为人不齿。


    在温以以的注视下,当晚趾高气扬动手时都毫不犹豫的嫌疑人低下了头。


    在温以以侧后方,景形双目通红,双手死死握住自己的膝盖。之前,温以以并未同他说具体的细节。但在法庭上,她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形自虐一般地记住了温以以的每一句话、话里的每一个字,恨得想直接冲上去揍那孙子。他又想到温以以开庭前的眼神——所以在门口的欲言又止,是否是不想让他亲耳听到这些?


    当晚的监控录像作为证据也被当庭播放。


    温以以依然盯着嫌疑人,全程没有抬头看过屏幕。


    监控清晰,虽然没拍到男子的正脸,但拍到了车牌号。结合供词、身型和车主信息,嫌疑人无从辩驳。


    最终,法官选宣判有期徒刑1年零2个月时,温以以终于移开了视线。


    “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冲动——”


    嫌疑人终于意识到犯错的代价,开始冲着法官和温以以说些可笑的忏悔之词。而警察置若罔闻,将嫌疑人从座位上拉起来向外走去。


    就在此时,景形单手撑起跃过前一排栏杆,在大家都未反应过来时揪住罪犯的领子,一拳就冲面门而去。


    金弓和曹霄急忙上前拉他,警察也出言警告,可景形双目通红、依然试图挣脱众人扑向那瑟瑟发抖的孙子。


    “欺软怕硬是吧?对着女生动手,到我这抖得跟筛子似的,算什么男人?”景形怒吼。


    温以以怕的就是景形压不住火。她急忙来到景形面前,“景形!”


    听到她的声音,景形终于冷静下来,可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警察身后的人。


    “看我!”温以以双手捂住他的脸,“这样的人,不值得!我没事,昂?”


    金弓和曹霄察觉到景形逐渐卸力,终于松了一口气。


    直到警察押走犯人,温以以笑着调侃他:“他脑震荡估计还没好,今天又挨揍,有他好受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景形绷着的下巴始终未放松,“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但我真的忍不住——”


    “是你说的,不许道歉。”温以以轻轻靠在他怀里,“开庭前我就猜到以你的脾气可能会动手,但扰乱法庭秩序是很严重的问题!没想到你真这么虎!”


    “看了那段监控我真的——我真的——”


    “我懂,我都懂。”温以以抬头看他,“但这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在她的一声声安抚中,景形终于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低低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