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没羞没躁的蜜月生活

作品:《画与刀

    假期总是短暂的。


    小情侣又过了几天没羞没躁的蜜月生活后,温以以接到了主任的消息。


    看着微信聊天界面,景形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


    温以以将景形拉过,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慰道:“别叹气啦!你不是说了吗,至少每个月飞回来一次。”


    景形道:“但是每次只能待短短几天,太少了”


    确实太少了,但为了爱情总得付出些什么。对于温以以而言,和那段分手时光相比,她觉得异国恋真不是什么大问题。无法长时间陪伴又如何,总好过彻底失去。


    “我真的觉得还好。我工作忙,你学业也忙。我们就各自努力,每个月腾出几天假期,什么都不想只过二人世界,也很好呀!”


    “恩,”景形十分坚定,“我的目标就是提早毕业,要早一点回国。”


    “也别太心急,我真没关系的。”


    见他还是闷闷不乐,温以以就没提提订机票这回事。可没想到洗个澡的功夫,景形就把机票订好了。


    温以以看了一眼订单界面,不满道:“你怎么订了?”


    “咱俩谁订都一样。”


    “不一样!”温以以擦着头发道,“你还在上学,我不想让你花钱”


    “我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景形觉得这是天经地义,“我积蓄足够,你就放心吧!”


    提起积蓄,温以以好奇了起来,“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说有积蓄。那会你还在上学,到底哪里来的积蓄?”


    “有一少部分是我妈留下的,”景形想了想,“本科的时候带艺考生赚了一些,去机构代课赚了一些。研究生的时候带是在网上卖一些练手作品,然后也会接一些定制的订单,生意还算不错。”


    “年纪轻轻还没毕业就想着挣钱!”温以以感叹。


    景形平静地说:“恩。本科的时候是为了让我妈不要太累。到了她去世以后,我开始有经济压力,加上有出国读博的想法,就更要好好攒钱了。”


    “你父亲”温以以不知道如何问这个问题,几番措辞之后还是没有开口。


    景形懂她想问什么,主动讲道:“他自己把墓地墓碑如何筹办葬礼都设计好了,我就按照他的想法处理后事。”


    温以以有些唏嘘。


    景形忽然低低地笑了,“有个事情在我心里藏了挺久,始终忘不了。”


    “什么事?”


    “邢越林的墓碑。”景形解释,“他他自己设计的墓碑,刻什么字也是他自己定的。上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没有他前妻,也没有我,就赤条条一个人走了。”


    温以以瞳孔微缩。


    “前妻么,离婚了,确实没必要。至于我他清楚我不认他这个爸,只是在履行责任,我确实是这样。但我就是”


    “心里不是滋味?”


    “恩。”


    温以以主动靠在他怀里,好半天才说:“这些都是人生的重量,而我们必须负重前行。”


    “是的。”景形侧头,看了看窗外的阴云。


    邢越林下葬那天,也是类似的天气。


    温以以忽然问:“我有没有给你说过,这两年我妈的事情?”


    “没有。”


    “自从咱俩分手,她就每个月上门一次,对我冷嘲热讽。”温以以陷入回忆,“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大概就是早就跟你说了男人靠不住、年龄小的更是不行,然后就是催婚。我就想不通了,既然她觉得男人靠不住,为什么还要二婚,顺带还要劝我结婚”


    景形的手轻轻缕着她的头发,“然后呢?”


    “然后我就故意气她,”温以以笑,“她不是劝我结婚吗?我就三天两头跟她说,认识了个新的男的被骗财了骗色了,然后跟她发疯跟她哭。那会我情绪本来就不好,借着这个由头一方面是烦她叨叨我说一些前后矛盾的话,另一方面也是发泄积压的感情。”


    “可能那会确实压抑太久,发疯发得太真,所以她确实信了。”


    “有一天,她在我家地下车库逮住我,劝我理智一些,不要因为跟她置气而做一些伤害自己的失去。我手术了一天又累又困又烦,就跟她说,我做这一切全都因为她。”


    温以以叹了口气,从景形怀中直起了身,转而仰靠在沙发椅背上。


    “这么多年,我也算见证了她的人生大事。和我爸离婚的时候她很冷静,再婚的时候很冷静,和我吵架的时候很冷静,她现任丈夫的前妻搞事情她很冷静,继子对她阴阳怪气的时候她也很冷静,独独这一回她情绪崩溃了。”


    当时苏慧芸痛苦的眼神和表情,温以以至今都不敢回忆。


    见她有些讲不下去,景形主动开导:“现在呢,你和她关系怎么样了?”


    “那次之后就好一些了。她不再过分逼迫我按照她的步调走,也能心平气和跟我说几句话、关心关心我的生活和工作,也算和谐。”


    温以以笑了,可笑意未抵达眼底,“但那个晚上,我这辈子都忘不掉。虽然她不是个很称职的母亲,18岁到30岁期间和我的联系屈指可数,但至少将我养育到了成年。对她再不满意,也不该那样说她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换作是我,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原谅对方”


    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在一片安静中格外明显。


    许久,景形说:“你妈妈,她其实没有生气,反而很愧疚。”


    “恩?”对于话里隐含的意思,温以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景形微微叹气,这件事他本不想说给温以以听。可若是能让她好受一些,说说也无妨。


    “其实,来意大利前我去找过你母亲。”


    温以以瞪大眼睛:“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