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润地眉眼低垂着，吃蛋糕时地眉头轻蹙着，动作慢条斯理，整个人不言不语。


    两个人之间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氛围。


    霍斯年嘴角挂上了一些自己不曾察觉到的笑意。


    他压低身子，凑的近了些，看着温情灯光下温柔的眉眼。


    “好吃吗？”


    “好吃。”


    “那为什么皱着眉？”


    温情抬头看了霍斯年一眼：“这是你第一次陪我过生日。”


    霍斯年忽然愣住。


    结婚三年。


    这是第一次。


    他是在他们关系决裂那次，将温情的简历丢给徐立让她查清楚有关她的事时才知道了她的出生年月。


    小了自己两岁。


    每年的五月二十五。


    温情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化开：“谢谢你。”


    霍斯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爽，他伸出手，指尖握住了温情的脸颊。


    她的脸泛着冷白，眉是弯长的，嘴唇小巧可爱，一颗唇珠坠在其间。


    只要心头意起便觉得像是要索吻。


    霍斯年有些想亲。


    但看着她嘴角的奶油渍，忍下了。


    “温情，别那么没良心，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我是霍斯年，不是你那个……”


    “我知道。”


    蛋糕吃了大半。


    她打断他的话，起身，唇瓣已经落在了霍斯年唇上。


    霍斯年翘起的桃花眼霎时花雨纷纷，漫天缤纷色彩坠地。


    他闭上眼，享受温情的主动。


    正高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看到温情专注闭着眼，双颊绯红吻着自己的模样。


    气血冲到脑门儿上。


    他正要开口。


    温情手掌落在霍斯年眼前，唇齿相依，她说：“霍斯年，我知道是你。”


    ……


    这一夜的温存格外长久。


    久到温情以为自己就要醒不过来了。


    第二天，温情困的睁不开眼，浑身骨头散架般腾。


    但无奈，外面太吵了。


    她挣扎着起身。


    霍斯年早已经不在了。


    韩妈进了门，脸上神色急切。。


    “夫人，宋老夫人执意要走！”


    “什么！”温情穿上鞋，快速下床。


    宋华佝偻着背，轮椅也不坐了，花白的头发梳的整齐。


    她已经站在楼梯间，要走的决心很重，但被人拦住了去路。


    “外婆！”


    看到温情醒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情快速朝着老人跑去。


    “外婆，在这住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走呢？”


    “外婆，你年纪大了，如果走了我又怎么放心的了？你就留在这儿让我照顾你，好吗？”


    宋华无奈叹气。


    她无视了温情的恳求，语气冷静道：“情情，外婆是老了，但也不至于照顾不了自己，我好手好脚的，敬老院也住的惯，总不能一直赖在这儿麻烦你。”


    “不麻烦的外婆，你在，我才开心。”温情眼底含着泪，若是在没知道外婆的病情前让她离开还有可能。


    但现如今自己已经知道外婆生病了，她怎么能……


    “情情，你了解外婆的，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


    外婆，母亲……还有自己。


    什么都不像，唯有这点出奇的像。


    她们面前似乎就那一堵墙，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去撞！


    “外婆。”


    “如果有空就经常来敬老院看看外婆吧。”


    温情没能阻止得聊。


    外婆还是走了。


    原先住着的敬老院还没办退院手续，直接入住就好。


    只是现在……


    坐上车，宋华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想到了自己今早听到的那些话。


    “唉，现如今这小三儿也是厉害！占着正主的位置不说，还拖家带口呢！”


    “谁说不是啊，咱们霍先生对夫人也好，竟能对一个跟自己没血缘关系的人那么好。”


    “可怜了南栀小姐。”


    宋华猛地捏紧拳头。


    我的孙女不是小三！


    她想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脑海中的思绪魔障了。


    她又想到了之前在敬老院，哪位霍斯年的原配时常来敬老院看望自己，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外婆，你不知道吧？温情在外面过的可辛苦啦。”


    “她啊……为了钱，不惜当人小三，爬男人的床呢！”


    “外婆……你说，温家怎么就有这样的女儿？”


    女人甜美笑着，但出口的话无比恶毒……


    宋华睫毛颤动，闭着的眼没睁开眼。


    ——


    庄园里一时间又没了人气。


    睡意全无，温情浑浑噩噩进了外婆的卧室。


    她看到整理的干净整齐的房间，心里酸涩不已。


    韩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深喉。


    “夫人，老人家都这样。总归是为你着想，怕你为难。她估计昨晚一夜没睡，走时房间干干净净的。”


    温情垂眸，泪水“哗”地就下来了。


    温情回到房间，快速给霍斯年打了电话。


    “霍斯年……”


    如果示弱可以让自己目的达成，那么，她可以！


    她拖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只是开了口，他便有些慌。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总裁办的男人接着电话就起身。


    “外婆走了，她……她状态不好，医生说阿……阿尔兹海默症，我不放心。”


    “你放我出去，让我去看看她，看看她好吗？”


    温情嗓音沙哑，说话的时候语无伦次。


    走到门口的霍斯年又重新回到了座位前，他沉默着，片刻。


    “我会找最好的护工照顾老人。”


    那一瞬，希翼破碎。


    温情嗓子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快要烧着了。


    “霍斯年……你，你为什么，凭什么！我不过嫁给了你，我不是你的囚犯，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我……”


    “你那么想逃离，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你的计划呢？”


    她昨晚故意等在客厅，露出的脆弱，主动的温存，那么美好，像梦。


    今天又来了这样一出！


    他凭什么方寸大乱，她却能规划的那样好呢？


    长久地没了声音。


    霍斯年还等着温情说什么。


    只要再多一句。


    她只要再开口求一句他就会同意。


    可笑，他自始至终想要的东西不过是她示弱顺从。


    可没有！


    电话被挂断。


    霍斯年又不安了起来……


    十分钟后，庄园保镖打来电话。


    “霍先生，不好了！夫人拿刀威胁，就在刚刚，从庄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