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去便是三年后。


    再回来，物是人非。


    其实以前，霍斯年也并非这样对自己……


    是温情，一定是温情！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下来，屋子里也越来越黑。


    南栀窝在沙发角落里，脸埋在双手臂弯处哭的厉害。


    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有关于霍斯年，他知道，却又不敢承认的秘密！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


    “温情，给我一个准话，还走吗？”


    霍斯年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


    从南栀哪儿出来，他便拉着温情在院子里散步。


    庄园两旁开垦出来的荒地上大片火红玫瑰摇曳，黄昏时分，淡淡的金色余晖铺在天边。


    温情停下脚步，扭头淡淡看向霍斯年：“我走的了么？”


    霍斯年皱了下眉头：“你知道就好。”


    温情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总会有你厌烦我的那一天！”


    “你！”霍斯年想要尽力的压制自己的脾气。


    可温情三言两语总能气的他额角青筋暴起。


    “很好，就那么想离婚是么？”


    “是！”


    霍斯年重重吐出一口气，下一刻，猛地将人往怀里扯来，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便粗暴吻下去！


    “唔……”


    温情被吻地根本喘不上气来。


    她双颊憋的通红，眼角甚至都已经泛红湿润。


    霍斯年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她呼吸。


    这双没有温度的眼。


    这张冰冷无情的嘴！


    “还离么！”


    “离！”


    双唇分开即合。


    他气沉沉的问，她坚定有力的回。


    “还离不离！”


    “离！”


    他们两个像是陷入了一场谁也不肯低头服输的争斗中。


    分明一方开口说个软话就能解决。


    但他们谁也没！


    就是那么的固执，满身的倔强！


    直到最后，温情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整个人软在霍斯年坚硬的胸前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霍斯年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握着温情的肩膀寸寸用力，直到她吃疼得抬眸，他这才一字一句道：“温情，除了我身边，你那儿也去不了！”


    晚饭时，霍斯年又走了。


    饭桌上不再那么孤单，有外婆陪着。


    温情尽心尽力，一桌子饭菜都是自己亲手下厨做的。


    “韩妈，你也过来一起吧。”


    韩妈看着桌面上简单的家常小炒，心中想去，但又想到了赵婶的下场，最后，她只摇摇头。


    “我就不了，你们用。”


    她说完离开。


    宋华喝着碗里煮的软烂可口的粥，笑眯眯看着温情：“情情，还是你熬的粥最好喝。”


    温情往外婆碗里夹菜：“好喝您就多吃点，要白白胖胖的。”


    外婆笑，一口答应：“好。”


    除了环境，这一切似乎又变成了从前。


    可美好总是那么短暂。


    当天夜里，外婆神志不清，又犯病了。


    “孩子，你听妈的话，那个男人不值得你托付一生！你别走，妈需要你！”


    面前的女人眉眼温柔，可她决然开口：“妈，对不起！我爱他！”


    她走了，毅然又决绝。


    即便不被家里人祝福，可她依然高兴，抬头挺胸，身姿多彩，像是孤身遁入暗夜的勇士。


    可两年后，她面黄肌瘦，一双眼早已失了风采，身上穿着宽大的体恤，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儿。


    那时，女人经常会半夜发疯，她痛哭，无助的时候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


    作为母亲，怎么能不心疼？


    可她又能怎么办！


    当初一意孤行的是她啊！


    “啊——”


    太痛了！


    宋华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脑海中的记忆全部错乱，她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记得发生过的事。


    脑海中痛苦回忆一闪。


    她回到了温情五岁那年。


    哪一年，她提着小蛋糕去温家给孙女儿过生日，可刚走到了门口，看到的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从三楼坠落的一幕。


    炸裂耳膜的声音响在耳畔。


    那是骨头分离，血肉飞溅发出的声音——


    “外婆！”


    温情赤脚跑来时，宋华从床上摔了下来，双手能够够到的东西都被她尽数砸了。


    庄园佣人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温情抱着发狂的外婆无声落泪。


    “外婆！”


    “外婆。”


    宋华太累了，她在哭，嘴里低低的，一声一声的喊着母亲的小名。


    其实，陷在往事中走不出来的一直都有人。


    “外婆……”


    最后还是医生给外婆打了一针安定剂才让她镇定下来。


    温情知道外婆的情况时，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再过十五分钟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她又要长一岁了！


    “温小姐，我们初步诊断宋老夫人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诊断医生的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大篇幅晦涩难懂的专用语术被她自动忽略，只剩下医生简短委婉的话。


    夜深，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


    温情坐在沙发上，在没开灯的夜晚，她安静地一动不动，整个人也像是要跟着融入黑夜中一样。


    突然，客厅的灯被打开。


    “啪嗒”一声。


    温情朝着门口看去。


    霍斯年手里提着个生日蛋糕，他正走到玄关处换鞋，弯着腰，蛋糕放在神策。


    客厅里的灯似乎是被他随手打开。


    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点儿了，温情不在房间里睡觉，竟会出现在沙发上。


    脸上短暂闪过一抹意外厚，随即便不悦起来。


    “你这是在还我吓你的仇？”


    温情索性起身，她走到霍斯年面前盯着地上的蛋糕。


    “霍斯年，我又长了一岁。”


    霍斯年有些懵，同时还有些不自在。


    他该怎么告诉温情这蛋糕是他亲手做的？


    大概是闲的蛋疼，还做起了这样幼稚的事情。


    轻咳一声，霍斯年已经换好鞋子脱下衣裳，他将蛋糕拎起来递到了温情面前。


    “嗯，生日快乐！”


    脑袋是偏开的，似乎极度不愿温情念着自己的好。


    别扭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温情看着霍斯年手里提着的蛋糕，她眼眶灼热，很久没回应。


    久到霍斯年都有些发狂，手里的蛋糕才被拿走，伴随着女孩儿低低的一句：“谢谢。”


    嗓音发颤，他没瞧见她模糊地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