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没有其他人。


    她盯着祁季舟，嘴唇抿抿，说了句, “


    祁季舟愣住, 被她厌恶与音堵在喉咙里, 不知如何回应。


    , 乔星却有。


    “你来做什么？”


    祁季舟顺着这个问题，艰难低声：“我跟父亲他们来跟乔伯伯周阿姨道歉。”


    乔星目光清凌凌, 看穿他所有的狼狈跟不堪，“只是道歉？”


    祁季舟缓慢摇头, “还为了你, 为了我们之间的事。”


    乔星略思索，所以祁晓霜跟祁江今天来并不是因为她跟祁宴, 只是因为祁季舟。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 她不愿意跟他多交谈一句, 转身欲走。


    “乔乔。”


    祁季舟的脚步比理智更快，挡在她面前。


    乔星皱眉，“让开。”


    他深深看她，犹豫几秒后，问出那个之前让他几乎发疯的问题，“你，你现在有新男朋友是吗？”


    乔星一怔，倏然冷笑, 温软唇边是从未有过的凉意。


    “这跟你有关系吗？”


    她的不否认，已经代表答案。


    祁季舟视线里模糊光晕更严重了，几乎无法视物。


    几次深呼吸，牙关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 剧痛之下，直到舌尖尝到一点甜腥味，神经才被刺激的重新清明。


    “我……”


    他抬手，发抖的指尖试图去牵她的手。


    可刚抬起的胳膊，被一只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


    面前触手可及的乔星，同时被温柔却极具占有欲的手臂带远，揽入身后挺拔颀长的男人怀里。


    祁季舟目光微移，茫然看去，整个人如陷入可怕的梦魇之中般，怔怔望着眼前优雅矜贵，眉眼清冷的男人。


    面前的画面太过于虚幻，不真实，不和谐，甚至是古怪。


    “哥？乔乔？”


    他疑惑，喉咙里挤出连自己都陌生的粗嘎声音。


    祁宴冷漠的放开祁季舟的胳膊，将乔星往怀中带了带，检查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抬眸向祁季舟的眼波淡得如同水面上一掠而过的痕。


    “乔乔不是你叫的，你该叫嫂子。”


    祁季舟翕动苍白嘴唇，愕然到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嫂子。


    新男朋友。


    表哥。


    祁宴。


    乔星。


    这些错乱、没有联系的、毫不相关的词语，最后却以一种祁季舟无法理解的方式完全串联起来。


    “哥，你们……在一起了。”


    巨大的晕眩如雷般劈下来，祁季舟口腔里尝到的腥甜味，越来越重，他不得不扶住椅背，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你们在一起了，你们，你们……”


    祁季舟额头有冷汗，溺水般猛然弯着腰大口喘息，嘴里说出的话都不连贯。


    乔星多看祁季舟一眼都不想，只轻轻握住祁宴冷白似玉质的腕骨，扬起头担忧凝视他。


    祁宴知晓她的担心，扣在乔星腰侧大手安慰的抚了抚，淡淡笑笑，“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张嫂想问你要柠檬水还是冰水，要不你去进去看看。”


    乔星听出他要支开自己的意思，柔声嗫嚅，“祁宴哥。”


    祁宴垂目时情态更温柔，耐心的跟哄小朋友般，“我这里没事的，不要担心，去吧。”


    乔星沉默一息，没有坚持留下，“那祁宴哥也赶快来，我们还要跟爸爸妈妈出去的。”


    “好。”


    乔星身影消失在花园之外时，祁宴侧身斜睨着呼吸声如风箱，冷汗淋漓的祁季舟，“身体这么难受的话，先坐吧。”


    他从容优雅的在刚才乔星的位置坐下，慢条斯理的解着袖扣，将袖扣整整齐齐的卷叠起来，线条紧实漂亮的小臂微绷着，薄薄的肌肉之下蓄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祁季舟踉跄的跌坐在椅子，泛红的眼睛颤着看向祁宴。


    “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


    祁宴淡色薄唇微勾起来，寡然至极的反问：“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


    祁季舟嘶声，大手重重按住桌沿，“乔乔是跟我在一起的，她是跟我在一起的。”


    祁宴微扬眉，轻描淡写，“是吗？那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


    祁季舟的嘶吼戛然而止。


    祁宴骨锋笔直的长腿微敞，他略靠向椅背，姿态慵然而闲适，却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迫，字字矜冷。


    “祁季舟，需要我提醒你是怎么背叛、欺骗、伤害她的吗。你也有资格说跟她在一起？”


    “……”


    短短两句话，祁季舟所有质问消弭于齿间，再无法说出口。


    是的，没有人要抢走乔星。


    是他犯下最低劣的错误，所以失去了她。


    祁季舟再抬头，呼吸不似刚才那么急促，可咬破的口腔内侧，却涌出更多难以下咽的铁锈味，喉咙被无形大手扼住般，窒息感反而更强烈了。


    他红着眼睛，哑声哽咽，“可是，为什么是你。哥，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她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任何一个男人在乔星在一起，带给祁季舟的痛苦都不会像此刻这么大。


    祁宴淡然神色终于褪去，仿佛深埋在积年厚雪层层之下的薄刃，终于重见天日，森寒锐利的芒再无法隐藏。


    “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我就不能跟她在一起？”


    “可是，你是我哥，是我先喜欢小星的。”


    祁宴喉间一声嗤笑，“祁季舟，这话似乎该是我来问你，你早就知道我对乔星的喜欢，不是吗？”


    祁季舟愕然，“什、什么？”


    祁宴音色矜冷如冰凌，“祁家庄园，我以前住的房间里的笔记本上，最后一页你曾经写过什么话，不记得了？”


    “…………”


    久远尘封的记忆被掀开。


    那本记满了课堂重点的蓝色笔记最后一页里，是年少的祁宴在某个燥热炎炎的夏日午后，趴在高中课桌上，用钢笔留下的鲜少能透露的心事。


    【我想大概在她长大之前我都不能再拥抱她了，因为今天牵住她手时，我竟然……只想吻她。小星，可不可以快点长大。】


    这行小字的后面，后来被人留下另一行稚嫩的笔迹。


    【哇哦，哥，终于被我发现你的秘密啦，原来你喜欢乔星啊！】


    祁季舟彻彻底底的愣住。


    祁宴说，“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先来后来。”


    -


    乔星回到偏厅，见到张嫂跟保姆王阿姨在低声说话，蹙眉问。


    “我爸爸妈妈跟他们在谈什么，你们知道吗？”


    她们闻言打断对话，抬头看过来。


    王阿姨撇嘴，言语间很是不屑，“我刚才过去送茶听到了，祁家这两人太不知廉耻，他们今天来竟然是为了祁季舟说情的，想让祁季舟重新跟你在一起呢。”


    乔星一下子听得很不适，是真的生理性不适，隐隐想吐。


    张嫂也很气愤，“祁晓霜跟祁江也不看看祁季舟现在是什么货色，他们俩还有脸说出这些话，真以为祁季舟还能配得上乔乔吗？”


    王阿姨朝前厅瞟了眼，哼道：“估计也快谈完了，因为先生跟太太快要发火了。”


    乔星在桌边坐下，忍下那种看到恶心事物而产生作呕感，深呼吸说，“张嫂，你给我一杯水，多放冰。”


    她抱着玻璃杯，连着喝了好几口，用极冷的温度压下喉间不适，起身说，“我过去看看吧。”


    张嫂忙拦着，“祁家人马上就要走，你还是别去了，省的看了心烦。”


    王阿姨也劝，“先生跟太太可没给他们好脸色，想必他们稍微要点脸以后都不会来了，小星你又何必再去见他们一次呢。”


    乔星蹙眉，执意往前厅走。


    这时。


    偏厅外的花园方向传来喧闹声。


    乔星一惊，想到还留在原地的祁宴，再顾不得去客厅，转身奔向花园。


    -


    此时的花园里已经不只是祁季舟跟祁宴了。


    祁晓霜与祁江，还有周雅乔汇明不知什么时候都赶了过来。


    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在说着什么，而且一眼望去彼此间界限泾渭分明。


    乔星呼吸提起，快步走过去，满心满眼的只能看到祁宴。


    “你还好吗？”


    “我很好，别担心。”


    他反牵住她的手，两人骨节摩挲，十指紧扣。


    乔星哪里会不担心。


    祁晓霜跟祁江就只会想到祁季舟，对祁宴的不在乎跟淡漠太伤人。


    她也怕祁宴跟祁家因为这件事决裂，会受到伤害。


    小两口旁若无人的互动，看在周围几个人眼里，极复杂微妙。


    尤其是祁晓霜，更注意到乔星手上的戒指。


    她沉沉直视向儿子，维持着仪态，隐怒不发。


    祁江也是脸色发青，但他却没法说什么，只是长叹气。


    毕竟，乔星喜欢谁，要跟谁在一起，乔家要选谁当女婿，他无权干涉。


    可这个人，怎么就偏偏是祁家的人呢？


    乔汇明才不管这俩人脸色多难看，冷声，“现在事情你们都看到了，小星跟阿宴已经得到我们夫妻的同意。至于你……”


    他眼神威严的睨向神色麻木又苍白的祁季舟。


    “我们夫妻给过你机会，当初是我亲手把小星许给你的，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既然断了，就干干脆脆的放手，不要惺惺作态的一次次来我们乔家，纠缠小星。好好做个为自己行为负责的真正男人。”


    祁季舟薄唇发颤，无话可说。


    周雅看向祁晓霜跟祁江，淡淡道：“晓霜，你的儿子真的很好。重要的是小星很爱他，两个孩子现在两情相悦，你与其为侄子奔走做徒劳之功，不如放宽心的接受这件事。”


    “哪怕做不到祝福他们两个，也希望你有为人母的慈爱跟良善，不去拆散，不要让自己的儿子痛苦。”


    话已至此。


    他们已经没有要说的了。


    乔星也不愿意再看对面的几个人。


    她靠向祁宴怀里，把脸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认真说。


    “祁宴哥，我们回房间吧。”


    乔星看不到祁宴的表情，可头顶男人低沉声音却暖得能融冰化雪般，“好。”


    乔汇明也摆摆手，“行了，瞎闹腾一上午了。阿宴你就陪着小星回去吧。”


    两人转身时，一直未说话的祁晓霜突然沉声开口。


    “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