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快入秋的光景，秋老虎杀了个回马枪，午后的气温犹如酷暑。


    李老师上午专门找了丽娜谈话。


    李老师：“云询，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最近的课程能跟上吗？”


    “腿都好了，课程能跟上，就是跳得不好。”


    丽娜一想到现代舞课程不是心虚，是心悸。


    系里几位老师反映云询课堂表现还可以，只有另外一位带现代舞的老师怀疑丽娜的腿是不是没好，建议系里带她再去复查下。


    李老师考虑丽娜停学了一年，动作难免生疏，“下周就要比赛了，节目准备得怎么样？跳什么舞种？”


    “在练习了，我跳古典舞。”


    李老师不指望这次比赛，云询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拿到女主角。


    只要她能参与感受下比赛的氛围就不错了。


    李老师鼓励地点点头，“那不错，这次评委肯定要看古典舞功底的。跳什么曲子？”


    丽娜说：“拂云雨。”


    “拂云雨？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歌，你自己找的？”


    丽娜说：“嗯，是一首古曲。”


    李老师来了兴致，“那舞蹈呢？也是你编的吗？”


    丽娜想了想，点点头。


    云询的才华有目共睹，以前系里编舞的时候她也经常参与，能提出不少好点子。


    李老师眼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芒，“太好了，我们系一直鼓励大家出新节目。你们学生不要怕水平不够，只要有创新的冲劲儿，我们就欢迎。”


    她拍拍丽娜的肩膀，“老师很期待你下周的表现啊。”


    丽娜走出教学楼，林荫道上，斑驳的日光洒落在她肩膀上。


    《拂云雨》是一首古曲没错，但不是丽娜新编的，是教养妈妈教她的最后一首曲子，丽娜不仅会跳还会唱。


    据说是以前宫里一位舞姬自创的，后来她凭着这段歌舞成为了皇上的宠妃。


    教养妈妈伺候过这位娘娘，这首曲子她教过很多人，但只有丽娜能完整地跳下来，也跳得最好。


    十六岁那年丽娜凭着这支舞当上了花魁，《拂云雨》也成了她多年来的保留节目。


    丽娜出了校门，走过两个路口，一辆劳斯莱斯才从她身后开过来，缓缓停下。


    汪助理下车帮她打开门，“小姐。”


    丽娜坐到车上，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毛孔也惬意地舒张开来。


    汪助理递过一杯苏打水：“小姐，这么热的天，下次还是让我们开车去门口接你吧。”


    丽娜接过杯子，冰冰的杯身透着沁人的凉意，一片亮黄色的柠檬片在里面快乐地游泳，“不要。我可不想被人围观。”


    汪助理说：“那我们下次换辆车。”


    丽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汪助理想想丽娜车库里的车，没有一辆是低调的。


    毕竟要从每一辆身价都上百万的车里选一辆不打眼的太难了。


    “小姐，那咱们去买辆便宜的？”


    丽娜想想，也有道理，以后上学肯定有用得到车的地方。


    她点点头，“嗯，那就去买辆便宜的，买辆七八十万的吧。”


    汪助理无奈地看着她，“小姐，七八十万的车可不算便宜。”


    “那便宜的车要多少钱？”


    汪助理拿出手机查了查，对着丽娜伸出五个手指头。


    丽娜：“五十万？”


    “不是的，小姐。是五万。”


    丽娜惊道：“五万块？五万块能买辆汽车？”


    汪助理把手机伸到丽娜面前，“小姐你看，你要是想买这款车的顶配，九万就够了。”


    屏幕上的图片，汽车外貌没有她想的寒酸，看起来就像现在窗外开过去的那辆一样，一点也不打眼。


    丽娜立刻拍板决定，“就要这辆车了！”


    孙艺媛手下的一个偶像团队前阵子爆火，艺辰又新签了不少艺人，还在离大学城不远的地方租下了一栋办公楼，新组建了制作部。


    大楼室内设计高档，观景电梯里，张经理说：“云小姐，孙总有事不能亲自来，已经交代我们都安排好了，今天请的是我们公司最好的录音师和制作。”


    丽娜找了好久，都没有和《拂云雨》相似的曲子，她只好自己录了。


    孙艺媛听说她要录表演的歌，推荐了位歌手给她。


    可后来丽娜得知让别人录，还要先写出曲谱和歌词才行。


    下周就要表演了，她只好亲自上阵。


    丽娜问：“多久能做好？”


    “一般我们要七天，孙总特意交代说您着急要，下周一我们就能做出来。”


    《拂云雨》这段舞丽娜闭着眼都能跳出来，下周四才比赛，时间很充足。


    “谢谢！辛苦了！”


    “云小姐，您客气了。”


    丽娜第一次进现代化的录音棚，带着耳机独自待在录音室里，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张经理你说我坐这儿是干嘛的？”


    屋外的制作人和经理大声抱怨，“没有乐谱和歌词怎么录音？她唱得跑没跑调我都不知道，你们简直是在开玩笑！”


    刘扬是艺辰的王牌制作人，艺辰花重金从别的公司刚挖来的。


    张经理安抚道：“刘老师，别这么大火气！这位是孙总的好朋友，你多担待！这位云小姐估计也是一时兴起，您就给她随便录录。”


    “随便？我刘某人从业二十多年，工作上就没有随便两个字！”


    刘扬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张经理伸手把人按下去，讨好地揉揉他的肩膀说：“是！是！是！您的敬业在圈子有口皆碑。是我说错话了！”


    “咦，咦，咦，咦……”录音室里传来一声如黄鹂般清亮，高亢的开嗓声，回荡在房间里。


    这一听就是练家子的开嗓方式。


    刘扬愣住，“嘶……她是学戏曲的？”


    张经理挠挠脑袋，“不是啊，孙总说这位云小姐好像是舞蹈系的。”


    刘扬：“唔，先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