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


    炭火里，夜墨将带回来的兔子扒皮洗干净。


    原本，他是准备活吞的。


    但是，乔乔貌似不太喜欢。


    “乔乔，好香啊！”


    炭火的香气，夹杂着烤兔的味道。


    他，从来不吃熟食。


    其一，是活吞方便；


    其二，是蛇兽不吃熟食。


    “那是，我以前跟我们班的同学出去郊游。都是我烤肉……这技术，嘎嘎好。”


    乔乔一脸的笑意，兔子在火中翻滚着。


    “郊游？”


    “对啊，郊游！就是像野外，就像外面的草原一样。架上烧烤架，铺上火炭，要吃的食物，都架在炭上烤。估计，你们这也没有。”


    夜墨有些羡慕，可是又有些悲伤。


    乔乔的世界那么好，这里……


    荒凉、孤寂又危险。


    压根不适合她。


    而他，又舍不得。


    夜墨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到底……是应该放她走，还是将她留下。


    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好了，夜墨。尝尝……没有盐，要是有点盐就好了。”


    “盐？”夜墨呢喃了一声。


    似乎是在思考，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夜墨将烤兔接了过来，手指刚触碰，就传来热意。


    灼热……


    就像乔乔的身体一样。


    火光若隐若现，可以看见那完美的圆弧。


    乔乔低着身子，正翻转着手里的另外一只烤兔。


    夜墨慌乱地将视线移开，将烤兔冷在了一边。


    “不好吃吗？”


    乔乔侧身，纤细的胳膊印着黄光。


    发丝也打上了一层层的光圈。


    圣洁而美丽。


    “有点烫。”


    夜墨并不说，是因为自己吃不了热食。


    “冷冷就好了。这只也好了……”


    乔乔兴奋地撕下来一小块，递到了夜墨的嘴边。


    “尝尝，我吹冷了。”


    “好。”


    指尖，还有炭火的余香。


    指腹擦过唇瓣，落下一丝酥酥麻麻的滋味。


    “好吃吗？”


    乔乔的眼神里都是期待。


    其实，没有味道。


    也没更喜欢血腥的味道……


    大快朵颐。


    不过，还是点点头。


    “好吃。”


    得到夸赞，乔乔也立马卸下来一个兔腿。


    草原上的兔子，格外的鲜嫩。


    “夜墨，你在哪里抓的兔子？好嫩……”


    “就在乔乔你第一次出现的地方。那边有个洞……”


    夜墨脸色如常，在这个世界……


    什么，都是正常的。


    ——


    奶团子扑倒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哥哥不见了……妹妹也不见了。”


    红眼中充斥着泪水，兔妈妈却只能强忍着。


    自己的宝宝被夜墨抓走……


    “以后，千万不要去草原玩。知道吗？”


    兔妈妈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草原。


    处处潜伏着危机……


    “宝宝记住了。”


    奶团子啜泣着，鼻子上还挂着鼻涕泡泡。


    ——


    “啊？那边抓的啊？我一开始也遇见一只兔子，不过跑了。还是红眼睛的兔子呢！”


    乔乔格外的兴奋，嘴角沾了不少的肉屑。


    “成精了的兔子吧！”


    “成精？”


    乔乔吓得一愣，眼睛落在自己啃了一大块的兔子身上。


    “那，他们呢？”


    “也成精了。不过我是蛇兽……很正常。乔乔，你是什么兽族的，也吃肉？”


    夜墨一开始觉得乔乔是失忆了。


    可是，后来就觉得……乔乔是另外世界来


    的。


    又看到乔乔吃兔子，就更确定了。


    她，不是兽族。


    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更像是，远古壁画里所述的——人。


    从稀奇古怪的那个小零件打火开始。


    “我……我……”


    乔乔努努嘴，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应该……猿族。你知道吗？”


    反正我们的祖先是类人猿，这么说，其实也对的吧！


    乔乔心里想着，但愿这不是一个异族。


    “猿族？你们的世界……吃些什么？”


    “我们，吃肉啊！米啊！面啊……小麦，还有零食，火锅，辣条……”乔乔由一开始的兴奋，一下子变得落寞。


    “啪嗒……”


    “啪嗒……”


    泪珠子落在地上，绽放着“灰花”。


    “不，不，乔乔。别哭……”


    夜墨手忙脚乱起来，他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夜墨，我会回家的对吗？”


    “会，会的。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家的。”


    看到乔乔脸上的笑容，夜墨才安心了下来。


    他很害怕，不能履行约定。


    又怕，舍不得。


    “天黑了。”乔乔呢喃了一句，坐在枯木桩子上。


    一仰头，就能看见如圆盘一样的月亮。


    “是啊，天黑了。”


    星星铺天盖地，弥漫在整个黑幕上。


    不远处，散着莹莹绿光。


    “有荧火虫哎……”乔乔立马奔向了草原。


    肆意奔跑着，夜墨的眼神一直跟随着。


    他喜欢，乔乔可以开心地笑。


    可以无所顾忌。


    而不是掉眼泪……


    “起风了。”耳边传来风声，夜墨抓起一边做好的兽皮。


    向不远处奔去。


    “窸窸窣窣”


    “乔乔，披上吧！”


    月光下，罩笼着两人的影子。


    夜墨往里靠了靠，影子也挨在了一起。


    “夜墨，你一直都住在草原上吗？”


    “嗯。”


    夜墨可以看到乔乔的下巴，有一点小肉。


    摸起来，一定很舒服。


    可是，他不敢。


    他的爪子太过于锋利，一定会把她弄疼的。


    蛇，本来就没有爪子。


    他的双手，更是由鳞片所化。


    所以更为的尖利。


    “那你一定，很孤单吧？”


    孤单？


    夜墨不知道这个新鲜的词汇。


    日复一日，过着重复的生活。


    捕猎、战斗、睡眠。


    在遇到乔乔之前的生活，确实有些枯燥。


    他不会看萤火虫。


    不会看月亮。


    也不会在草原上奔跑。


    “应该是孤单的吧！”


    夜墨有些生涩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以后有我喽……就不会孤单了。夜墨，跟我回家吧？”


    乔乔扬起下巴，月光蒙上了一层柔光。


    离开草原，他以前总觉得没有归处。


    他想都没想……


    答应了。


    “好啊！跟乔乔一起回家。”


    夜墨的眼睛有些湿漉漉的，或许，这就叫做“眼泪”。


    他没有情感，只觉得……想要的，都该自己去争取。


    无论，是求偶还是战斗。


    他一直都是强势的。


    遇上她，夜墨束手无策。


    “夜墨，看那颗星星。启明星……”


    “启明星？星星也有名字吗？”


    夜墨抬头，原本觉得漫天的星辰，都是枯燥的。


    可现在，却多了些乐趣。


    “当然，我们找一颗星星。自己取名字好吗？我要那颗。”


    乔乔指着月亮旁边的一颗星星。


    月亮的衬托下，它越发的暗淡。


    “你呢？夜墨。”


    “我不想做星星，我想做黑夜。每次到来，星星也会到来。只要你在，我也会到来。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