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江凡和陆永强离开办公室，张光辉才如泄气的皮球，浑身脱力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他才发现，浑身汗水不知何时浸湿了身上工衣，说汗流浃背也不为过之。


    死定了！


    这次真的死定了！


    张光辉绝望无助，眼神呆滞。


    他还没完全恢复思考能力，手机电话震动响起。


    颤抖的手从口袋掏出手机，连续好几次都差点抓不稳。


    等抓住手机一看，刚才还放出狂言的他，此时不敢接通电话了。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俊！


    颤抖的手想要摁下接听，即将触碰又缩了回去。


    张光辉失去了勇气！


    刚才多么狂傲出言不逊，现在就有多么害怕屁滚尿流！


    “强哥，不用那么拘谨的，我们是朋友，随便参观一下黑帆公司而已，陪朋友逛逛，放松点。”


    看出陆永强的局促，江凡笑着说。


    你说的倒是轻松容易。


    高总刚才都在电话里说了，你才是黑帆公司幕后大老板，高总都是打工的。


    还隔着电话对张光辉劈头盖骂。


    可想而知，等高总忙完回来，张光辉的下场必然凄惨无比。


    高俊对江凡的恭敬是发自内心。


    即便知道接听电话的是张光辉，并没有对刚说过的话感到一丝羞耻，反而以此为荣。


    看来江凡手机备注的狗腿子2号，不是随便打上去，而是事实。


    有个细节，陆永强还注意到了。


    狗腿子2号和高俊尽全力地处处讨好江凡。


    就是那种很想在家长面前展现自己的小孩子，想得到家长的夸奖和认可。


    莫非还有狗腿子1号？


    肯定有！


    陆永强心底暗自盘算。


    “江凡呃，凡哥，您别取笑我，我就一个打工人，能认识你这种幕后大佬是我荣幸，祖坟都冒青烟了。”


    陆永强迅速调整心态，可无论怎么去调整，还是没法摆脱身份地位带来的震慑差距。


    江凡听到陆永强处处小心，不再像刚才那样对待朋友真心诚意，不免有些戏谑，这就是职场固有的阶梯化思维。


    像陆永强这种深耕职场多年的老油条，说句好的话，是深谙职场生存规则；


    说句难听的，是被职场无形规则的枷锁束缚思想的可怜虫！


    现实中要打破枷锁，低层人士要的不仅是自身条件满足，还要外在的整体运势。


    好比如田家二姐本来眼睁睁丢失家主位置，遇到黑帆公司大举来袭，田大伯还没坐上位置就被废了，田小天憋屈逃离不敢露面。


    这就是一个大势所趋的缩影。


    低层人士如陆永强这种打工人，小康即富贵了。


    梦想着踏足更高层次，每上升一个台阶都不是他们这种固化思想的可以轻松玩转。


    即使能玩，入圈容易，退圈难。


    何尝不是另外一个层次的枷锁呢。


    “黑帆公司总体来说绝大部分业务都是工程，很多员工都在下面，还有临时工，合同工等等。”


    “总部这边是业务有个人贷款和公司贷款这方面，还有部分资产业务是只要和银行和资产公司合作。”


    “凡哥，这边就是资产部。”


    “比较小，因为他们的业务在于精，而不在于人多。”


    “我以前待过资产部，经常吃吃喝喝，主打就是个陪伴。”


    通过一系列的讲解，打开话匣子的陆永强变得轻松起来，面对江凡不再那么拘谨。


    “高总改变了公司很多业务，引进的包括资产和票据，同城贴现，外借银行等。”


    “这是高收益低风险的业务。”


    “不知道凡哥您是否懂这方面，说白了就是跟银行做生意。”


    “他们需要钱，存款，我们就给它。”


    “他们需要贷款业绩，我们就找一些客户，对接，赚个中介费。”


    “高总很早之前就压缩了民间私人借贷和公司借贷方面业务，以银行为屏障对公司的资金做个保护，这样我们的风险就不需要承担那么大，也有合法有效的收益。”


    江凡听得一头雾水，搞不清哪跟哪。


    只是听到跟银行对接业务，跟着银行政策的脚步需求去走，玩弄资金手段果然高超，江凡不得不佩服高俊这个经济学毕业的高才生。


    也只有懂行的人才会招待里面路子。


    票据啊，资产啊，什么的，江凡听都没听过。


    不过陆永强很耐心地解释。


    票据其实就是银行资金业务的一种盈利手段，银行不是没钱，只是需要考量风险，分润外流也同时分担风险，双赢操作。


    一般这种票据都是比较稳妥的贴现，承兑，同行业务流转等。


    还别说，没有一亿几千万的流动资金，人家银行根本不找你玩。


    而有这么大资金的票据，收益也是很乐观。


    一路走来，难怪办公室的人都很忙。


    因为上班时间要处理事务居多。


    “哎呀，陆经理，来，里面喝茶。”


    “这位想必是江总吧？您好，幸会，刚刚高总已经发了通知下来，江总来，茶水泡好了，人参茶！”


    资产部门口，一位矮个子，肥头圆脸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看到江凡两人走来，主动迎上去。


    高俊办事手段很快速，尤其在信息化时代，他们公司的中高层群里面，肯定会发一些命令下达，不让人再瞎眼冲撞了江凡。


    “凡哥，这位是资产部的蓝经理。”


    陆永强介绍。


    江凡点头，顺势在蓝经理引领下，走进资产部的办公司。


    “小薇，把外面泡好的茶水给我拿进来，有贵客到。”


    蓝经理一看就是个处事圆滑之辈，脸上堆满笑容。


    在外人面前吩咐下属，不会用那种命令的口吻，而是询问的语气。


    很上道的一个人。


    一位穿着碎花裙，脸上淡妆的少女拿着茶壶进来。


    轻车熟路地在旁边消毒柜拿出杯子，还用一壶刚烧开的热水，烫了一下被子，细节拉满。


    不愧是主营资产，日常招待的部门，主打的就是个细节。


    江凡眼睛直直的看着小薇。


    蓝经理和陆永强都愣了一下，彼此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原来咋们的大老板喜欢小薇这类型的！


    逼良为娼咱们做不出来，暗中撮合制造机会还不手拿把掐！


    蓝经理招手让小薇过来，抢过茶壶亲自倒水说：“小薇啊，手头上工作先别忙乎，陪陆经理和江总聊聊天。”


    “有机会就争取把握，听听大佬们的话，多学习经验和知识。”


    “对你以后的成长有莫大好处，有钱都买不到。”


    蓝经理滑稽表情就差没说，坐江总旁边，如果有需要，我和陆永强都可以把办公室让出来。


    小薇腼腆一笑，怯生生地拨弄耳垂发丝，露出白玉无瑕的脖子。


    这一幕陆永强看了都吞口水。


    小薇这才发现，江凡直勾勾的眼神，不加掩饰盯着她。


    他很讨厌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


    经常跟蓝经理出去应酬，那些中年臭男人就这样看她，垂涎她的美色。


    只是，这人样貌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小薇心里嘀咕。


    蓝经理一边倒人参茶，一边旁敲侧击助攻。


    “张薇是我们公司新招的大学毕业生，不，是硕士了，哈哈，高学历呢，在我们这边工作实习，过些日子就能拿到毕业证。”


    “她啊，能力出色，办事利索，能干，很棒！”


    后面那几个字，蓝经理明显加重语气，还给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过去。


    张薇小女孩状嫣然一笑，坐在皮沙发的另外一头，没有去故意靠近江凡。


    蓝经理加把火说：“江总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小薇你不用那么疏离。”


    张薇是个精明的人，眼珠子转动，想到刚才全公司都紧张震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


    看到群里大家都说出一些蛛丝马迹，张薇有机会亲近公司大老板，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所以，张薇像个鹌鹑一样坐着，不自觉挪动屁股，朝着江凡慢慢一点点靠近，拉近距离。


    缓缓抬头，张薇发现江凡目光还没挪开，心跳加速的她，嫁给有钱人的愿望即将实现。


    此时不免觉得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不是她害怕地嫁给糟老头子，而是眼前这个帅气小伙子。


    金钱爱情双丰收，对张薇来说是求之不得！


    蓝经理暗暗点头，大赞张薇上道，聪明，会抓住机会。


    陆永强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垂下目光。


    江凡当然知道盯着美女看，是一件很无礼的行为。


    “张薇小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张薇头顶上突兀飘出大大问号。


    江凡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你都把我的视频曝光到网上去，这才过了多久，健忘了？”


    “张薇小姐，你不是说我是帮凶，帮亲不帮理，在菜市场讹诈你的吗？”


    “怎么了？视频有美颜，现实中见面就不认识了。”


    “真是让人太伤心了！”


    轻轻摇头，被美女遗忘，江凡有点伤心。


    此时的张薇好像想起什么，呆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