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送药

作品:《穿成炮灰如何走剧情

    白华姝感到背后吓出来一身冷汗,等回过神来感受到手上那一层温热细腻的触感,这才意识到谢无辞的手还覆在自己的手上面。

    白华姝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耳根处也不自知地蔓延开一抹红色,连忙将自己的手从谢无辞手下挣脱开。

    因为刚才紧张的缘故,手心里已出了一手冷汗,骤然触碰到空气中,被迎来的微风一刮,也感觉到一抹凉意。

    白华姝不自在地将手放在膝盖上,触碰到的那只手沿着衣裙的纹路慢慢摩挲。

    白华姝试图想要脱离开那抹温热黏腻的触感,但等自己的手指适应后却好像又有点怅然若失。

    由于刚才白华姝猛地挣脱开谢无辞的手,空气中仿佛有些许微妙缠绵的气氛在蔓延,两人都没有先开口。

    这片空旷炎热的石头后面,只余下一片寂静,夏日的风轻轻地飘着,拂过两边的树木,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两人的呼吸声也不自知的放轻,仿佛怕打扰到什么。

    等了一会儿,白华姝感觉到那令人窒息心悸的气氛好像已经过去了,才若无其事的开口,手里扇着风。

    “夫子们总算走了,好险,差点被发现。”

    “是啊,要不然你就等着柳夫子的竹板伺候吧!”

    一听到竹板,白华姝猛地想起来,轻轻拉过谢无辞那只被竹板挨打的手,“你,你不是才被柳夫子打了三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见那只手,白皙细腻的皮肤下有三道竹板印记,交叉横纵,甚至已经肿胀泛红起来,手掌心肿得像发面的馒头,可见柳夫子真是下了狠手。

    “怎么肿成这样?柳夫子打的也太狠了吧!”

    白华姝看着谢无辞被打的触目惊心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那伤痕。

    “嘶——,白华姝,你是想疼死小爷我吗!”

    谢无辞看到白华姝眼里的心软与担忧,立马又装模作样起来,哎呦哎呦地叫着。

    白华姝看到谢无辞疼得脸上都皱成了一团,看到那浮夸的表情,顿时就知道这谢无辞又开始糊弄人。

    本来小心翼翼触碰着伤痕的手又多了几分力道,“疼,疼死你算了!”

    “嘶——,姑奶奶,这回是真疼了,你可别折腾我这柔弱的小身板了,我现在可是个身负重伤的人!”

    白华姝听到谢无辞这故作柔弱的样子,忍不住想在他脸上再来两拳。

    按捺住自己忍不住揍谢无辞的心情,白华姝拍了拍衣裙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无辞。

    “走吧,再不走你那手快肿成馒头了!”

    “我可不能走,柳夫子还让我放课后等着他呢,我要是一走了之,以后柳夫子的课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谢无辞盘腿坐在地上,不知从哪又拔来的叶子,在手里变换着形状,修长如玉的手在其间来回穿梭,编草的速度快得白华姝眼里只捕捉到一片虚影。

    不一会儿,谢无辞手里便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蚂蚱,放在手心里递给白华姝,眉眼洋溢着恣意的笑看向白华姝。

    “喏,这小东西送给你玩了,消消气,之前的账就都一笔勾销!”

    白华姝看到那只草编的蚂蚱,正憨态可掬的在谢无辞手里趴着。

    其实白华姝自己对这种小动物感到非常的害怕,晚上要是遇到会吓得尖叫着躲开,但看着谢无辞明朗肆意的笑容,不知怎么回事又鬼使神差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后面的尾端拎了起来。

    手里是叶子柔韧顺滑的触感,白华姝一脸嫌弃,手臂伸长使那只草蚂蚱距离自己远些。

    “就这么一只廉价的叶子编的蚂蚱,还想一笔勾销,你想的真美!”

    “啧啧啧,白大小姐,心意无价啊,我谢无辞编的蚂蚱就更是有价无市了!”

    谢无辞说着手撑地也站了起来,欣长挺拔的身躯向前走了一步,遮住了照射在白华姝身上的阳光。

    白华姝感觉到那恼人的阳光被挡住,自己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抬头看着谢无辞亮如星子的凤眸,鼻尖好像又嗅到谢无辞身上青苹果般干净青涩的香味。

    “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本小姐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但是咱俩的账可没勾销。”

    白华姝捏着草蚂蚱的尾端来回晃悠着,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地笑意。

    “好吧,”谢无辞两手向旁边无奈地摊开,故作苦恼状,“看来讨白大小姐的欢心真不容易。”

    “那是自然!我能收下这草蚂蚱就不错了!”

    谢无辞看着白华姝明明心里喜欢的不行,高兴的似乎身后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偏偏嘴上还说着不情不愿,倒像是自己强迫她收下一样。

    白华姝晃晃悠悠得拿着编好的草蚂蚱,语气欢快,“天色不早,我得赶快回去了,你在这慢慢等柳夫子吧!”

    谢无辞手一撑坐在那块石头上,双手反向背后撑着自己的身子,仰头感受着撒在自己脸上的阳光,像赶狗一样对着白华姝挥了挥手。

    “知道了,快走吧,再不走来人了,你就完了!”

    白华姝手里提着草蚂蚱,看着谢无辞沐浴在阳光里的样子,像只懒洋洋的大猫,正在翻着肚皮晒太阳。

    脚下不由得踌躇了一会,飞快的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就走。

    “那个,你手里的伤记得上药,我走了。”

    谢无辞眯着眼睛看向白华姝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轻笑了声。

    “哈,这别扭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声呢喃很快就消失在带着热意的微风中,刚才还热闹鲜活的地方又重新归复于平静,只剩下石头上的那抹人影懒散地晒着太阳。

    ……

    “咚——”

    好不容易等到放课,谢无辞听到代表放课的钟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学子从堂屋走出,嘈杂欢快的交谈声响起,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朝堂内走去。

    等到谢无辞走到门口,屋子里只剩下柳夫子一人,手里正在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案桌上的书册以及笔墨纸砚。

    柳夫子听到屋外传来散漫的脚步声,抬眼看见谢无辞已经走到了门口,“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

    谢无辞这才又走过去,语气轻快,“柳夫子,我可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都没出去!”

    “行了,你在外面有没有听课我还不知道吗?估计又跑哪玩了到现在才回来!”

    柳夫子将整理好的书册放进旁边的书匣中,坐在木椅上,朝谢无辞挥了挥手。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谢无辞本以为柳夫子让自己留下来是要跟自己兴师问罪,没想到竟然会关心我自己的伤口。

    愣了一下才走上前去,语气中带有几分疑惑,“柳夫子,您不会还要再打我几下吧!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住啊!”

    柳夫子听到谢无辞所说的话,不禁气笑了,“你这孩子,我看看你手上的伤。”

    谢无辞走到柳夫子面前,将被打的那只手伸出,摊开在柳夫子面前。

    柳夫子端详了几下,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细颈圆肚画有竹叶的青瓷瓶,递给谢无辞。

    “我方才下手是有些重了,还好没破皮,我这里有消肿散瘀的伤药,你拿回去外敷,一日三次过两日就好了!”

    谢无辞受宠若惊地接过,没想到柳夫子非但没有再说教自己反而还送自己伤药,心里面泛上来些许感动。

    “柳夫子,您不必这样,无辞真是受之有愧!”

    “你啊你,明明悟性极高,偏偏不用在正道上,心思也不用在书册中,若是你肯在这方面下功夫,我看你的成绩和三皇子啊,那是不相上下。”

    谢无辞把玩着手里光滑冰凉的青瓷瓶,“柳夫子您说笑了,三皇子可是人中龙凤,天纵之才,而且您也知道,我对这文书一向是不感兴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柳夫子一听这话,拿竹板敲了下案桌。

    “你是真不感兴趣还是不愿感兴趣,我还不知道吗?俗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谢大将军那是何等英雄,他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听到柳夫子最里面提到自己的阿爹,谢无辞眼里面闪过一丝温情,但又很快消散,眼里面雾沉沉的,仿佛藏了很多心事。

    谢无辞很快又收敛了情绪,拖着吊儿郎当的语气反驳道。

    “柳夫子,您也知道,我爹他在边境守着呢,没个三年五载他也回不来,要是等他回来了,我可没这好日子过喽!”

    “你,你也知道,我是不忍心看你这块璞玉蒙尘呐!”

    “哪就扯上璞玉了,柳夫子,您说我是璞玉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可担不起这么高的评价。”

    谢无辞继续嬉皮笑脸地在柳夫子面前插科打诨,“柳夫子,要真说这璞玉那也是三皇子啊,我算什么呢?”

    “你啊你,我是说不过你了。”柳夫子一脸疲惫,惋惜地看向谢无辞,“无辞,你也是我一手看大的,我只希望你别走上弯路,就像当年你小叔……”

    “柳夫子!”谢无辞语气突然冰冷,脸上的笑意也烟消云散,骤然打断了柳夫子接下来说的话,“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哎——,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柳夫子站起来拍了拍谢无辞的肩,提着书匣走了出去。

    谢无辞始终背对着门外,头低下去看不清神色,手里紧紧攥着青瓷瓶,指骨突出,仿佛要攥住某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