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先是一愣，随即恼怒地推开莫尚亭。


    “莫尚亭，原来你说爱芝芝都是假的！


    就是想骗我再给你生孩子！


    我不要，我不要，除了芝芝，我谁也不要！”


    “好，那咱们不要，不要。”


    “你就是要也要不了，除非你想要我死……唔~”


    莫尚亭情急之下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对不起，我忘了刚剖腹产不能马上怀孕，是我疏忽了，以后不可以这么咒自己。”


    他担心她精神压力太大出问题，一时心急忘了这点。


    莫尚亭见顾娇也在发愣，脸越发红了。


    “发烧了吗？”


    “没有。”


    莫尚亭手附上顾娇的额头，顾娇立刻躲开，眼神中滑过一闪而过的尴尬。


    莫尚亭反应过来，扯了浴巾系在腰间。


    莫尚亭弯起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还看，嗯？”


    顾娇反应过来，拿过了莫尚亭手里的花洒：“我自己洗。”


    他们有过夫妻之实，顾娇知道这个时候，莫尚亭应该忍得很难受，再给她洗澡完全就是走钢丝。


    猜莫尚亭需要自己解决一下，顾娇快速冲了一下。


    她拿浴巾裹住自己，将花洒递过去。


    “我洗好了……一会儿我拿睡衣给你。”


    莫尚亭接过花洒，看到顾娇脸上红晕都盖不住的黑眼圈，想及她最近失眠严重。


    他长臂将她搂回去：“莫太太，我给你忙了半天，是不是要犒劳一下我，嗯？”


    顾娇一下情绪又上来了，推开莫尚亭埋怨道：“本来就是因为你，不是你去找陆华声，芝芝不会丢的，我也不用这么难受……”


    莫尚亭脸色沉静下来，松开了她：“你去休息吧，我会找到芝芝的，不要胡思乱想。”


    顾娇走出浴室，想到莫尚亭刚才的表情，心里不大好受。


    他也是难过自责的吧？


    顾娇走一步，停一步，行到柜前去，拿了自己的睡衣，还有以前给莫尚亭准备的睡衣。


    结婚三年，莫尚亭只有过年才来住，所以睡衣很久没穿过了。


    她本想让佣人洗好了烘干送过来，但她想想，最终还是自己去了。


    她洗的时候发现兜里竟然有套！


    记得初二晚那天，她睡得很早，再醒来莫尚亭在洗澡。


    其实正常状态下，他无论多想，都会顾及她的感受的。


    鬼使神差的，顾娇拿着那小方袋回了卧室。


    她想，她只是不想欠他的而已。


    顾娇拉开浴室门，莫尚亭动作戛然而止。


    空气突然安静。


    莫尚亭整个脸红到了脖间，立刻转了身，暗哑的声音带着隐忍：“阿娇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顾娇听到莫尚亭喊她“阿娇”，心下微动。


    她抬步过去，关上了浴室门，从后面抱住了他，莫尚亭心下欢喜。


    “礼尚往来，咱们两不相欠，我后果自负。”


    顾娇的话让莫尚亭心底溢出的欢喜一点点退却，眼神里的温柔多了一丝霸道的强势。


    他转身看到顾娇手里拿着的小方袋，低头咬在口中，凑近顾娇。


    “莫太太，帮我一起打开它。”


    顾娇脸全红了，不自觉拉开距离。


    “莫太太不是要礼尚往来，嗯？”


    顾娇明白了,“还债”的话得按照他喜欢的来。


    这样，挺好的。


    顾娇上前，含住了包装袋。


    看着她嫣粉的唇瓣带着试探微启，含着男女之间如此私密的物件，莫尚亭心里的火一下被勾了起来。


    分不清是欲火，还是怒火。


    顾娇，你还真是“礼尚往来”！


    莫尚亭眸光沉了些，向一个方向猛地用力，想扯开安全套袋子。


    却没想到，顾娇被他带着走，根本没扯开。


    顾娇稍显迟钝笨拙的动作，一下子浇灭了莫尚亭心里的火气。


    他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拿过来。


    “你现在倒像个渣男！”


    顾娇反应了一会儿道：“莫尚亭，你承认你对我很渣了？”


    “我没有否认过……”阿娇，那也是你先渣我的。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不爱，就可以如此待她吗？


    “莫尚亭，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我说了，我爱莫太太。”


    “唔！”


    顾娇知道，莫尚亭不会给她答案的。


    顾娇被吻得七荤八素的，人再反应过来已经被莫尚亭压在了床上。


    莫尚亭的吻和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


    他好像比自己还熟悉她的身体，总能轻松让她沉沦。


    顾娇记不清从何时起，莫尚亭变得比以往更加耐心，又总是轻易挑动她的神经。


    她觉得慢慢的，自己的身体好像对他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只要他想，就可以让她有本能地反应。


    就像此时。


    顾娇心中万般情绪，自认是不太想的，但还是可以在莫尚亭的带动下忍不住深陷。


    莫尚亭于她，就像一个温柔陷阱，无论身心。


    顾娇渐渐沉沦的意识突然获得一丝清明，忍不住全身颤栗了一下，全身发麻。


    莫尚亭在亲吻她那道疤痕，顾娇忍不住向后退。


    “莫尚亭，不，不要，太丑了，我不想你吻它……”


    莫尚亭只是试探，但不知为何，这里会成为她的敏感点。


    刚才她的反应，他完全察觉到了。


    “好，我不碰。”


    莫尚亭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拉起来坐在了自己身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细腻如瓷的后背，亲吻她的耳骨。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性感温柔的声音传入顾娇的耳骨。


    “顾娇，这道疤一点也不丑，是你“为母则刚”地象征和荣耀，每次看到我都为你骄傲，它在我眼里很美。”


    顾娇语含疑惑：“很美？”


    莫尚亭语气坚定：“很美，否则我不会亲吻它，她是你的荣耀，你的骄傲，象征着你对芝芝的爱，因为你的爱，他不会舍得流浪。”


    “真的？”


    “真的。”


    莫尚亭帮她整理散乱的发丝，温软的指腹帮她轻柔拭泪。


    紧紧相拥，一起和她缓缓入床。


    莫尚亭的吻越发温柔，一路向下，再次去吻她的疤痕。


    再次感到她的颤抖，莫尚亭双手握住她的细软的腰身。


    “别怕，阿娇，很美，我为你感到骄傲……”


    有几个女人可以抵抗心中挚爱的赞美声


    本能渐渐击退理智，顾娇的身体就会本能地迎合他。


    步步沉沦中她为他绽放。


    她臣服了身体，他臣服了心。


    夜已深。


    浴室的玻璃门上朦胧着男女痴缠的身影。


    最后的战场莫尚亭选择了浴室，好为顾娇洗去身上的黏糯。


    顾娇被莫尚亭抱到床上的时候，已经累极，倒头就睡了。


    莫尚亭想，顾娇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他轻轻出了卧室，去到了顾宅的大院里，给派去找孩子的人联系。


    和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那对夫妻进入山村后就销声匿迹了。


    他想，这对夫妻很可能是躲到山里了。


    虽然这对夫妻不以峭壁采药为生，但能进到这村里，那很可能是这些人的后代，而学习了这项本领。


    莫尚亭思量片刻道：“从现在起搜山。”


    “莫总，这里山太多了，如果搜山不引起注意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都搜完保守估计至少得一年。”


    “以你们目前的人数，保守了，不只一年。”


    “那莫总的意思是……”


    “不能利用自己的人去找，让他们自己人去找。”


    “他们这里的名风习俗欺生，很团结，不会出卖自己人，而且对外来人多加警惕。”


    “就是用这点来突破。”


    “我会想办法联系收购这类药材的人脉，开始高价回收这类药材，你们以方便发工资为由进行实名登记。


    然后精准统计每个人的采集量，每日实时反馈到我的邮箱，务必做到数据准确，不能有一点差错。”


    “莫总，您这是……”


    “这对夫妻得山民庇护，现在有好的挣钱机会，我想，他们会帮助采药的。


    我有找人脉了解过这类药材的采集量，会集中在某个范围里，一两个月的数据做基础，会筛选出异常采集量。


    从而定位提供帮助的村民，再进行追踪。”


    “莫总果然厉害，竟然会想到这样的方法。其实，我们也猜到会接济了，所以有观察村民家中产奶的牲畜，也试着追踪过，无果。”


    “既然他们在山中生活，估计在咱们去之前就带了产奶的牲畜去，毕竟孩子小，奶类又不易保存，靠往山上带不切实际。”


    “还是莫总考虑周全。”


    “记得数据一定精准。”


    “莫总，这和您的孩子有关系，我们肯定不能马虎。”


    “好，大恩不言谢。”


    “莫总，之前都是你协助我们做事，客气了。”


    莫尚亭挂了电话，抬手点燃了烟。


    他其实心里没底，毕竟想要孩子的话，如此大费周折躲到山里去有些说不通。


    但是即使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也必须全力以赴。


    莫顾芝，欲承王冠、必承其重，你是我莫尚亭的儿子，一定不可以太过脆弱，要平安回来。


    妈妈很想你，她夜里总是睡不好，就要生病了。


    莫尚亭不经意抬头，深邃的夜空，繁星璀璨。


    他想起到山里寻得顾娇那日，她一个人坐在农家院里唱着歌。


    “……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摘颗星星做你的玩具……”


    莫尚亭不禁哼唱起来。


    嘿！小家伙，爸爸对不起了。


    爸爸，也许不是一个好爸爸，但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爸爸，因为有个好爸爸也是爸爸的梦想。


    嘿！小家伙，余生，请多指教，咱们共同进步……


    莫尚亭心里默念着，不禁红了眼圈。


    顾家的曹叔出来正好听到莫尚亭唱儿歌，一时怔住。


    他抬步出来，恭敬地行礼道：“莫总好。”


    莫尚亭点头回礼道：“您是长辈，不必行礼了。”


    “既然莫总这样讲，我就倚老卖老说句话。


    莫总，我看得出您也十分挂念小少爷，只是男人是天，要扛事，所以您必须冷静理智不能垮。


    您是一个好爸爸，应该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但不是有爸爸和妈妈就完整了，还要有爱……”


    莫尚亭转身看向曹管家：“你是觉得我不爱她，所以劝我离婚？”


    曹叔见莫尚亭一身低气压，立刻将话憋了回去。


    莫尚亭直接越过曹叔，径直回到了屋内。


    曹叔回去的时候，莫尚亭正坐在客厅主位上抽烟。


    莫尚亭虽然年轻有为，但面上对长辈都是谦和有礼。


    不管他和顾娇什么感情，但来到顾家一般该有的礼节都会有。


    而此刻，他坐到主位，明显是对管家曹叔刚才的行为有不满。


    曹叔立刻上前，诚惶诚恐地道：“莫总，刚才是我逾矩了……”


    莫尚亭掐灭了手里的烟，抬眸间眼神带着明显的警告。


    “曹叔，顾娇不是你儿子可以肖想的，这辈子她都会是莫太太。”


    曹叔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莫总，我真没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大小姐现在这样我心疼，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没有最好。还有，她不需要别人心疼。”


    “是，是，是我词不达意。”


    “曹叔，曹笠呢？”


    曹叔想到曹笠是给顾娇去查南音的事情，而这事之前是瞒着莫尚亭的。


    但想及莫尚亭向来敏锐，此刻又提起来了，于是保守道：“大小姐叫他出去办点事。”


    “有三日没回家了吧”


    曹叔心下一恐，脸色立刻变了。


    “莫总，曹笠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这事用我讲吗？”


    曹叔抬手抹汗：“莫总，曹笠向来懂分寸的，我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


    莫尚亭向后倚在沙发上，语气淡淡地道：“那你等不到他回家了。”


    曹叔一下瘫坐在地上。


    “莫总，我真不知道曹笠做了什么，他最是听大小姐的话，肯定不会乱来。”


    “曹叔，不用和我玩话术。曹笠不是一般的保镖，有些事情该不该做，不是一句奉命行事就可以推脱的。”


    莫尚亭听到脚步声，他立刻起身行至曹叔面前。


    “您怎么不小心摔倒了。”


    曹叔：“……”


    顾娇出来见到客厅里两人，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猛然看向莫尚亭：“是孩子找到了吗？”


    莫尚亭偷偷对曹叔道：“这事不能让顾娇知道，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然后走到顾娇跟前道：“我想到了找芝芝的办法，说给你听。”


    提起孩子的事情，顾娇会不自觉放开对莫尚亭的防备。


    莫尚亭搂着顾娇转身，看了一眼曹叔。


    他见曹叔抬手连连抹汗，眼神更加暗沉了几分。


    他本身是炸曹叔，没想到真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