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的？”


    秦观棠失望的眼神，瞬间明亮。


    护士将汤放到床头桌，“一位老太太，是不是你家的佣人？”


    “……”


    他怎么忘了，陆怀夕此时应该不在兰城的。


    秦观棠敛下黯然的眼眸，“先放那吧。”


    要帮他盛汤的护士，只好又盖上食盒的盖子。


    “护工还没来？一会儿让她帮你倒汤。”


    护士贴心叮嘱。


    秦观棠没有回应。


    直至病房只剩下他一个人。


    安静的怪异。


    看着和之前不一样的汤盒，他失落地躺平。


    ——


    陆怀夕到费城没有联系罗尔，就是怕给她添麻烦。


    谁知，她刚到家，罗尔就去了。


    对于她突然回来，还有点意外和欣喜。


    “怎么没跟我打电话去机场接你？”


    “搭了个顺风车。”


    陆怀夕很自然地应付过去。


    沸腾的夏季外面没有那么热，她正准备带着十一去医院体检。


    戴安娜从家里推了车出来，又提了水壶。


    看到罗尔，她嗔怪：“下次再来，不要带小熊仔，十一吃了拉肚子。”


    罗尔惊讶，“噢，怎么回事？”


    “小熊仔是什么？”


    陆怀夕疑惑。


    小车里的十一听到小熊仔直接翻身要起来，嘴巴里嘟囔着：“吃，熊，熊……”


    “奶酪。”


    戴安娜没好气地说完，将十一抱在怀里，用英文不断说：“不吃，不吃，咱不吃。”


    陆怀夕看向罗尔，表示很无奈。


    奶酪对于一岁多点的孩子，确实不太好消化。


    戴安娜也是为了十一好。


    正好，罗尔开了车。


    陆怀夕在确认他没什么事，就让他开车送她们去儿童医院。


    十一是正常出生，身体各项体检都很健康。


    一岁两个月的女娃，被戴安娜养的白白胖胖。一双黑葡萄大眼睛亮晶晶完全遗传了陆怀夕，鼻梁和嘴唇则是秦观棠。


    之前，陆怀夕还没发觉。


    这次回来，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娃如果回国，可能会被秦观棠认出。


    不知是不是因为亲眼见到离婚证的缘故，她看着十一这张漂亮的小脸蛋，莫名生出一种感伤。


    “宝贝，以后妈妈给你找个疼你爱你的爸爸，好吗？”


    “麻麻，麻麻……”


    十一像是能听懂，伸着小手捏陆怀夕的脸颊。


    因为说的中文，所以返回的路上，罗尔和戴安娜都是完全听不懂的状态。


    就在这时，罗尔从后视镜看她，“艾琳娜，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我准备看了老师，然后多陪十一几天。”


    陆怀夕转换流利的英文，却不知，罗尔有别的打算。


    听到她这么说，英俊的脸上浮现愉悦的笑容。


    戴安娜见十一不断仰着小手，顺势在她手里塞个玩具。


    陆怀夕正好这会儿收回目光，并未从后视镜看清罗尔的表情。


    回来第二天，她去许青那。


    女强人吃住都在办公室，陆怀夕提着礼物到的时候，许青还在开会。


    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超过m国规定的正常下班时间。


    陆怀夕对她的公司轻车熟路，直奔办公室。


    放下礼物，看了时间，又赶紧下楼到附近买了一份许青忙碌时最爱吃的小混炖。


    提回来，正好赶上会议结束。


    “老师。”


    陆怀夕一声，许青回头，眼前一亮。


    两人做了个大大的拥抱，一起进了办公室。


    “你回来怎么没告诉我？”


    “十一体检，正好我也想多陪她两天。”


    “两天怎么够。”


    许青在沙发上坐下，陆怀夕将买来的馄饨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我跟老板就请四天假。”


    “我跟陆济明说。”


    正说着，她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找通讯录里的陆济明的号码。


    陆怀夕忙阻止，拿走她的手机，“老师，先吃饭。”


    许青没法，只好先把肚子填饱。


    陆怀夕在旁边坐着看着她吃，忽然觉得这一刻，特别的幸福。仿佛回到她当年最难过的时候，许青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给了她很多帮助，耐心地教她如何适应异地的环境。


    “你妈妈腿怎么样了？”


    “做了手术后，可以慢慢走路。”


    “不错啊。那天，我要不是赶时间，还能多跟她说说话。”


    “我妈还说，你下次再回去，一定要到家里吃饭。”


    “那必须。对了，我跟你说个事。”


    话到这里，许青脸色突然变得严谨。


    “有人前阵子在调查你的信息，还跑去了学校。”


    “……”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们调查的也不是什么重要消息。”


    听着许青的话，陆怀夕在心里自问，谁会特意调查她？


    “你在国内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许青问。


    陆怀夕摇头，还是没想到会是谁。


    后面，许青转了话题，她还在想这件事。


    在许青这里待了近两个小时，准备走的时候，许青让她去休息室。


    里面很大，还有一个衣柜。


    许青打开，“挑一件礼服。”


    “为什么？”


    陆怀夕没搞明白，愣愣地看着柜子里挂着的一排礼服看花了眼。


    “明天晚上，克里琴斯有个晚宴，罗尔会邀请你参加。”


    “……”


    “这件吧，衬你的肤色。”


    许青见她犹豫不定，替她选了一件淡蓝色的束腰抹胸礼服。


    陆怀夕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礼服好像许青还都没有穿过，相当于是新的。而且还是出自m国最出名的设计师之手。


    “老师，这衣服……”


    陆怀夕想拒绝，许青一个眼神，表示她要生气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


    许青推着她出了休息室。


    陆怀夕提着打包好的礼服，不得不离开。


    到家没多久，罗尔的电话果然打了进来。


    “明天晚上，我家有个晚宴，不知能否邀请你一起参加？”


    “我如果说我想拒绝，你会不会很难过？”


    陆怀夕卖起了关子。


    那端真的有短暂性沉默。


    陆怀夕忙道：“开玩笑了。我已经准备好礼服，你明天过来接我就行。”


    “噢，好的好的。”


    他一高兴英文转成中文，说的很是蹩脚。


    陆怀夕在这边笑得合不拢嘴。


    直到十一沿着沙发过来，扒拉她，也要手机，才不得已先挂断。


    最近这两晚，她跟女儿在一起睡觉，整颗心算是真的体会被爱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