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笑出了声。


    “妈妈，你好像个要偷东西的小老鼠。”


    顾平安这才意识到，她弯着个腰，拉着荀雪松的样子是有些猥琐，赶紧轻咳了两声，站直了身子。


    “妈妈这是腰酸了，弯个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荀雪松，指了指前头的柜子，“枕头在里面，自己拿。”


    荀雪松抿唇，笑意直达眼底，去拿了枕头，刚要出去，被顾平安拦了下来。


    “我去收拾，你要避嫌。”顾平安严肃地说道。


    荀雪松从善如流。


    ——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顾平安才感觉到了尴尬。


    虽然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但是当初两人都还不熟，还能就当是拼个床。


    可是现在，顾平安转头看了眼平躺着的荀雪松。


    现在，她好像没办法当荀雪松不存在。


    她的心跳好快。


    荀雪松感觉到了顾平安的目光，转过了头，跟顾平安的视线在空中对了个正着。


    顾平安收回视线试探着轻轻喊了两声豆包，看中间的小豆包没有什么反应。


    才用手支撑起脑袋，看着一旁的荀雪松。


    有挺多话想说的，思来想去，开了口：“你今天买东西的钱是哪来的？”


    荀雪松有些诧异，没想到顾平安先问的这个：“我把那只笔卖了。”


    顾平安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荀雪松把荀鸿德送他的生日礼物卖了。


    “卖哪儿了，明天我们去买回来，你要用钱你就跟我说。”顾平安心想，她又不是不给，没到要卖东西的地步吧。


    荀雪松看顾平安误会了，解释道：“留着也没用，卖了一半的钱寄回去了。”


    这倒是万万没想到，荀鸿德大概也想不到。


    提到他了，顾平安就顺嘴问了：“你爸今年就不过来了吗？”


    “恩。”荀雪松拍电报问了，荀鸿德说要值班就不来了。


    顾平安想问下他们这一家人是怎么回事，关系奇奇怪怪的，又怕这触及到荀雪松的隐私，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说。


    荀雪松倒是自己先开了口：“我爸跟我姐之间当初闹得比较僵，那时候我爸不同意我姐嫁给姐夫，留在绥州，我姐坚持跟姐夫结婚。”


    “可是我看你爸，好像有些怕你姐。”


    荀雪松说的跟她感觉的好像不一样。


    “后来政策变了，结婚后调不回来，有了孩子后他们的工资养家也比较辛苦。”荀雪松继续说道，“她其实也并不喜欢我姐夫，如果不是我爸当初非要拦着，她也不会嫁。”


    “所以，你姐就怪上了你爸？”顾平安吃惊的问道，这个逻辑也是有点震撼的。


    荀雪松叹了口气：“不完全因为这个，还有我妈。”


    顾平安感觉听到了重点，竖起了耳朵。


    荀雪松看着天花板，回忆起了从前。


    原本他们是一个幸福的一家四口，荀鸿德是一名大学教授，收入不高，但是能养活一家四口。


    他妈周安莲，是一名家庭主妇，负责照顾他们姐弟俩的生活。


    原本一家四口过得很温馨快乐。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妈渐渐地没了笑容，变得很忧伤。


    每次放学回家都能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小时候的荀雪松不知道原因，只以为只要不调皮，好好学习，妈妈就会开心。


    但是没用，他妈妈一天比一天憔悴，慢慢变得不爱说话。


    荀鸿德为此还跟周安莲吵过，说她影响孩子，影响整个家。


    荀雪松小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周安莲会这样。


    后来她就病了，躺在床上越来越虚弱。


    荀鸿德到处找医生也没用，最后人还是走了。


    荀雪松后来才知道周安莲是患上了抑郁症。


    原因是因为荀鸿德。


    “是跟赵燕妮的妈妈？”顾平安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荀雪松点点头，他也是看了周安莲的日记才知道的。


    顾平安一声叹息，这是因为知道丈夫精神出轨而抑郁了啊。


    太可怜了。


    她伸出手，越过小豆包，在荀雪松的额头轻点：“都过去了。”


    荀雪松歪过了头，抿了抿唇，轻轻地“恩”了一声。


    顾平安没在问什么了，她感觉荀雪松需要点时间去消化这层悲伤。


    这一晚上，她做了好几个梦，她竟然梦到了荀雪松的妈妈，跟她说希望她能对荀雪松好一点。


    顾平安在梦里答应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买菜了。


    打算今天给荀雪松做些好吃的。


    买了一斤排骨，给荀雪松炖个排骨汤。


    看到卖鱼的就想到了符星洲，这小子下回再来，得让他多钓些鱼，过年期间的鱼可贵了，比平时贵上了五毛钱。


    回去的时候，经过门卫室，被门口大爷留下了。


    有她家的信，顾平安粗粗地看了下。


    好家伙，刚说道符星洲呢，就看到了一沓信的最上头就是符星洲的来信。


    厚得跟小一本书一样，这家伙，该不会有钱到往里头塞了好几百张大团结吧。


    顾平安两眼放光，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然符星洲跟荀雪松俩大男人，有什么话要写那么厚的信来说。


    顾平安笑着把信收好，继续看下面的几封。


    一封荀鸿德的，一封赵燕妮的。


    顾平安没想到，赵燕妮竟然会给荀雪松写信，这人是还不死心啊。


    气的顾平安想把心丢了。


    再往下翻翻，都是给荀雪松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这荀雪松的人缘还怪好的，过年有那么多的信。


    她看完了所有的信封，发现也没有一封是给她的。


    顾平安心想，她这个人缘也是绝了，竟然一个朋友都没有。


    顾平安把信收好，抬头往前走，就看到了他家院子里的一男一女。


    是荀雪松跟冯亚芳。


    冯亚芳低着个头，跟荀雪松在说什么，态度很亲昵。


    荀雪松贴着墙，背对着顾平安，看不清神色。


    这两人搞什么，什么事情不能在屋里说，还跑到外头来了。


    “你俩在干啥呢？”顾平安凑近了大喊一声。


    荀雪松回过身，看到是顾平安，三两步上前接过了她手里头的东西。


    顾平安把一沓信拍在了他的胸口上：“你们在院子里聊啥呢？”


    荀雪松摁住了胸口的信，刚想回答，冯亚芳就抢先解释。


    “没说啥，就说些从前的事情。”


    冯亚芳说着还跟荀雪松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