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安悠闲自在地坐到办公位上，人往椅子上一靠。


    “我这种情况，我什么情况？我听牛主任吩咐出去采风，为什么要开除我？”


    牛双燕冷哼一声：“强词夺理，牙尖嘴利，我啊只是好心提醒你，只有三次机会哦。”


    “谢谢啊，那我还有三次机会，感觉用不完啊，估计咱们还得做很久的同事呢～”


    牛双燕一脸不可置信：“什么，你工作时间去卖破烂，牛主任要包庇你吗？”


    “哎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我是去采风的，牛主任事先都知道，你要不信你就去问问牛主任。”


    “你明明是去卖破烂的，我们都看见了！”牛双燕气得拍响了桌子。


    顾平安都替她手疼：“谁规定卖破烂不能去采风啊，怎么，你是跟着我去卖破烂了，没有吧，没有亲眼看见的事就在这里瞎嚷嚷，你这个行为叫造谣生事！”


    牛双燕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时间被怼得没了词。


    方良朋静静看着顾平安，这新来的估计跟牛主任有点私人关系，是他们不知道的那种。


    方良朋想到了昨天门口那男人，这顾平安还真是到处撒网啊，牛主任搞不好也在她的网里了。


    “好了，双燕，都是同事，有误会说开了就好。”方良朋开口像是在劝牛双燕，实际是在跟顾平安卖好，“还有平安、小桃，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把手的，尽管开口。”


    陶小桃感觉后脖颈一凉，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诧异地看了眼方良朋。


    这人可从来没有这么客气地叫过她小桃，一年多了，他日常都当她不存在一样。


    顾平安耸耸肩，也没搭话，抓紧时间把草图给画出来。


    晚上还要去医院呢，时间紧张。


    下班铃一响，三人组对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一起往一个方向走去。


    顾平安跟陶小桃说了再见后，就往幼儿园赶。


    小豆包又是被剩下的最后一个孩子。


    顾平安一阵愧疚，抱着小豆包猛亲了一通。


    “豆包，对不住，又让你等妈妈了。”


    小豆包被亲痒痒的，笑着安慰顾平安：“没事的妈妈，我知道你忙呀，你看，我刚刚画的鱼，门卫爷爷夸我画得好看。”


    顾平安认真地看了看小豆包的画，态度诚恳地夸赞：“真的哎，豆包画得真好，以后一定是个小画家！”


    豆包不好意思地笑进了顾平安怀里。


    顾平安带着小豆包去了之前去过的国营面馆，给豆包点了一碗鸡腿面，她继续吃熏鱼面。


    一边吃一边想着要不要给荀雪松带一份，要是只带一份，会不会不好。


    思来想去决定算了，搞不好都要离婚了，还整这些干什么，省点钱才是上策！


    离婚不可怕，离婚没钱才可怕。


    顾平安心算了下她的小金库，这钱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是夫妻共同财产，离婚要平分的。


    那就没剩多少钱了，买电视机的梦想是越来越遥远了。


    还有离婚后住哪里的问题，顾平安想好了，陶小桃宿舍正好还空着一张床位，到时候她去馆里申请下，问题应该不大。


    最让顾平安难过的是小豆包，她应该是争取不到的。


    她只是后妈，又不是亲妈。


    顾平安想到这里，心就像活生生被剜了一块肉一样，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是真心地喜欢小豆包，在这之前，她都不知道她会喜欢孩子。


    可能也是因为豆包太好了，而且，顾平安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跟豆包之间有种很奇特的缘分。


    “豆包，妈妈问你个问题？”


    小豆包从比她脸还大的面碗里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问号。


    “豆包，要是爸爸跟妈妈要分开了，你想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顾平安就唾弃了自己。


    以前都是在各个社交媒体看到的这类问题，还有那种类似“你是喜欢爸爸多一些，还是喜欢妈妈多一些”。


    虽然不耻于这种在荀雪松背后偷偷问这种问题的行为，但是顾平安还是非常好奇小豆包会选择谁。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小豆包。


    小豆包像是很困惑：“妈妈，你又要出远门了吗？”


    顾平安挠了挠头，什么叫“又”？


    “豆包，妈妈之前出过远门吗？”


    小豆包点点头，还笑话顾平安：“妈妈，你记性真差，你出远门后，姥爷才带我来找爸爸的！”


    顾平安听得一头雾水，理了理思路，才大致明白了，小豆包说的是她的亲妈，“出远门”应该是大人骗豆包的说法。


    后来豆包就被她姥爷送到了荀雪松这里。


    荀雪松之前跟豆包亲妈不在一起？


    “豆包，你之前都是跟妈妈在一起，爸爸没在吗？”


    小豆包点点头：“之前是爸爸出远门了，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妈妈，你们大人都要出远门的吗？”


    顾平安大吃一惊，忍住心里头的疑惑，笑着摸了摸小豆包的额头：“大人有时候就是会身不由己，就像妈妈白天要工作，豆包白天要上学一样，我们就得分开一下下是不是？”


    豆包似懂非懂，想到了刚才顾平安问的问题，认真地思考后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语气里甚至有些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低沉。


    “那还是让爸爸出远门吧，我想跟妈妈在一起。”


    顾平安虽然被选择了，心里头却涌动上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或许是因为豆包的表情太过于纠结跟难过。


    大人有时候就是很残忍，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给豆包一个完整的家。


    “豆包吃饭吧，爸爸不出远门了，妈妈也不去，爸爸和妈妈跟要跟豆包每天都在一起。”


    小豆包终于大雨转晴了，刚才都要哭了的样子，听完这话立马开心了。


    “嗯，妈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顾平安扒拉了一口面，这事，还得看荀雪松怎么想的。


    等会儿去医院问问荀雪松的想法。


    两人吃完饭，顾平安带着豆包去了医院，路上还买了一把香蕉，也不算是空着手了。


    荀雪松要是没吃饭，还能垫吧垫吧。


    结果刚到医院门口，就被一群人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