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给我来条鳊鱼。”


    “好嘞，这条鳊鱼九两重，价格是七毛钱，收您一块，找您三毛，拿好，慢走！”


    ……


    “大哥，您是要两条鲫鱼吗？没问题，给您挑两条肥的！”


    ……


    “大姐，这条大鲤鱼刚好二斤四两，收您两块，找您一毛三，诶呀，不好意思，没零钱找了，您看再给您加上一条三两的鲫鱼可以吗？”


    ……


    家属楼附近的小摊小贩中，只有李夏吆喝的最勤快，自然生意也是最好的。


    李夏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卖出去的鱼，赚的都是纯利润。


    收入可观。


    头顶太阳渐渐猛烈。


    李夏戴起了草帽，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鱼也卖得没剩几条了，另外的河虾、黄鳝等，也被卖完。


    县城里的人不同于农村，他们对吃喝慢慢开始讲究起来。


    黄鳝、泥鳅等水产，县城里的人知道如何做、怎么吃。


    所以，李夏打捞的所有水产，差不多都售卖一空。


    四下无人，李夏蹲在墙角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毛票，开始清点。


    一共卖出去八十二斤六两鱼，七毛八分一斤。


    河虾六斤四两，一块两毛一斤。


    黄鳝三斤…泥鳅三斤半…


    哗哗哗！


    李夏手指头划拉着毛票，脑中加减乘除。


    收入总计：七十二块八毛。


    李夏心头一跳，比昨天两倍还多。


    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毛票，还有一大把硬币，李夏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


    杨桂茹上午只有一节课，是在九点以后。


    所以趁着空闲，她逛悠过来买鱼。


    昨天听自己老公说，那卖鱼摊是在家属楼东边附近。


    一转眼，她就找到了地方。


    昨天晚上的清蒸鳊鱼，杨桂茹吃了还想吃，意犹未尽。


    今天必须再买一条。


    刚到目的地，她就看见戴着草帽的年轻鱼贩子，低着头，正在数着厚厚的一沓钱。


    杨桂茹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


    怎么这么多的钱！


    粗略估计，得有个七八十块吧！


    杨桂茹心头猛跳，这都赶上自己老公一个月的工资了！


    杨桂茹想起昨天老公说的话，现在市场开放了，做生意并不比正经上班打工赚得少。


    还真是！！


    不过，这个卖鱼的，未免也赚得太多了吧！


    杨桂茹甚至有点嫉妒和眼红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鱼贩子那么多的钱应该是毛利，收鱼应该有成本！


    而且，并不是天天有那么多鱼来卖。


    这样一想，杨桂茹的心里平衡了许多。


    毕竟，她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自己是中学老师，工作体面、赚的也不少。


    她的老公更是农机厂机修科副主任，职位高工资高。


    夫妻两人组成的小康家庭，是多少人都羡慕不已的。


    这让杨桂茹自从结婚之后，有了很大的优越感。


    杨桂茹走上前去。


    “呦，老板，生意可真好，这一早赚那么多钱呐！”


    “鱼还有吗？我买鱼。”


    杨桂茹开口，朝蹲在墙根数钱的李夏喊道。


    杨桂茹虽然和楚梦汐是一个院长大的好姐妹，但那都是结婚前的事。


    各自结婚后，两个人来往就少了许多。


    杨桂茹和李夏几乎不怎么熟，可能只是在婚宴上见过一次。


    之后，应该是没有再见过的。


    结婚后没多久，李夏就开始学坏了，整天不着家，在外面鬼混。


    杨桂茹去找过楚梦汐几次，李夏都是不在家的。


    时间也已经过了四五年。


    现在，杨桂茹认不出李夏，李夏对杨桂茹也没什么印象。


    “啊？买鱼啊！”


    “你好，要什么鱼？”


    见还有顾客上门，李夏赶忙把钱收好，快步走了过来。


    杨桂茹瞥了眼塑料大盆，里面也就一大一小两条鲫鱼了。


    “鱼都卖得差不多了呀？那剩下的这两条我都要了吧！”


    “好嘞！”


    李夏立刻称了鱼的重量，用稻草穿好，递给杨桂茹。


    “您拿好鱼！大的一斤七两，小的四两半，一共是一块六毛七分，您给一块六毛就成。”


    杨桂茹呵呵一笑，道：“给我便宜七分钱啊，老板你可真够大方的。”


    李夏咧嘴一笑，道：“就当交个朋友，下次再来光顾就成。”


    杨桂茹给李夏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笑道：


    “老板可真会说话，难怪生意那么好。”


    杨桂茹提溜着两条鱼，往回走。


    今天上午杨桂茹就一节课，所以她打算回家把鱼烧了，再弄点好吃的，打包到纺织厂的大食堂，和自己的闺蜜楚梦汐一起吃顿午饭。


    她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并且，杨桂茹是知道楚梦汐的，为了省钱给孩子吃好的，自己每天就吃窝头、黑面馒头、地瓜这些纯粗粮，别提有多不容易了。


    ……


    李夏把盆里桶里的水草鱼鳞等杂物清理干净，收拾好板车，打道回府。


    家属楼这片区域的小摊小贩一条街，可以说是十分热闹。


    有卖竹编制品的、有卖自家做的芝麻花生糖的、有卖新鲜蔬菜的、有卖水果的……


    不过，这所有的摊贩里，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李夏。


    当推着板车的李夏穿过这一条街道时，众人的目光都朝李夏看了过来。


    为什么？


    因为生意空前火爆啊！


    你见过出来摆摊一个多小时，就把东西售卖一空的吗？


    这是十分少见的！


    而如今，李夏这鱼摊才来两天，就让其他人见识到了。


    其他人也第一次遇到，卖东西像李夏这么吆喝的！


    那嗓门扯的，恨不得整个县城里的人都听见。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这年轻小伙子，可真豁得出去！


    不过，还真有效果，那时候顾客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而且，人越来越多。


    有些人指着李夏议论纷纷。


    “这小伙子了不得，鱼卖得真好，是个做生意的料！”


    “可不是嘛，看得我都眼红了，这才来多久啊，几十斤鱼都卖光了！”


    “哎！我这点青菜萝卜，不知道摆到晚上能不能卖完，都快蔫了！”


    “咱们也吆喝起来，兴许生意能好点？”


    “我刚才早就试过了，没什么作用，还怪累人的！”


    “还是鱼好卖啊！住在县城的人都爱吃新鲜的活鱼！”


    “照这样下去，那卖鱼小伙可要发财了！”


    “得了，别眼红了，人家也就卖个一两天，天天哪儿去弄那么多活鲜啊！菜市场都不是天天有鲜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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