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这个弟弟有些闹腾，见笑了。”时渡将敖放带到了书房，对他道。


    敖放不怎么在意，摇头道：“他挺好的，我们说正事吧。”


    没等时渡回答，敖放继续道：“秦玥出事儿了，我需要你帮忙过去救她，你愿意吗？”


    时渡毫不犹豫回答：“愿意。”


    说完才想起来问：“她怎么了？”


    算算时间，他跟秦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时渡心中确实有一点小小的想念她了。


    “愿意就行，我们路上说。”敖放说完直接化作原型，一条体态修长优美的白龙出现在时渡面前，他的眼中不由划过一抹惊艳。


    敖放压低身子让时渡坐在自己身上，硕大无比的龙头扭转过来，瓮声瓮气问道：“坐稳，我要飞了。”


    时渡还没来及回答，敖放扬出一声嘹亮龙吟扶摇直上。


    狂风啪啪拍在时渡的脸上，紊乱了他的发丝让他挣不开眼睛。


    好在敖放很快注意到时渡的窘状，用灵力在自己周身罩了一个灵光罩。


    狂风终于不再肆虐，时渡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这件事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太麻烦。”敖放有些苦恼道：“秦玥是被困在了一个幻境中，她应该会跟着捏造幻境的人所经历过的事情再重新经历一遍，若是她最后没有逃出来，那她可能会死在幻境中。”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时渡问道。


    “我会想办法把你一同送进去，你在里面尽量多保护她，带她出来。”敖放道。


    时渡其实没什么信心，但是事关秦玥，他愿意一试。


    -


    秦玥堕入欢喜母神所编织的幻境中时其实并没有太过紧张。


    她在快穿小世界中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事情，可以说已经轻车熟路。


    再次睁开眼，秦玥被人迎面泼了一大盆凉水。


    “嘿，蠢猪终于醒了。”一个粗声粗气的中年女声传出，紧跟着又是一道年轻一些的男人声音：“娘，我不想要这个媳妇儿，她生不出孩子，我们把她弄死开开荤吧？”


    泼在秦玥身上的水不知道是从哪儿取的，放了几天，异常腥臭难闻。


    粘腻的水珠打湿秦玥脸上乱发，令它们紧紧贴在肌肤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恶臭。


    秦玥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这才看清对面一高一矮的母子。


    与此同时，一段格外真实、极具冲击力的回忆画面冲入她的脑海，几乎要将她原本的人生记忆抹去——


    她叫小莲，是一个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的山里姑娘。


    小莲从小刻苦好学，但家中重男轻女，不允许她读书，她只好在每天干完粗重的农活之后偷偷躲在被子里看书。


    曾经还差因为躲在被子中看书让火柴点让棉被引起火灾。


    家里对她动辄打骂，让她不要异想天开，说她蠢得跟猪一样怎么可能考得上大学，但小莲始终没有放弃。


    山里也不全是嘲笑小莲的，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反倒是很支持小莲读书，还偷偷将自己的学习资料给小莲让她学习。


    不出意料地，小莲喜欢上了这个一直支持自己的男人。


    还想着等成绩出来之后就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少女懵懂的情意在出成绩的那一天戛然而止，一切如幻梦破碎。


    小莲这才知道原来男人支持她只是因为发现她学习好，不想自己努力，想不劳而获霸占她的努力成果。


    而且这件事全家都是知道的。


    因为男人用一万块钱买通了他们，只等着考试结束拿走她的录取通知书。


    但小莲毕竟起步晚，又没有老师交，她落榜了。


    以她的成绩只能上一个差一点的大专。


    男人自然不满意，想要回自己的钱，但小莲的家人却不愿意。


    他们之间爆发了一场争吵，最终由男人被揍了一顿而不欢告终。


    虽然男人并没有拿回自己的钱，但是小莲的家里人却把小莲赔给了男人。


    小莲听到这个消息时尚有一丝窃喜，毕竟跟冷漠无情的家人相比，她更愿意跟着这个自己曾经爱慕的男人在一起。


    虽然男人愿意支持自己学习是假的，可小莲一厢情愿地相信他们两人相处时他的温柔是真的。


    更可怕的噩梦也由此开始——


    男人带走小莲却并不是像小莲幻想中的那样要跟她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而是转手就将她卖进了一个更偏远、更无教的山村。


    被卖时，小莲绝望地抱住自己呆愣在原地，忽然想起自己家过年时要杀掉的那头猪。


    那时它奋力尖叫、挣扎、跑动，小莲曾以为那时害怕惊慌之下的丧失理智。


    可现在却觉得，那也是一种勇气。


    至少，她现在就不敢挣扎。


    男人拿了报酬满意离开，当晚小莲就被迫接受了四五个男人的奸污。


    从那些荤话连篇中，小莲渐渐拼凑出自己令人窒息的未来——共妻，生育工具。


    小莲躺在肮脏的床板上，有那么瞬间想到了死。


    可她又不敢动手自裁。


    在无边的苦难与绝望中，小莲终于怀孕了。


    但是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她在一个不知姓名的男人身下大出血，吓傻了所有人。


    小莲疼得冷汗直流，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抬头，抓着男人光溜溜的脚面乞求救命。


    但是她高估了这些人的人性。


    并没有人送她去医院，只来了一个面色阴沉，浑身横肉的中年妇女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得出了一句冷漠到极点的评价：“死不了。”


    诚如女人所言，小莲确实活了下来，以永远失去孩子的代价。


    对于寻常人来说，孩子没了总好过自己没了，但在这座由愚昧二字组成的山村中，孩子没了确实大罪。


    更遑论小莲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那夜之后，她原本就不高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宛若行走在地狱深处。


    -


    秦玥接受完“小莲”所有记忆与极为强烈，几乎能将她灵魂撕碎的恨意，双眸寒冷看向对面那对披着人皮，实则畜生不如的母子，手腕不着痕迹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