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


    自九条裟罗接过九条政仁大将的位置之后，幕府军“众志成城”，终于守住了九条阵屋这道最后的防线，这才没让宅在天守阁的雷电将军发觉异常。


    莫维好奇天领奉行用的什么理由，将那把天都烧红了的大火搪塞过去的。


    稻妻人民庆祝【永恒】即将降临？


    咳，扯远了。


    有“神居岛崩炮”压阵，双方在九条阵屋的拉扯从陆地逐渐转移到了海洋。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死伤人员姑且不算，双方在九条阵屋海域光大小船只就烧了数百艘。


    幕府那边不清楚，珊瑚宫这边是真撑不住了，连海贼船都当成战船用了，你说得有多拮据。


    僵持持续了一个多月，就在珊瑚宫心海为了筹船到处奔走的时候，新上任的大将九条裟罗忽然爆种，将战线一路又平推到了八酝岛。


    依旧是靠着无想刃狭间的天堑，反抗军才维持住了阵型。


    双方又在名椎滩的位置拉扯了起来。


    站在桅杆上，莫维看着名椎滩那丢了一路的兵器以及四处盛开的血斛，皱眉叹气摇了摇头——


    相传，越是有鲜血浇灌，这种花开得就越艳丽。


    看这名椎滩上四处都是盛开的血斛，就知道曾经战斗的惨烈了。


    当然，比起战斗的惨烈，莫维如今哀叹的是自己面对命运时候的无力——


    世界线，被修正了。


    哪怕莫维的所做所为让海祇岛强军，在军队素质方面完全碾压幕府。


    但“世界”的力量依旧修正了命运，通过某种方式让已经强大的反抗军不敌幕府军。


    局势又回到了等待“天命之子”旅行者到来的时刻。


    看着自己腰间的符咒包，莫维有些犹豫——


    占星术士莫娜不也常说么:


    “天命既定。”


    女士化成灰的命运，是“世界”注定好了的。


    真的还有必要去淌这趟浑水吗？


    闭上眼甩开消极的想法，莫维的眼神重新坚定——


    “女士挂了”问题不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女士挂了之后的事”。


    阿蕾奇诺的狠话已经放出来了，现在赌上的，是自己的命运。


    就像旅行者荧那般，莫维这样的“外来者”，是不会被提瓦特记录的，自己的命运，自然也不会被提瓦特所限制。


    事关自己的将来，怎么着，也得拼上一下。


    哪怕是失败了，只要活着，那就能继续变强，那就还有希望！


    【你经常这样自己骗自己吗？】


    脑中的阿缪斯一副怜悯的态度说道。


    “不然嘞？反正打不过，躺着等死？只要还有一丝的生机，我就会竭尽全力。”


    “若是一丝生机都没了，那我就算死，也要想办法把算计我的人拉来当垫背！”


    莫维冷哼一声。


    阿缪斯沉默良久，似乎是思考了很多，最终只说了一句:


    【看你表演咯，可别把“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眼睛一眯，莫维本能地想问这家伙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然而最终还是沉默了。


    就看到船队钻入雾气，向着海祇岛的方向驶去。


    ——


    当二十多艘战船出现在海祇岛境内的时候，珊瑚宫的第一反应是幕府军要奇袭海祇岛了，连忙拉响了警钟，


    可当最后的战船集合之后却发现，对面只是在海上飘着，并没有靠岸的意思。


    “对方的船只……并没有搭载武器，没我的命令不许攻击。”


    镇守后方，统领全局的珊瑚宫心海放下望远镜威严地下令道。


    在一番旗语沟通后，对方表示自己是来“做交易”的。


    紧接着放下小船，只有两个人朝岸边靠来。


    一个身着商人服饰，戴着斗笠的男子，还有一个摇船的随从。


    心海看着那丝毫不惧岸边大炮和士兵，挺胸站在船头的商人，总觉得这商人……


    好像在哪里见过？


    下令让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珊瑚宫心海在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岸边。


    离得老远，那商人就和气地遥遥拱手道:


    “久闻反抗军兵精粮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嗯，连岸都没上就先一记马屁拍了过去，让四周那些虎视眈眈的肌肉新兵们有些飘飘然了。


    心海皱了皱眉头——


    听这声音，觉得更耳熟了！


    自己绝对在哪里见过他！


    心海正准备让这帮新兵认真点呢，忽然一个小浪头打来，只看商人的小船一晃，那商人一个站不稳就坐了下去，手忙脚乱地扒住那摇船随从的大腿惊慌失措地喊道:


    “哇我不会游泳，船老大你可要救救我啊！”


    那样子跟刚才装出来的从容正经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滑稽的不行，引得一众士兵哄堂大笑。


    就连珊瑚宫心海身后的巫女们都在偷笑——


    不会游泳还装什么呀！


    嗯，唯独有一个人没笑。


    珊瑚宫心海。


    看到那还原度几乎百分之百的动作，她立马就想到之前自己摆烂求人的场面。


    偷偷往自己脸上打了个小水母让自己通红的脸快速恢复原状，已经知晓对方身份的珊瑚宫心海扭头就走:


    “是自己人，把他们接到前面的巡逻营地说话吧，其他人，等我命令。”


    众人一听纷纷松了口气——


    早说是自己人嘛！


    片刻后，附近巡逻营地的议事篷内。


    用法术将帐篷封死，堂堂海祇岛领袖珊瑚宫心海翻了个小女儿家的好看白眼:


    “荒步先生，下次过来能不能请您不要搞那么大的阵仗？”


    居然像是对待朋友一般，一点架子都没有。


    也是，她都扒拉过人家大腿了，还能有什么架子？


    “有吗？不就是20艘战船么，比起被烧掉的船，这才多少啊。”


    莫维轻笑着摘下斗笠坐在椅子上，露出了荒步泽路那不羁痞帅的脸。


    心海拉开椅子坐下，用法术替莫维倒上茶，一脸惋惜地看着莫维道:


    “唉，荒步先生您总是在海祇岛劣势的时候出现，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


    “若不是您的愚人众的背景，我真想邀请您加入海祇岛的高层呢！”


    虽然忙于战事，但心海多少是知道外界的情况的，自然也知道荒步泽路所建的小岛以及小岛的背景。


    猜出莫维的身份，也不是啥难事。


    莫维呵呵一笑也没否认，端起茶杯闻了闻这茶水的清香，抿了一口才道:


    “这话说得，海祇岛改革前的高层，大半不都是跟愚人众有关系么？”


    心海一愣，硬生生忍住往对方头上丢一只水母的冲动强笑道:


    “若不是您对海祇岛贡献极大，咱们如今说不定就隔着牢房说话了，我在外面，您在里面。”


    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莫维努努嘴道:


    “把将从你从麻烦事务中解脱出来的我丢进大牢里，小心海你还真是无情啊~”


    心海举起一只看上去就带毒的艳丽大水母:


    “你？！”


    “好了，以前的事就先不提了，谈谈实际的吧。”


    就看他一脸认真地问道:


    “幕府军之所以大胜，是因为他们偷偷使用了邪眼吧？”


    心海眼皮一跳，这才将那毒水母收回，皱着秀眉道:


    “正是。”


    看莫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心海长叹一声:


    “唉，这场双方都被愚人众暗中操纵的战争，只是徒劳地消耗着海祇岛和鸣神岛的生命，如今的稻妻已被愚人众渗透，不管闹出的动静再大，我们的诉求始终都传不到雷电将军的耳中。”


    “说实话，我有些不想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