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之妙心中一惊，急忙道：“你等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她挂了电话，起身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晕晕的，猜到可能是家里的冷气开得大了一点，也没多想就穿好衣服跑出了家。


    可瞿之妙忘了，这个时间点，并不好打车。


    她站在路边一边在打车软件上一遍遍地呼叫，一边焦急地等着，就在这时突然接到了厉寻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厉寻开门见山：“我马上到了，你在小区门口等着！”


    瞿之妙未及考虑，点头道：“好！那你路上小心点，别着急！”


    她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却在厉寻平静的心湖上荡起了一层涟漪。他不由地弯起了嘴角，但转瞬间消失不见，因为想到了厉宴。


    半个小时前，白茉莉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厉宴疯了，在家里大吵大闹，摔盆子摔碗，要和她离婚。


    厉寻想到白茉莉有可能会通知瞿之妙，便试着打电话，果然，不出所料。


    他怕瞿之妙大半夜的在外面打车不安全，特意绕远路来接。


    不消一刻钟，厉寻的劳斯莱斯幻影便停靠在了瞿之妙的面前。


    瞿之妙上了车，两个人一路无言地来到了厉宴家，市中心某公寓顶楼复式。


    白茉莉正在家里收拾烂摊子，听到门铃声，急忙开了门。


    她一见到瞿之妙，就哭哭啼啼地抱住了她。


    瞿之妙推开她，赶紧从上到下地检查一遍，紧张地问：“你没受伤吧？”


    听到白茉莉摇头说没有，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厉寻垂下眼睑，眉眼闪动了一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茉莉下意识回头，客厅里早就没了动静，便擦了擦眼角低声说道：“你们先进来吧！”


    两个人跟着白茉莉走进门，厉寻习惯性地想要搂着瞿之妙，可大手刚一碰上她的腰部，瞿之妙身子一颤，别扭地往旁边蹭了蹭。


    厉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悬空的大掌怔了半天，悄悄放下去。


    “厉宴应该自己躲在卧室里呢，房门也反锁了呢！”


    白茉莉平静地说着，领着两人跨过地上的一片狼藉，地上都是厉宴摔碎的瓷器，还有一些艺术品的碎片。


    瞿之妙迈过一件破碎的巨型古董花瓶，踩在散落一地的珍珠上，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厉寻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再生怕她受伤，于是拉起了她白嫩的小手。


    这个时候，瞿之妙也不好拒绝，只能任由他牵着。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白茉莉这才抹着眼泪道：“杜小芊可能是自己想通了，之前主动联系我，让我带着她去医院把孩子打掉，还不允许厉宴知道。


    我托人在外省的一家大医院，为她找的大夫，手术很顺利。


    但没想到的是，呼延泽在家里发现了那张挂号单子，在他的逼问下，杜小芊说了实话。


    再然后，呼延泽找到了厉宴，厉宴就把他失去孩子的事全部怪在了我的身上，他说，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毒妇……”


    瞿之妙再也听不下去了，拿出手机开始在通讯录里找。


    白茉莉一脸惊恐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给杜小芊打电话，拜托她跟厉宴解释清楚，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用的！”白茉莉按下她的手，无奈道，“厉宴第一时间联系过她，但杜小芊不知怎么人间蒸发了，而且，厉宴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想跟我离婚！”


    说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痛哭不止。


    瞿之妙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和厉寻对视一眼，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已经累了！”白茉莉似是做了艰难的选择，一脸笃定地抬头看向久未发言的厉寻，“大哥，谢谢你之前为我做的！离，就离吧，反正，他现在都恨死我了！”


    瞿之妙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喷出火来：“杜小芊不把孩子打掉，她自己就会没命的，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再说，是厉宴先对不起你的，为什么反过来要责怪你？”


    白茉莉眼波如澎湃的波涛，那么多年的感情随着眼泪涌出，她摇摇头：“也许你说得对，若不是长情，再轰轰烈烈的爱也如瞬间绽放的烟火，那种爱是暂时的，迟早要化作烟雾，消散在琐碎的生活里。”


    瞿之妙听完，默不作声地看向厉寻。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什么，四目相对像被对方吸住了一样。


    过了好久，厉寻忽然黑眸一凛，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抬起一双长腿狠命地踹了下去。


    “砰”的一声响彻整间屋子，他便消失在了门口。


    “坏了！”瞿之妙赶紧起身，跑过去。


    一到门口，她果然看到厉寻正将厉宴拎到半空，一拳又一拳地打到他身上，再大手一挥，像扔垃圾一样抛在了墙角。


    厉宴好像喝醉了酒，尚未看清来人是谁，便怒目圆睁地举起拳头还手，但他毕竟体力不如厉寻，而且也有酒精作祟，所以很轻松被厉寻躲了过去。


    厉寻转了个身，飞起一脚就要朝他下身踹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瞿之妙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厉宴面前，大喊着：“厉寻，住手！”


    脚停在半空，厉寻愣住了。


    这时的厉宴混混沌沌地，半睁着眼，一只大拳头朝瞿之妙头顶砸来，厉寻反应快速地将她拉进怀里，几乎同时，他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


    白茉莉跑到门口，大声嘶吼着：“厉宴，你疯了，睁大眼睛看清楚，打的是谁？”


    厉寻被人打得一拳不轻，但即使这样，他也将瞿之妙紧紧锢在怀里。


    这让她有些透不过气，她埋在他的怀里，鼻尖是熟悉的专属于他的味道。


    四周静了下来，瞿之妙才敢抬头，可等下一秒，她看见厉寻脸上红肿的大包和嘴角血的时候，连忙摸着他的脸紧张地问:“没事吧？疼不疼？”


    她急地哭了出来，手足无措，两只脚也跟着蹦跶。


    厉寻擦擦嘴角，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的手攥进自己的大掌里，柔声安慰道:“没事！”


    这时，厉宴也被白茉莉扶了起来，他的一只眼睛被厉寻打肿睁不开，待到另一只眼睛看清那张俊脸时，登时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大半。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厉寻浓眉紧锁，面目阴沉的可怕：“你看你干的那些事！我今天就把你那东西踹烂，看你还敢不敢出去犯混！”


    话音未落，他急火攻心又要出手，瞿之妙和白茉莉忙又拦住他。


    白茉莉抱住厉宴，小声劝道：“还不快跟大哥道歉？”


    厉宴一听，无尽的悲伤席卷至头顶，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用力推开身边的女人，指着她骂道：“我的儿子，被这个女人杀了，她是杀人犯你知道吧？”


    “是你出轨在先，你对婚姻不忠，没有一丝悔改之心，还有脸怪别人！”厉寻沉声道。


    厉宴身形一僵，抬起下巴嗤之以鼻地冷笑一声：“你说我？我们厉家的男人还不都一个样！”


    “你t……”


    厉寻正要再次出手，耳边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刹那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瞿之妙甩着发酸发麻的手大声骂道：“你再说你大哥一句，我还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