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腾跟着李应福回到李府宅院一处正厅位置。


    管家看到李应福缺失双臂，惊恐异常，正要大喊，却被李应福拦住。


    “去，准备茶水糕点，我和郭贤侄有要事相谈。”


    管家下去，明亮正厅内，郭腾和李应福主客落座。


    失去双臂，苍老二十岁的李应福，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料想贤侄你肯定不知道打更人，畏，非人之间的关系。”


    “那我就给你从头说起。”


    “先说说什么是畏。”


    郭腾施法打断李应福准备的长篇大论。


    他了解打更人，畏，非人之间关系有个屁用。


    怎么从畏里吸收特殊能量才是关键。


    “畏。”


    李应福看了看郭腾一眼，微微摇头。


    “我也说不清，只知道畏自人生，有人才有畏。”


    “人越多，产生的畏也多。”


    “畏对我们常人无用，却是非人需要的重要东西。”


    “畏存，非人活；无畏，非人无生，渐死。”


    郭腾内心有很多疑问想问李应福。


    畏自人生，那为什么陈义说畏有毒，闻之必死？


    人体自身产生毒？


    那怎么可能？


    非人既然需要畏，那为什么还要食人？


    昨天所见腐依吃人，可近在眼前。


    难不成昨天周四，非人也要疯狂啃得只因？


    看到李应福慢慢讲述，他也只能耐住性子，等他把故事开篇讲述完。


    “常人生畏，自然会吸引非人来到身边。”


    “常人见非人，自然而然的会惧。”


    “惧对非人来说，是毒药。”


    “虽然不会毒死非人，却会引得非人发狂。”


    “若是常人之惧多了，非人，会发狂的更很。”


    “白天时间，凡人活动，畏无，非人无动。”


    “夜晚世间，凡人休憩，畏生，非人游乐。”


    李应福看向郭腾，眼中神色复杂。


    “为了防止非人夜晚时间，群聚凡人周围。”


    “就有了巡夜打更人。”


    “巡夜，打更，散畏。”


    “无畏，非人自然不会过来。”


    听到李应福这番话，郭腾忍不住拳头握紧。


    他现在发现，他不仅仅掉进一个坑内。


    还发现，这个坑，很深。


    常人生畏，吸引非人。


    打更人散畏，变相驱赶非人。


    如果夜晚没有打更人，夜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郭腾原本是想做个更夫，混点银两。


    谁想到，打更人这一职业，竟然这么重要。


    “打更人一职，我能否转交给他人？”


    打更人只是短期计划，郭腾的长期计划内，根本就没有夜夜打更这一事情。


    夜晚世间，他还需要勤学苦练，争取各项武学功法突破。


    他哪来的时间去每夜打更？


    “呵呵呵呵。”


    李应福看了一眼郭腾，咧嘴一笑。


    笑声多有嘲讽，还有落寞。


    以及，害怕。


    “一夜打更人，世代打更人。”


    “除非身死，不然，打更一世。”


    “砰！”


    宣花梨木圆桌，被郭腾一拳打的四分五裂。


    茶水溅撒一地，糕点掉落狼藉。


    郭腾眯着眼，寒着脸看向缩着身子的李应福，握紧双拳。


    “有办法！有办法！”


    “贤侄莫慌，莫慌。”


    看着暴怒郭腾，李应福连声求饶。


    “我李家之前三代都是打更人，后来供奉了社稷，就免去了打更一命。”


    “后来，只需要找到愿意打更的人就行。”


    “只要贤侄也像我一样供奉社稷，就能找人打更。”


    这不就是找人替死吗？


    郭腾脸上忍不住露出冷笑。


    他觉得，他和这厮没有什么好说的。


    要不是刚才那些诡异未知态度不明，郭腾早丢下李应福原地等死。


    “石柔娘娘，是社稷？”


    按死李应福的心暂且放下，郭腾的问题重点放在那个石像女子身上。


    那个样子，郭腾绝对不会相信她是什么社稷。


    邪祟还差不多。


    李应福的表情证实了郭腾的猜想。


    他紧闭着眼睛，摇摇头。


    “那她到底是什么？”


    “邪祟？”


    “贤侄，慎言！慎言啊！”


    郭腾邪祟两字说出来，李应福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刚才郭腾拍桌子他都没有这个反应。


    “石柔娘娘，可不是那种货色能相比较的。”


    “若是贤侄有心，去茶楼寻些说书人，他们会给你说清楚真相。”


    md，又是说书人。


    好像你们说了说书人要说的东西，你们就会死一样。


    郭腾突然想到一件事。


    经常有人这么说，你看上别人的利息，别人看上你的本金。


    现在郭腾有了很好的明悟。


    你看上别人的银子，别人看上了你的命！


    “我若不打更，会怎样？”


    郭腾冷声问道。


    一辈子打更？那怎么可能？


    可让郭腾找人李代挑僵，变成他的替死打更人。


    郭腾内心良知也不允许他做这件事。


    一切皆因李应福而起，如果李应福给不出答案。


    那就别怪郭腾一拳打死他。


    “刚才怎样，就会怎样。”


    李应福颇为无奈。


    郭腾回想刚才黑暗，还有诡异未知。


    如果他不敲锣打更，那些东西，就会隐约而至。


    这么想着的时候，郭腾又感觉，自己身边出现了刚才的稠密。


    “duang！”


    一声锣响。


    稠密消散。


    一呼一吸。


    “嗯？”


    郭腾这个时候，才有空寻思这特殊能量的由来。


    回想刚才，还有昨日腐依。


    郭腾脑海灵光一闪，明白了一件事。


    特殊能量，来自畏？


    突然之间，郭腾好像并不怎么抗拒成为打更人了。


    打更美柯米嗨呸，打更美柯米快乐。


    不打更，指望自己碰运气的去找那些入类或者不入类妖异？


    得了吧。


    碰到不入类妖异还好。


    碰到入类妖异，自己跑都没法跑。


    还是打更安全。


    “里正，我刚才突然想清楚一件事。”


    “你说你祖上几代打更人，然后你得了石柔娘娘的庇护，才找人替死打更。”


    “现在石柔娘娘不庇护你了，你要怎么办？”


    郭腾突然想起这件事。


    别这孙子真的从打更人里面跳了出去，不再打更吧。


    郭腾说起这个，李应福的脸上突然惨然一笑。


    “双臂消失，我废人也。”


    “明日一早，备上厚礼，去八陵村找娘娘赔罪。”


    “若娘娘饶恕于我，我还能苟活于世。”


    “若娘娘不再见我。”


    “贤侄还请好好打更，别再走我这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