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代大鹏从哪搬来一张长条桌，上边煞有介事盖上一块布，还配备一个木槌。


    云水道长坐在长条桌后边，活像一个青天大老爷。


    “老族长到底怎么死的，这是代族的事情，作为出家人，我不好过问，怎奈我徒弟代大鹏也是代族血统，他和程姑娘一样，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正好李芒你是俗家弟子，又是一个能人，不妨就由你来审理这个案子吧。”


    遥望李芒进来，云水道长抓起放在桌子一角的拂尘，起身上前迎接。


    在他看来，既然师父玄灵子肯把小金碗传给李芒，在白头谷，李芒又治好他的双腿，他抱定，李芒一定可堪大任。


    恰恰老族长之死，让李芒寻找万岁山的线索一下子中断，这也是李芒比较恼火的地方。


    再加上程千娇一心查明老族长死因。


    所以，听说云水道长要把查案的事情交给他，李芒也没推辞。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不过，道长还是叫人先把那张桌子撤下去吧，太别扭了。”


    望向那张长条桌，李芒不无厌恶的甩了甩手面。


    这话就跟直接指着云水道长鼻子骂一样。


    云水道长顿时感觉眼皮被毒蜂蛰了一下，连忙吩咐左右道：“听李少侠的，把桌子撤下去，搬到伙房，赶紧的！”


    李芒在白头谷医好云水道长双腿，顺便用大水蟒的蛇胆把云水道长肺病也给治好了。


    不仅如此，接云水道长出白头谷的程千娇，恰好也是李芒的好友。


    也可说，能出白头谷，完全搭乘李芒东风快车。


    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人家李芒拉他云水道长脱离苦海，让他有机会回到青鸟观清理门户。


    这么大的恩情，与李芒极其短暂的装逼打脸相较，云水道长还真的不好说什么。


    两个青鸟派弟子快步走过来，抬走长条桌。


    云水道长站在一旁，则是不动声色的目测李芒下一步举动。


    他心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怪会装大，不用桌案拍板，那就说，你小子自带王法呗。


    云水道长算是服了。


    这时，李芒晃肩已经走到钱贾生跟前。


    钱贾生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身后还有两个青鸟派弟子极其强势地按住他肩膀，稍有反抗，青鸟派弟子便拿指关节敲他脑壳。


    可是，看见李芒两腿岔开站在他前边，他还是眼里滴血表示不屑。


    “钱贾生，你也有今天啊。”


    李芒不带好脸俯视钱贾生。


    钱贾生抬头望向李芒，晃动被青鸟派弟子按住的肩膀，极力摆脱。


    “让我起来！”


    钱贾生大声嚷嚷


    一个青鸟派弟子狠狠往他屁股扫了一脚，回敬道：“别乱动！”


    瞬间，钱贾生安静了。


    李芒微微笑意，吩咐离他不远的另一个青鸟派弟子，“你过来，脱下臭袜子，把他的嘴给老子堵上。”


    听说用臭袜子堵嘴，钱贾生反应忽然变得十分强烈，挣扎也是带着疯狂。


    “李芒，你特么想干啥！你爹娘被人杀了，你又被西夏皇帝给阉了，是不是你心里憋屈，成心想要整死我！”


    钱贾生满眼喷火大声咆哮。


    显然，他不认李芒这壶酒钱，甚至说，哪怕自己也是太监，他也要跟李芒玉石俱焚。


    啥，他是个阉人？嘿嘿，看不出来，说话还挺牛掰的。


    那两个强按钱贾生肩膀，让钱贾生保持跪立姿势的青鸟派弟子，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下，以致钱贾生挣扎站起，他俩都无心阻挡。


    青鸟派弟子最近十年被赵余年、胡云道哥俩带坏风气，乍听李芒被废，大殿里很快蠢蠢欲动。


    程千娇站在离李芒不远地方，望向李芒，眼里流溢说不出来的难受。


    李芒感知程千娇那份同情。


    被青鸟派弟子当面嘲笑，背后又被他们戳脊梁骨，虽然是个假太监，李芒却也恼羞成怒。


    “把他的嘴堵上，让他跪下！”


    李芒沉脸喝道。


    钱贾生很快便被按了下去，嘴巴被臭袜子堵住，又是敲脑壳又是踹膝关节后半部分，不服软真也不行。


    这时李芒已经走到赵余年跟前。


    “前段时间，你，胡云道，还有钱贾生，你们几个一起去了古寨月牙坪，就在见老族长的当天下午，老族长忽然死了，说吧，你们为什么杀他？”


    蹲在赵余年面前，李芒语速不缓不急。


    赵余年反应倒是有些异常，“我没杀他！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赵余年故意摆出恼怒情绪，能看得出来，反侦察能力很强。


    李芒微微一笑，“装，继续装。”


    说时慢腾腾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鸡毛。


    捏着鸡毛，李芒放在眼距中间，在离眼睛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看了半晌，几乎看成斗鸡眼。


    然后，他又不慌不忙拔掉这根鸡毛绝大部分碎羽，只留下茂密的梢部，不知道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这个人吧，不太喜欢跟人废话，既然你不愿意承认，倒不如让你直接闭嘴算啦，来人，把他的嘴也用臭袜子堵上，云水道长，这回可要麻烦你了。”


    左顾右盼，唯有云水道长脚上那双袜子最脏。


    咳咳。


    有程千娇在场，云水道长不禁老脸一红。


    两个青鸟派弟子也觉师父足够龌龊，想要上前，这时却是眼带迟疑。


    “去啊，记住，今晚别忘给你师父泡泡脚。”


    李芒表情有些不耐烦。


    “听李少侠的，拿走！”


    云水道长亲自动手，两腿交替的分别采用金鸡独立式，脱掉臭袜子扔了过来。


    “大师兄……”


    望向赵余年，青鸟派弟子手捧臭袜子，表情极其痛苦。


    李芒哼了一声，“戴罪之人，怕他怎地！害你们师父，让你们师父坠下悬崖，也有他一份功劳。


    现在我要你俩封住他的嘴，而不是直接把他打死，这已经给他足够面子，哦，我明白了，你俩跟他一伙的，是同案犯，对吧？”


    李芒故意激道。


    青鸟派弟子害怕到不行。


    一个青鸟派弟子怒冲冲走到赵余年面前，对准赵余年脸面猛踹一脚，同时号召大家道：“师父的敌人，就是咱们的敌人，兄弟们，一起盘他！”


    “对，盘他！”


    “盘他！”


    青鸟派弟子蜂拥而上，七荤八素间，赵余年杀猪般的嚎叫，远远高出拳打脚踢声好几个分贝。


    激将法起到如此巨大作用，立竿见影，李芒笑了。


    “好了，你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等到赵余年嘴被堵上，李芒屏退青鸟派弟子。


    然后，他重新蹲在赵余年面前，要求站在赵余年后边的青鸟派弟子捏住赵余年的脖子，他则把鸡毛梢部伸进赵余年的鼻孔，来来回回地不停拧动。


    靠，这是怎么个刑讯逼供法，也太奇葩了吧？


    所有青鸟派弟子无不瞪大眼珠子。


    云水道长也惊呆不已。


    就连程千娇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