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失忆后前夫和竹马修罗场了

    第十章  他的旧情


    赵妈妈心里明是有事瞒着,因心虚而目光躲闪,“茉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和大人闹了别扭?”


    “这夫妻之间就没有不拌嘴不生气的,常言都道,不打不闹不白头.......”


    “赵妈妈你别哄我了,”见赵妈妈顾左右而他,乔惜茉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羞怒打断她的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自小除了我母亲,最疼我的就是你了,难道我想从您嘴里讨一句真话都讨不到吗?”


    有些话赵妈妈实不想与她说的,成亲都过了三年,如今又旧事重提,隐隐让她觉着不安,犹豫着当说与否。


    见赵妈妈仍没有告诉她的意思,乔惜茉也只好站起身来作势要出门去,“赵妈妈,既您不肯告诉我,那我直接去问孟睢便是。撕破脸也好,打闹也好,我总要问个清楚明白!”


    “别!”果真,赵妈妈一听便当了真,急急的将她拦住。


    虽实难启齿,可若真由她告知,总要比她真同孟睢闹起来更好。


    见赵妈妈果真中计,乔惜茉顿住步子,正过身来,一双美眸沉望起赵妈妈,等她回话。


    稍沉定一口气,赵妈妈用了最委婉的言辞回道:“茉儿,其实说起来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京城,这种事儿更是不少见......”


    “当年你同王爷和王妃说起孟大人,王爷便亲自招他来相看。这一见王爷也甚是满意,不仅是新科状元,还一表人才,倒是没得挑,王爷也看好这门亲事。”


    “谁知孟大人当场就拒下这门亲,只说自己少时在家里就定过亲,说起来这倒没什么,只是王爷觉得他不识好歹,放着郡主不要,且拂了他面子,话便说的狠厉了些。哪知这孟大人不卑不亢,始终拒绝.......”


    听到这里,接下来的事情乔惜茉已经猜到了八分,自小她是被父王捧在掌心里疼的,她要天上的星星,父王就不会给他摘月亮,更何况是区区一门亲事。


    彼时的孟睢初来乍到,凭厉王的身份想要迫使他做些什么没有半分难度。


    即便她已猜透,却还是要听赵妈妈亲口讲给她,乔惜茉的心口一点一点碎裂,强撑着一丝理智又问:“他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


    赵妈妈脸色一变,踌躇良久才吱唔道:“是......是王爷,王爷以孟大人家人性命相要挟,孟大人才不得不应下。”


    一阵强烈的眩晕之感袭来,乔惜茉几乎觉着整个天塌了一样,身形打晃,好在手扶住门边长架才堪堪站稳。


    如意一脸惊色忙过来将乔惜茉搀扶住,这事儿今日如意也是头一天知,脸上霜白霜白的。


    从前乔惜茉总觉着孟睢性子冷淡,很少言笑,对她或不是深爱,可夫妻三年,总归有些喜欢在里的。


    而今再看,当初是她之因迫得他不得不放弃从前的好姻缘,孟睢待她怎么可能有喜欢!怎么会喜欢!


    可怜她还整日巴望着两个年岁一长,总会有情深笃定的那天。


    现在......一丝冷意自她脊背划过,似有一柄刀子始终插在她的后背,而她浑然不知之感。


    如今发现方觉痛。


    “痴人说梦......”乔惜茉的心一点一点沉到谷底,半分温热也没了,言讽自身。


    “你们当初为何不告诉我?你们若是告诉我,我不会勉强他的,如今才让我知道这些,要我怎么办,你们要我怎么办......”一直强忍的泪意终在此刻再也撑不住,稍一闭眼,两行热泪顺势而下,声中带颤。


    她觉着自己如同一个罪人一般,崩溃又自责,一切都由她而起,所有的一切。


    赵妈妈最是见不得她掉眼泪的,瞧乔惜茉伤心成这样,也忍不住红了眼,上前劝道:“茉儿,王爷也是因着疼你,他舍不得你失望,事已如此,也不可能再有回头路了,再者当初孟大人应下亲后,王爷也不曾亏待他的未婚妻,送了不少银钱过去,足够那姑娘和她家人吃用了,谁知道,那姑娘的爹脾气倔的很,那银子就是不肯收。”


    乔惜茉一想到珍娘是着着她才会落魄至此,才会久病无医,一颗心似被刀子挖过。


    她自小到大,自认不是作恶之人,从不曾仗着自己的家世欺人蛮横。


    可谁知,在不知情的境况下竟做下这等孽。


    最让她难受的是,三年来心心念念的人,或在背后一直对她充着怨恨。


    孟睢当真是恨透了她吧,若不然,成婚三年,愣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不是恨还能是什么?


    再一回想方才在厢房里孟睢与珍娘的交谈,乔惜茉从未听过他在自己面前笑的那般畅意过。


    亦不知,原来他与珍娘有着太多过去。


    桩桩件件都是她及不上的。


    他根本不似自己所想的那般有隐疾,亦不是性子淡漠,只不过他的爱早就给了珍娘而已!


    心疼的似被人用手绞住,勒的她根本透不过气来。


    此刻的乔惜茉,觉得自己太过难堪,恨不得就地死亡的感觉。


    “如意,送赵妈妈回去吧。”乔惜茉身子忍不住的抖,连说话声都变得有气无力。


    赵妈妈见此不知该如何归劝才是,唇畔微动,却讲不出话。


    见此,如意想要说些好话劝她,“小姐,您别难过,大人他......”


    “出去,都出去,我想自己静一会儿,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人都不想见。”乔惜茉面如晦土摆摆手,强撑着木架从新回到内室窗榻下,整个人半瘫在榻上,似一滩泥。


    瞧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意知再劝无用,只转而搀扶了赵妈妈,“娘,我找个人送您回我二哥那,这里有我守着,你放心吧。”


    赵妈妈更是清楚乔惜茉的秉性,所以开始才有意瞒了她这些事,好巧不巧,到如此还是事发。


    只听赵妈妈叹了口气,在如意耳畔小声嘱咐,“千万看好郡主,别让她生出什么乱子来,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计较再认真呢。”


    “我记下了娘。”如意未许过人家,自是也不能理解此刻乔惜茉的心态,明明两个人好端端的,又何必重提旧事。


    当房内只剩下乔惜茉一个人的时候,她惊觉,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双目呆滞,却恰好扫到妆台上搁置的一方锦盒,乔惜茉自榻上站起来到妆台前将那锦盒打开。


    里面安安静静躺着的是那支简素发簪。


    孟睢难得买礼物送她,送这发簪的当天,她清楚记得孟睢与她提起接珍娘来京治病。


    到底还是借着珍娘的脸面收了孟睢一回礼。


    乔惜茉自嘲笑起,眼底无光,孟睢诓她说珍娘只是一个有恩的同乡,她真就傻憨憨的信了,恩是真的,情更是真的。


    一滴泪珠子落在指上,滚烫,乔惜茉将那锦盒扣上,随而握在常中捏的死死的,捏到手心痛,可谁又知,她现在的心更是疼的厉害。


    那种无法同任何人言说的痛楚,委屈,后怕及懊悔......


    ......


    孟睢自厢房出来后,先是回书房将官衣换下,而后回了卧房,今日回来的倒不算晚,可到了院前,竟发觉房内无光,如意正守在门口。


    孟睢大步上阶,目光自窗前移到如意脸上,问道:“郡主可在房里?”


    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自打知道了他将旧情人带回府的事儿如意也是打心眼里生气,可她一个奴婢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在心里骂街。


    面无表情的回道:“回大人的话,小姐睡下了。”


    “小姐今日睡的早,之前吩咐奴婢转告大人,您今日就在书房睡吧。”


    从前又不是没在书房睡过,不过乔惜茉特意叮嘱他去书房还是头一回,孟睢倒是没多想,亦没发现如意巧妙的同他翻的那个白眼。


    这几日忙事加身,的确是对乔惜茉有所忽视,今日也本意想着早些回来见她的,谁知扑了个空,倒是心里有些失落之感,不过孟睢还是淡声应下,“也好,我明早再来。”


    其实乔惜茉根本就没睡,不过是熄了灯独抱着膝盖窝坐在拔步床里,像是丢了魂一样,两只眼珠子发直。门外孟睢的声音她听得清楚。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跑出去问孟睢,是不是成亲这三年,他对自己半分感情都没有,可这冲动,到底也只是冲动罢了。


    孟睢对她的厌恶不都摆在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当中,随时可见吗?


    自己何必再非要让他亲口讲出再受一回羞辱呢?


    从孟睢千方百计的将旧情人接到京城来,接到他眼皮子底下的那刻起,乔惜茉便已经输了,输的彻底。


    秋夜当真寒凉,凉的她整个人似被丢进了冰天雪地当中。


    乔惜茉将自己的膝盖又抱紧了些,她知,自此往后,或是再没有勇气独自面对这漫漫长夜了。


    自小不曾经过风浪的乔惜茉,头一次将脸埋进膝盖,哭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