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作品:《危险!高危宠物出没!

    缚小司看着觉得挺可怜的,于是对张延卿道:“师尊,你看他也受够教训了,是不是可以把他变回去了?”


    沈冬蓝立即愤怒回:“他受够个屁的教训!要我说他就该……”那个死字还没说出某,。


    被一阵凄厉的爆发声给打断:“我的儿呀!你去哪里了呀!!”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哭嚎,哭得撕心裂肺的。是那个妇人的哭喊声。


    沈冬蓝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进去。


    缚小司听着难受。


    只有张延卿没什么表情。


    地上那只小花猫听到母亲的哭声,挠了挠门,但制造出声音很小,根本吸引不到里面人的注意力。


    于是它加大了劲儿,指甲都挠断了,才发出一点点的动静。


    不过多时,木门打了开。


    一个眼睛哭肿的妇人出现在门口,一边拿手绢擦泪,一边往门外看,就见门口坐着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小花猫“喵”了一声。


    “又是你这只死猫?”妇人脸色顿时变黑。


    这只小花猫已经在她家附近有三天的时间,时不时的从窗户口跑进他们家偷东西吃,还把家里被褥踩得全是脚印子。


    妇人看见它就恼火,扭头拿起扫把就打:“你这死猫怎么回事!一天天的缠着我们家做什么!赶紧滚啊!!”


    小花猫被扫把用力打了好几下,旧伤未愈,新伤又起,疼得它在地上打了个滚,只好灰溜溜的跑了。


    妇人没打算放过它,提起裙摆就朝着它追上去,一路追一路打,嘴里还骂骂咧咧:“都是你这不吉利的死猫才害得我儿不知去了何处!!”


    他们从张延卿面前跑过。


    张延卿迅速的给徒弟和自己下了一层隐身咒。隐身咒凡胎肉眼看不见,所以妇人看不见他们。


    那猫被逼进死胡同,妇人把扫把扔了捡起一根更结实的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暴打。


    打得小花猫上蹿下跳,墙上全是血,那妇人看样子是要把它打死才甘心。一时间巷子里全是猫的哀嚎声,跟那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三人来到他们身后。


    徒弟二人神情复杂。


    缚小司跟沈冬蓝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心肠极软,只是看一眼都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缚小司难受的开口道:“冬蓝我觉得他好可怜……可我是不是过于同情他了?”


    沈冬蓝摇摇头,心里一阵复杂,不知道回什么。


    张延卿淡然的收回视线,开口道:“以前种种都是因,当下所受都是果。你二人的同情心并不是坏事,不必自责。”


    沈冬蓝没听懂,但感觉蜀山经书有提过这个东西,但他咸鱼了一百年,早忘了经书上的内容。


    缚小司是不想听了,对着抱拳鞠躬,祈求道:“师尊把他变回去吧!徒儿真的看不不下去了!此小儿虽然心坏,但确实年幼,不懂事,该受的也受了,真的罪不至死。你要是不管的话,他真的会被他娘打死的!”


    张延卿没回,负手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张延卿那漠不关心的样子确实令人费解,难怪沈冬蓝之前当面弃剑。


    缚小司真的觉得张延卿有时候过于残忍了:“师尊!猫跟人哪能一样呢?人生来就要比猫狗高一等,是有权决定猫狗猪羊生死的!您可不能拿人的命跟猫狗猪羊的比呀!”


    喜爱动物的沈冬蓝向来把小动物当朋友,旋即反驳:“师兄你怎能说出这般话!”


    缚小司:“我说错了么?蜀山虽平日吃素多,但逢节祭祖不也是杀鸡宰羊吃肉?太上尊还时不时跑出去钓鱼呢,我们又能比他们清高到哪里去?”


    沈冬蓝被怼得哑口无言。


    似乎确实是这样。


    可他心里又不认同,是哪里不认同他又说不上来。他觉得动物虽然命小,但都是可以修行的存在,只要修行也可化成人身,吃肉可以,又何苦折磨伤害它们呢。


    ……


    巷子里的争吵声忽然停了。


    妇人的木棍还举在半空,整个人却像僵住了一样,愣怔征的盯着眼前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小花猫。


    小花猫里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滚落,被打成那样还在努力的朝着她爬过来,蹭她的鞋。


    小花猫的声音很小很小了。


    那妇人只需要再给一棍子就能把他彻底打死,可是这最后一棍子,她竟怎么也下不不去手。


    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竟感觉这猫的眼睛像她失踪好几天的儿子。


    张延卿瞥了一眼那母子二人,手掌轻轻一挥,小花猫嘴里虚弱的喵喵声,瞬间变成了小孩抽泣的呜呜声。


    “娘……别打了呜呜……”


    “啊!”妇人人惊得一跳。


    小花猫继续哭着说道:“是我呀娘……我是小辉……你打得我好疼好疼……”


    “妖……妖怪!”妇人吓得扔掉了棍子转身就往巷子外跑,但巷子口早已被张延卿三人堵住。


    张延卿低声道:“他并非要妖怪,是你儿子。”


    妇人显然不信,又被这凭空出现的三人吓得差点晕厥过去,好在缚小司上前扶了她一把。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巷子忽然来了很多猫,细细一数,竟有上百只,似乎全金陵城的野猫都来了。


    这些猫有的坐在围墙上,有的坐在在小花猫的身边,安安静静的,目光冰冷,像在审判人一样。


    其中有一只橘色的,偏胖的猫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落在沈冬蓝脚边上,它的眼睛肿得流脓,挂在外面的眼球腐烂了一大半,还有些恶心的蛆虫在它眼眶里爬。


    它现下命不久矣,却强撑着一口气来到沈冬蓝身边,努力的用头蹭了蹭他的脚,虚弱的叫了一声。


    沈冬蓝听到声音往下看,一见是它,心疼得要死,连忙蹲下来把它抱住,说道:“橘哥,我这几天到处找你没找到,你去哪里了呀?”


    橘猫虚弱的叫了两声。


    沈冬蓝差点哭出声:“你看看,我就说让你不要见人就黏上去,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


    “喵……”橘猫蹭了蹭他的手指头,在他怀里咕噜咕噜,只是这咕噜声越来越小,就快听不到了。


    沈冬蓝强忍着难过,给它体内渡灵力,但是显然没什么效果,只能稍微帮它止下身体上的疼痛。


    缚小司难过的低下头:“冬蓝,别费力了,它受感染严重,估计肚子里都坏了,活不了了。”


    沈冬蓝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稍微让它好受点……”


    傅小司:“……”


    空气沉默一阵。


    承光“铮”的一声出鞘了。


    出鞘的声音格外清脆好听。


    张延卿皱了皱眉,冷静的用承光割破自己手掌,让血流下,往那只橘猫的眼眶里滴去,鲜血涌出来的一瞬间所有的猫的眼睛都亮了。


    这血的气味动物和妖怪只要闻到就沸腾。因为这是流淌着充满混合着龙珠灵气的血液,可使朽木生花,腐肉翻新,甚至可助动物修行。


    橘猫的眼睛肉眼可见的在好转,烂掉的腐肉慢慢变得鲜红,从里开始急速生长,新肉很快填满眼眶。


    张延卿一剑斩下它坏死的眼球,低声道:“它的眼球已坏死,不能修复,只能修复内部感染。”


    “喵……”


    看着怀中的橘猫慢慢恢复活力,沈冬蓝破涕为笑:“师尊……我没想到你的血竟还有如此功效!当真好神奇!”


    “是龙儿的龙珠。”


    一般情况下张延卿不会用血,龙珠的力量太大,会引起很多邪道和不善妖类的注意力。


    同时那妇人见此情形,满脸惊恐,这才恍然大悟眼前不是一般人,那只花猫说不定真的是他的儿子。


    她连忙回去抱起猫。


    怀里的花猫又说话了:“娘……我真的是小辉……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回去看看,我在咱们家床底下藏了三枚铜币,那是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的……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找么?就在那……”


    妇人听到声音,泪如雨下,想想这几日将这猫打了又打,这猫都不曾离开过,甚至还会用小辉用过的东西,这不是她的儿子还能是谁?


    她懊悔不已,抱着猫向张延卿下跪求饶:“仙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儿子变回来好不好?”


    张延卿闻言挥手,花猫身上咒语消散,变成一个七岁小儿。小儿身上光溜溜的,满身伤痕和淤青,惨不忍赌。


    那妇人瞧着这一身伤又差点晕过去,喘息好一会儿,慢慢的恢复过来,祈求似的看向张延卿:“仙人您的血那么管用,可不可以用来救救我儿子,我儿子现在满身的伤,真是太可怜了。”


    张延卿语气回道冷淡:“他并未受内伤,只是皮肉伤,你回去用药疗养便是。”


    妇人抹着泪道:“皮肉伤也是伤呀,我儿这么小哪里受得住。”


    张延卿回:“这伤并不是他人所赐,而是你亲手打的。”


    妇人低下头抱怨似的嘀咕:“可是……是你把我儿子变成这样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人畜不分,打我儿子……”


    张延卿皱眉,道:“你回头看看那些猫。”


    妇人闻言扭头看去,就见灰暗的巷子里,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在集体审视她。野猫们的眼睛幽暗森森,怨气腾腾,跟刀刮人似的,十分吓人。


    吓得她直哆嗦。


    怕是冬日飞雪都没这般冰冷。


    张延卿淡淡道:“此物怨气极重,显然你的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伤害它们……若你之后还是执迷不悟,不好好教养他,他不一定还会活着出现在你面前。”


    妇人闻言恍然大悟,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说完她急急忙忙抱着孩子出去了,再也不敢回头看,因为那些猫的眼神太吓人,太诡异了。


    张延卿收起承光。


    乾坤袋里那只睡觉的小幼龙不知何时跑了出来,缠绕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舔着他的伤口,似乎在心疼他受了伤。


    张延卿现在的身体不能受伤,因为是靠龙珠续命,随随便便一个小伤口都要两三个月才能愈合。


    “无碍。”他安抚着怀中幼龙。


    忽然,一道凌厉的视线向他投来。张延卿旋即眼神一紧,扭头看去,就见不远处屋顶上坐着一只年长的黑猫。


    那猫浑身老旧的疤痕,耳朵也被人为的削掉了一只,就坐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延卿,那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跟普通野猫完全不一样。


    张延卿跟它对视着。


    二人气势不相上下。


    那只猫冷着脸,忽然扭头走了,走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他一眼,似乎想示意他跟上,想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