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奇志》？”樊玲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流传在江湖中的各种不靠谱的闲书一样。”


    “谁知道了，人家让偷就偷呗，谁让我欠着人家人情呢。”温清海耸了耸肩膀，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里是山路，马车实在是不太好走，不得已三人只能牵着马步行。经过了几个镇子，皇城【漩涡城】已经越来越近了，虽然不知道为啥要把皇宫放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不过温清海也不打算探究，他就是来偷东西的，偷完就走，这个国家是什么样的与他毫无关系。


    至于殷晴，几人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经过沿路的打听，确实有一位使着绳镖的女子在附近出现过，她确实在四处寻找着神木【曼兑】，只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消息的来源是一个名为【枭门】的门派，一个多月前，殷晴曾帮他们解决过一些麻烦。当时枭门正和平时就多有纠纷的【黎门】发生了一些摩擦，枭门的人因为数量少被欺负得很惨，殷晴看不过去，顺路帮了他们一把。


    被救的那些人中，有枭门门主肖洪帆的长子和长女，两人出门是为枭门办一些生意上的事，结果半路就被偷袭了。


    据肖洪帆所说，虽然殷晴已经走了，但她已经被黎门的人盯上，枭门已经尽量派人保护，那黎门的掌门黎欣泽实乃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之徒，肚子里的坏主意一出接一出，令人防不胜防。


    现在温清海等人的行进路线便是殷晴离开的方向，关于偷书这件事，罗巅并没有给时间上的限制，多久拿到都行，还是先还樊玲救自己一手的人情吧，毕竟她这件事比较要紧。


    “那本书到底是干什么的？”樊玲还是比较好奇那本书，此刻知道了殷晴的下落，她也不着急找了。


    首先确认的是殷晴还活着，而且活蹦乱跳的很健康，甚至还有精力去帮管一些闲事儿；其次就是这枭门和黎门的实力，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数。虽然殷晴的功夫还不算什么高手，至少对付这帮子酒囊饭袋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哪儿知道去。”温清海压根连听都没听过——他连书都没念过，写字算术都是修桦教的，而且平时也没有看书的习惯，怎么可能知道名字如此奇怪的书。


    “这本书啊，听说是始皇帝和十二皇妃之一的【獬豸妃】杜霄琳一同所著，这位皇妃平时喜欢奇闻异事，文采又十分好，始皇帝便让百官搜集民间各处的传说异事，交由杜霄琳编成了一本书。虽然写的是一些神鬼传说，但讲的却是人间百态。”


    “嚯……你知道的倒还不少。”温清海看了看韩彩墨，感觉有些小瞧这个女人了。像这种生僻到极点的知识她都能了解，想必她一定是个很博学的人吧。


    “妾身知道的事多了去了。”韩彩墨微微翘起了嘴角，抖了抖袖子继续说道，“可能是【獬豸妃】的文笔太好，也可能是其中隐喻的范围太广，导致后世许多朝代都将这本书奉为【启蒙之书】，一度流行过一段时间，后来天下大乱，许多旧日的书籍都被毁掉了，你要找的这本【阴阳怪奇志】究竟是不是真迹，谁也不知道了。”


    “是不是真迹又如何，只要里面的内容大致相同不就行了？”对于一些古时物品，许多人都追求真迹，对此温清海一直都不以为然——自古传承下来的应该是这些物品代表的意义和内涵，至于这件东西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件，纠结这点有什么必要么？


    “你不懂，”韩彩墨摇了摇头，“许多东西本身的存在，甚至远大于其内容的意义。”


    听到这，少年眯了眯眼睛，悄悄看了一眼韩彩墨。


    他感觉这个女人话里有话，就好像她对这些古物知道些什么一样。


    本来他还打算细问一下，就在他刚刚张嘴的时候，樊玲却看了看远方，说道:“加快脚步吧，天黑前我们大概能到前方的那个小村子，不然今晚又得睡在外面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问，现在还是先找住处要紧。


    他可不想再睡外面了，虽然已经是晚春，但晚上的天气还是很凉的，尤其是在这样的群山之中。


    村子就在山脚下不远处，三人紧赶慢赶才将将在客栈关门之前租到了一间厢房。


    是的，只有一间而已。不知为何，这间小小客栈的房间全都住满了，只剩下三楼角落的一间很久都没有打扫过的屋子。


    “要不然……我去门口睡？”看着已经开始换衣服的樊玲和韩彩墨，温清海抽了抽嘴角——这两个女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么？！


    “装什么装。”樊玲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跟军营里的一大群女兵混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倒还顾忌起这个了？”


    听到这句话，温清海的脑袋一下子大了一圈。


    在修桦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差点儿没把他给废了，还是他姐姐纪春依好说歹说地求情才免于少一条腿。


    嗯，没错，少的，将会是中间那条腿。


    “情况不一样，当时不是没得选么……”少年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行了，我们俩女人都没介意什么，你一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韩彩墨将外套挂在了墙上，喝了口小二端上来的茶水，再过一会儿，客栈的人就会将一些简单的饭食端上来——楼下已经坐满了人，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地方了。


    “我倒是不介意，关键我老婆介意，万一再让她知道我跟别的女人睡一个屋里，那家伙会杀了我的！”


    “放心我们不说，不过有条件。”樊玲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扭了几下脖子，“这一天走得可挺累，过来给我按按。”


    “不干。”温清海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虽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终究是男女授受不亲，他马上就要当爹了，不想在作风上出什么问题。


    “行。”樊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了笔墨纸砚——几乎每家客栈都会备有这些，方便住客记录一些东西——只见她研了墨润了笔，利索地在纸上写起了什么。温清海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看了第一行字，脸顿时就白了。


    上面写的是:【修夫人亲启，在白沙国与您的夫君共同度过的数个夜晚中……】


    “姐，玲姐，大姐，姑奶奶。”温清海立刻堆上了满脸的笑，忙不迭地走到了樊玲的身后，撸起袖子开始替她按摩肩膀，“姑奶奶，这力度可以么？”


    “再……用力一点……嘶——你小子手法……别说哎……还真不错……嘶——”樊玲放下了笔，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侍奉，时不时地轻哼一声，别提多舒坦了。


    “您舒服就好，姑奶奶，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小的一定尽力去办！”温清海加大了力度，舒服得樊玲的声调又高了几层。


    和修桦柔软的身体不同，樊玲耍的是十字大戟，身上的肌肉很多，再加上最近一直在赶路，肩膀变得僵硬得很，他捏起来十分的吃力。好不容易等她满足，温清海感觉两只手都快不听使唤了。


    “爽，”樊玲扭了扭肩膀，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音，“唉，小子诶，这么好的手法，干什么【饕餮】，开一家按摩馆不好么？将来走投无路了就去青丘国找我，我老家那边还是有一些关系的，你开家店，保你赚的盆满钵满……”


    “那还真是谢谢您了。”温清海白了她一眼，心中感叹了一声——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饭食端上来了，四菜一汤二十个馒头，馒头只有半只拳头大小，温清海和樊玲又是练家子，很快这些东西就都被吃光了。


    吃过了饭，温清海被两个女人赶出了房间，她们要擦个身子，这种场合温清海就完全不适合在场了，只能百无聊赖地出了客栈随便逛逛。


    时已亥时，天色早已全暗，村中家家户户都熄灯睡了，只剩他一人漫步在漆黑的街道上。


    黑暗是他的老友，是他最大的仰仗与庇佑，温清海并不惧怕黑暗，相反，身处其中，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地安全感。


    一边走，少年一边想着自己即将要去盗取的那本书的事情。白沙国虽为【八野】之一，但总体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就算是皇宫，他也有信心出入自如。比起南边凶悍的荒蓟国，这里的守卫简直不值一提。


    想到了这本书，温清海不自觉地想到了韩彩墨这个女人。


    她很博学，不光是这本书，就算是问起一些其它的事，她也能够对答如流——大到各国的势力分布、内部情况，小到民间异闻、众生琐事，只要自己能问出来的，必定会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不，这已经不是【博学】的程度了。


    从她的各种回答中，温清海发现，她并不止是知道答案，而是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个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可能经历那么多事？


    还有就是她的饭量，自己和樊玲饭量大一些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俩的兵器加在一起就得一百斤，饭量大一些是正常的。可当三人一同吃饭的时候，韩彩墨的饭量似乎并不比他们小。


    不能说饭量大就是高手，但至少，这个女人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


    没准儿，她也是个练家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个青色的人影从不远处的街角处一闪而过。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温清海稍微愣了愣，随后拔腿就追了上去。


    他认得那个身影，化成灰了都认得。


    那是班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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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桦的肚子眼见着变大了。


    今天是她怀孕的四个半月，妊娠反应逐渐消失，肚子却变得圆了不少。


    这对楚霜、楚璃姐妹俩来说是件好事，起码她的脾气变得好了不少，不会天天都去找人打架了。


    变得安分许多的修桦现在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散散步聊聊天，偶尔织几件小衣服，做几双小鞋子，再不然就去看罗裳和罗鸠儿这对冤家姐妹拌嘴打架。


    说到罗裳和罗鸠儿，这两人时不时地就去找修桦聊天，明面上是对她嘘寒问暖，实际上却经常不经意地问一些修禅的情况。


    对于这件事，修桦一直感觉其中有蹊跷——自己的叔父眼看着就六十了，还缺了一只手，实力已经大打折扣，平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她们俩的？


    直到她将这件事跟罗巅聊过了之后才恍然大悟——这两人原来是想当自己的叔母。


    听到罗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修桦差点儿把口中的茶水喷他一脸:“……罗兄，是她们俩疯了，还是我疯了？！”


    “都没疯，正常情况。”罗巅对此事也挺烦的，他知道这两个妹妹打算让她们的孩子来竞争皇位，除了远嫁他国的罗香之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皇位的继承人将在他们兄妹四人的后代中选择一个。


    至于姐姐罗烟，母后已经放弃她了——看样子，姐姐她根本就没有留下后代的打算。虽然有些可惜，但那是她自己的意志，旁人没有资格插嘴。


    目前为止，最有希望继任皇位的就是罗巅自己的后代，罗裳和罗鸠儿虽然各自镇守一方，但皇位的诱惑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抵抗的。


    蜃楼国以武为尊，她们必须和一个强大的人生下后代，才会在继承皇位的路上占有一席之地。对于这个强大之人，修禅无疑是最佳人选。


    首先是他的个人名望，江湖就是这样，就算你谁都不认识，只要你足够强大、足够有名望，那么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向你伸出援手。对于竞争皇位这种事，如果能得到修禅的支持，那么胜算将会大大提高。


    其次便是他的武艺。曾经坐拥【龙脊】与【凤髓】两大兵器的修禅，毫无疑问是最好的老师。若是与他结合，那么他们的后代将会完全继承这两套惊世的武艺。登上皇位的最后一道考核便是武功，有了修禅的传承，这道考核将形同虚设。


    别说过去的几十年，哪怕是现在，除了武锦皇之外，依旧无人敢正面挑战强大的【南疆剑圣】。


    哪怕他已步入垂暮之年。


    “合着她们俩是打算当我的长辈？！”修桦难以置信地揉着鼻梁，心说皇室这点儿事还真是乱，有些时候为了达成目的，根本就是不择手段的，“……亏我还拿她们当姐妹……”


    “这不是挺好的嘛，无论她们俩谁做了你的叔母，将来你都是皇亲国戚，不光是你，连你家夫君都会从中受益，而且你这个【修桦】大公也会有一些实权——一举多得嘛。”罗巅在一边说着风凉话，说实话，他纯粹是拿这件事当一个热闹看。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后代，都无心去竞争这个皇位。


    罗巅替姐姐当过皇帝，皇帝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天下大事都得皇帝来决定，做好了天下太平，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差池，下边骂你的人立刻就会涌出来——虽然不敢明面上说，但怨气这东西可是会积累的，说不准哪天就会后院起火。


    比翼国就是最好的例子。上一个朝代的末代皇帝昏庸无度，下场便是被起义的百姓和武林人士推翻，最后五马分尸，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现在蜃楼国的稳定全靠罗烟的铁腕治国，罗巅不敢保证万一下任皇帝是一位脾气很好的人的话，蜃楼国会不会乱套。


    所以罗巅的打算是，如果自己的孩子不用继承皇位的话，他就会在下任皇帝即位之时，带着全家老小离开蜃龙宫隐居，再也不住在那个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破地方了。


    可惜这个理想似乎很难实现，就现在他这两个妹妹的表现来看，她们的后代也很难成大器。


    ——八字儿还没一撇就打成这个样子，还能指望她们教出什么好孩子出来？


    “说的轻松，哼……”听完罗巅的话，修桦哼了一声，皇亲国戚什么的她从来都没想过。若是当年罗烟将牌子给她的时候，告诉她已经被封为【羞花】大公这件事的话，恐怕打死她都不会接受。


    比起庙堂之高，她更喜欢不受约束的江湖之远。


    “怎么，你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


    “高高在上太冷了，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呆的地方。”修桦翘着腿揉着肚子，跟个女流氓一样坐在那里，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还是江湖更适合我。况且……你还是劝劝你这俩表妹吧，她们不可能成功的。”


    “哦？”罗巅挑了挑眉毛，“为什么？小裳和鸠儿虽然性格差了点，但也算是大美人了，而且在蜃楼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都手握着重兵，她们配不上你叔父？”


    “与这无关。”修桦摇了摇头，“你以为我叔父为什么至今都没娶亲的。”


    “……愿闻其详。”罗巅想了想，赶紧朝修桦摆了摆手，“哎你等会儿啊，等会儿！”


    修桦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只见罗巅跑了出去，把院子里的果盘拿了进来，又去厨房倒了一壶女儿红摆在房间的桌子上，再拿了厚褥子铺在了椅子上，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上去之后，这才朝她点了点头，“说吧。”


    “瞅你那点儿出息！”修桦白了他一眼——她还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八卦的王爷。


    “嘿嘿见笑了。”虽然这样说，罗巅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快说快说。”


    “叔父他孤寡一人至今，是因为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修桦也是闲着无聊，既不能出去玩又不能跟人动手，现在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连剧烈活动都不敢做。


    算了，说就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村儿里的大伙儿已经全都知道了。


    权当解闷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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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红衣这次可玩得痛快了。


    上次来的时候因为必须要隐藏身份，所以一路上都穷哈哈的，不管想玩什么想吃什么，条件都不允许。


    这回可好，整个双塔郡洛水县被她吃了个遍玩了个遍，若不是天气渐渐转暖提醒她时间的流逝的话，她都打算住在这不走了。


    对于同为【四杰】之一的夏红衣，水心奴是一百万个无奈。别的不说，就在她来的头几天，【洛水宫】差点儿被她整个吞进肚子里。


    只是一天，水心奴就警觉地发现，自己这个小门派根本就养不起这个【红衣妃】。


    不得已，水心奴只能厚着脸皮给双塔郡郡守写了信，她得找个外援过来，不然等【百兽之王】玩够了，她的【洛水宫】也就该破产了。


    ——不，甚至还有可能欠一大笔的饥荒。


    在信中，水心奴特别提及了蜃楼国的【镇国侯】刚刚过门儿的王妃【红衣妃】这件事，看到蜃楼国这三个字，郡守立刻忙不迭地将这件事汇报给了皇帝梁晚秋，后者毫不犹豫地拨了一大笔银两下来，多亏了这笔钱，才让【洛水宫】免于被吃空的命运。


    这是水心奴这辈子第一次求朝廷办事，可她还能怎么办？她也挺无奈的。


    梁晚秋在得知夏红衣的到来之后也是心惊肉跳，赶紧派了人暗中跟在周围，将一些市井的泼皮流氓什么的全都驱赶走或者直接抓起来——万一得罪了这位大人物，武锦皇又能有借口来他们这抢东西了。


    没办法，他被打怕了。


    “谢了啊，这次玩得真痛快，不像上次，跟个要饭的似的，走到哪饿到哪。”夏红衣拍了拍肚皮，这段时间她胖了好几斤。也得亏她底子好，虽然吃得多但消耗也大，不然照这个吃法，早晚得胖成球。


    “不算什么的，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欢迎再来玩。”虽然这样说，水心奴心中却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她花了将近两千两银子，比她【洛水宫】五年的流水账还多。


    “那就这样吧，”夏红衣背了背包袱，里面还装着一只烧鸡和几只猪手、几张大饼当作路上的零食，她抬起手朝水心奴抱了抱拳，“水宫主，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水心奴叹了口气，这大概是自己见过的最不像王妃的王妃了——一举一动都带着风尘烟火气，哪里有一点儿皇室的尊贵与高傲？


    不过这种性格，水心奴并不讨厌，相反，她还对这个比自己大几岁、却还像孩子一样的【百兽之王】很有好感。


    皇帝梁晚秋不止一次想要让她和她的【洛水宫】加入朝廷，但都被婉拒了，因为她实在是舍不得充满了人情味的江湖。


    就在夏红衣跨上马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人闯入了她们的视线。此人身上带着伤，一只眼睛上还戴着眼罩，满脸的疲惫之色。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水心奴发现，自己认识这个人。


    “您是凌乾……凌先生？”温润如玉的美人轻轻皱了皱眉，伸手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凌乾，“凌先生，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凌乾没有说话，他日夜兼程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了【洛水湖】，已经累得快垮掉了。将手伸进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之后，凌乾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昏倒在了她的怀中。


    “来人！带凌先生疗伤！”水心奴立刻吩咐了身后的门徒，立刻有人将凌乾搀进了屋里——在洛水湖的外岸，有一间专门用来接待访客的宅院。


    等到凌乾被扶进了屋里，水心奴才打开了信封抽出了信纸，在看到内容之后，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


    【清海有危险，请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