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杀机骤现
作品:《书说江湖半尺寒》 九尾宫,【绝情殿】。
宫中分为九座大殿,其中的【绝情殿】就是白狐帝上朝的地方。
大殿中站满了文武官员,他们交头接耳,面色焦急,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皇帝并没有对官员们的状态有任何表示,因为此时的九尾皇座上空空如也。
陈瑜并不在此,她已经连续五天没有上朝了。
自从她即位以来,哪怕是身体不舒服也会坚持上朝,四年多来无一天缺席。像这样不上早朝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而且一连就是五天。
就在官员们猜测皇帝究竟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宦官姜公公从后殿走了出来,他咳嗽了一声让众官员安静,随后对着殿中的众位官员道:“陛下有旨,今日不早朝!”
此言一出,诸位官员立刻一片哗然——
今天又是这样,已经是第六天了!
“陛下最近玉体欠安,诸位大人都回去歇着吧,小奴会把奏折交给陛下的。”看着悻悻离去的众位官员,姜公公眯起眼睛,叫住了即将跟着人群离去的余飞:“余大统领,陛下说,有事情想要和您商量。”
【飞狐营】大统领余飞走得比较慢,被叫住的时候,这位粗犷的汉子愣了愣,“陛下……找我?”
“正是。”姜公公点了点头,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小奴来。”
跟在姜公公身后走着的余飞不禁心生疑惑:陛下六天没上朝,找自己会有什么事?而且……走着走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不是陛下的寝宫【欲霖殿】么?!就算陛下有事找自己,应该也是在平时办公的书房【司命殿】,怎么会到寝宫来?!
等到欲霖殿的大门推开的时候,余飞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陈瑜躺在一张铺着厚厚垫子的床榻上,衣衫凌乱神情萎靡,九尾皇冠歪在了头顶,一点精神都没有。在见到他的时候,陈瑜轻轻抬起纤细的手指,撩起了垂在身前的白发,媚眼如丝地朝他嫣然一笑:“余大统领~”
陈瑜的声音有些嘶哑,却显得她更加妖媚。她轻轻朝余飞勾了勾手指,那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声音飘荡在大殿之中:“上前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余飞强压住了心中的震惊,往前上了两步跪在了地上——陛下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还是那个满腹谋略、一心为国的白狐帝陈瑜么?!
“真见外……”陈瑜撑起了身体,身子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在床上慢慢地挪了一下,她伸出了双脚踩在了满是灰尘的青砖地上。
她没有穿鞋,一双白净瘦弱的玉足好像踩着棉花一样,飘飘然朝他走了过来:“余大统领……统领着朕的飞狐营很辛苦吧?~”
“……臣惶恐。”陈瑜的裸足和纤瘦的小腿露在了皇袍之外,就摆在他的眼前,但余飞是一眼都不敢多看。
“嘻嘻……”陈瑜用袖子遮住了小嘴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去旁边拿起了一个茶碗,“朕都说了,让你不要见外……您累了吧?先喝口茶休息……哎呦!”
话未说完,陈瑜的左脚就绊到了右脚上,发出了一声娇呼,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余飞见状赶紧扶住了她,陈瑜手中的茶一下子泼了出去,洒得他两袖都湿了。
“瞧朕冒失的……”陈瑜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绢帕,轻轻地擦着他的袖口,“烫不烫?~朕帮你擦一擦……”
“微臣不敢、不敢……”见她能自己站稳,余飞赶紧收回了手。
“那你自己擦擦,不然朕心中过意不去……”陈瑜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绢帕,递给了跪在身前的余飞。
“微臣遵命。”余飞叹了口气,他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变成这样——她哪里还有个皇帝的样子?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简直就像青楼中那些风尘女子一般放荡!
一边想着,余飞一边解开了护腕——他是武官,武官穿的都是武袍,为了方便行动,袖口都是用布扎起来的,并没有多厚的衣服。刚刚的茶很烫,估计是刚刚泡好的吧。余飞撸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烫得微微发红的双臂,随后将绢帕捧在了手中,举向了陈瑜的方向。
“赏你了~”陈瑜说着走回了床榻斜倚在上面,旁边的李公公立刻蹲下来,拿着毛巾替她擦拭着足底的灰尘。
“谢陛下……”
“余大统领,朕有件事要交给你办……”陈瑜说着,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个折子,随手丢到了他的面前,“最近朕想要一些首饰和美酒……你去国库找财务总司杜森,让他拨点钱出来买些回来。要是青丘国没有……你就让人去蜃楼国和比翼国买,记着,首饰要成色和做工最好的,朕之前的那些首饰都太丑了。至于数量嘛……越多越好。”
“陛下……”余飞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捡起了折子看着陈瑜,眉毛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您……您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陈瑜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听得余飞打了个哆嗦。她沉下了妖艳的表情,冷漠地望着余飞:“余大统领,你是不是也想忤逆朕?!朕告诉你,整个青丘国都是朕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对朕指手画脚!”
“陛下,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微臣……”“闭嘴!”陈瑜忽然大吼了一声,“再敢和朕顶嘴,朕就让你和那裴致远一样,发配到北边的沙漠去挖黑油!!”
余飞一下子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陈瑜:“裴……裴公公他……”
“管得太多,让朕赶出去了。哼,多事的死太监。”陈瑜轻蔑地哼了一声。
从地位上来说,裴致远和余飞算是平级。
九尾宫九座大殿环形排列,外圈六座内圈三座,裴致远掌管东边的【哀明殿】,管理着宫内的内务,所以【哀明殿】又被称作【东殿】。
而与之遥遥相对的西殿【怒灵殿】则是由余飞掌管,他带着【飞狐营】负责九尾宫内外的安全事宜。东殿、西殿两座大殿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共同辅佐着皇帝。
若是论地位,裴致远和余飞完全相同,都是皇帝的左右手。现在裴致远只是因为一点小事而被发配,让余飞心中不禁一寒。
忽然间,余飞发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他们那个令人敬重的白狐帝了。
“滚出去,看见你们这些一天到晚管着朕的家伙,朕就心烦。”陈瑜转了个身不再看他,“抓紧时间去办!具体要什么朕已经写在那张折子里了。限你一个月的时间办好,不然你也和那死太监一样,给朕滚到沙漠里挖黑油去!”
“微臣……遵旨……”余飞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前浮现了一个十岁女孩的样子。那个十岁的女孩围着他粗壮的大腿转着圈,开心地叫着他“余叔叔”。
而现在,他抬起头,那个十岁女孩的影子片片碎裂,落入地上的灰尘中不复存在。
虽然他不知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也只能先退下去。
毕竟,她现在还是皇帝。
嗯,只是【皇帝】而已了。那个会叫自己“余叔叔”的小陈瑜,已经不见了。
余飞退了出去,刘公公和李公公慢慢关上了欲霖殿的大门。就在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床榻上的陈瑜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紧紧咬着牙,身体猛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皇袍,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陛下,该吃药了。”姜公公邪笑着蒙住了口鼻,他拿出了一个瓶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了一些在纸上,递到了陈瑜的面前。
陈瑜见到那粉末,立刻疯了一般伸出手夺了过来。她用颤抖的双手捧着纸,红唇微启,将那些白色的粉末吸入了口中。似乎是吸得太急,陈瑜弓起了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下一刻,陈瑜的颤抖止住了,她在床榻上舒展着四肢,脸颊爬上了病态的红晕,嘴角慢慢扯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手中的纸片也随着她手指的放松,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床榻边,姜公公、刘公公和李公公互相看了看,一起阴仄仄地笑了起来。
现在的白狐帝,已经是他们【百足钦原】的傀儡。从那天晚上开始,青丘国的所有财富,就都属于他们了。
大蜂扶摇而起,巴蛇即将苏醒,离他们【大业】的完成,又前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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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飞喝多了。
这天晚上,他整整喝了半坛的高粱酒。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喝,连衣服都没换。
不像裴致远那样,平时他并不住在西殿【怒灵殿】,而是在宫外自己的宅院【余府】。怒灵殿只是作为他办公的地方,只有在处理要事的时候才会在那边。
他的内室孔琳孔夫人无论怎么劝都没有用,问他也什么都不说,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夫君从二尺高的酒坛中舀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喝的一边哭一边哇哇大吐。吐完了之后,他又继续舀着酒喝起来。
孔夫人注意到了他手中捏着的那块绢帕,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别的女人的,当她看到角落绣着的九条尾巴的刺绣,才知道这是皇帝的东西。
“陛下她……是不是说什么了?”孔夫人想拿过绢帕看看,却被余飞一下子躲了过去。
“不给!这是陛下——赏老子的!”余飞喝得跟个孩子一样,一扭身闪过了孔夫人的手,随后握着绢帕抹着眼泪,“小瑜儿啊……我的小瑜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裴公公劳苦功高……你怎么能狠心把他赶走……”
“陛下她……把裴公公赶走了?!”听到这个消息,孔夫人大吃一惊——那可是和她的夫君平起平坐的人,他们俩可是伺候过天狐、白狐两代的皇帝,怎么可能说赶走就赶走?!
“你别管!酒呢?酒!!”余飞说着就要继续喝,孔夫人看得气不过,一脚踢翻了酒坛,抬手给了自己夫君一个耳光。
“余飞!你给我冷静点!”
余飞愣了愣,看着成亲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发过脾气的夫人,大胡子下面的嘴一撇,抱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行了行了,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丢人……”孔夫人皱着眉安慰着夫君,“陛下也说要把你赶走了?”
“……那倒没有……”余飞吸了吸鼻子,从怀中拿出了那个折子,“陛下让我去买首饰和好酒……她以前是那么节俭一个姑娘……肯定是那帮子死太监把她带坏了的!”
余飞流着鼻涕,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折子,“陛下要买的都是最好的货色……要是青丘国没有的话,就去蜃楼国和……”
话说到一半,余飞停了下来,他用力揉了揉眼睛,酒精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忽然,他抓起了桌上的酒碗,用力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碗当时就碎了,血从他的额头停了下来。孔夫人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赶紧想替他擦一擦,却被余飞抬手阻止:“等等!”
余飞砸自己是想让自己的酒醒一些,好看清楚折子上的字。
那上面写的并不是什么首饰和美酒的清单。
而是一封信,一封陈瑜的亲笔信。
【余大统领。
若你看到了这封信,请确保你的周围没有别人,连你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
看清楚了第一句话,余飞立刻站了起来,在孔夫人不解的目光中,独自走到了旁边的灯下看了起来。
【朕身处险境,长话短说。裴公公没事,朕让他出去办事了,勿忧。】
【一群名为【百足钦原】的邪教成员潜伏在朕的周围,朕必须要表现得顺从,他们行事隐秘难以捉摸,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余大统领,此事关系到青丘国的存亡和朕的安危,请务必保守秘密……】
余飞强打精神看着折子,他的双眼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明。等到他看完,立刻合上了折子塞进了怀中:“费虎!费虎!!”
“末将在!”听见余飞的喊声,副官费虎立刻出现在了门口。高大的男人单膝下跪,低着头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进来。”余飞朝他招了招手,随后对孔夫人说道:“琳儿,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事要和费虎将军商量。”
孔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夫君的表情,知道他也许有很重要的事。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起来回了卧房。
在孔琳的心中,她就是余飞家中的后盾,余飞要做什么,自己只需要全力支持就好。
哪怕他真的被赶走,自己也会跟他一起,照顾他的左右。
看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卧房,余飞晃了晃脑袋,抬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清醒了一些:“虎子,把你左手伸出来。”
费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伸出了左手。
“袖子撸起来。”余飞再次说道。
等到费虎撸起了袖子,余飞摘下了身边的灯罩,拔起了拉住用火苗在他的手臂上燎了一下。等了一会儿之后,余飞点了点头:“虎子,去让人把在【飞狐营】呆了五年以上的弟兄们叫过来,不用多,一百人就够,让他们去大营外的演武场等我。此事不得外传,违者军法从事!!”
“是!”费虎虽然不知道大统领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半个时辰之后,余飞骑着马摇摇晃晃地赶到了飞狐营的大营外。中途他吐了好几回——没办法,他喝得太多了,在马上颠簸了一路,胃里的酒水根本就不受控制。
好在吐出了大部分的酒,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大统领,都在这了,刚好一百个人。”见余飞来了,费虎立刻上前复命。
“嗯。”余飞接过了副官手中的火把,朝着这一百人看了看,忽然,他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冰冷的刀刃在火把下闪着寒光:“所有人,撸起你们左手的袖子!”
一百人齐刷刷地照做了,余飞用火把在他们左臂上依次燎了一遍,等到最后一个人结束,他收起了刀,招手让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弟兄们,别怪哥哥我谨慎,事关陛下的安危,哥哥我不得不小心一点。”余飞将火把递给了费虎,朝着周围的【飞狐营】官兵抱了抱拳,“诸位弟兄跟着老子出生入死,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你们了。弟兄们,你们听好,哥哥我有件事求你们!”
“大统领请吩咐!我等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一百士兵见余飞这样,顿时单膝跪地,沉重的兵甲碰撞在一起,发出了肃杀的回音。
平时他们这位大统领就没什么架子,不像其他将军那样摆架子,反而和他们兄弟相称。就算陛下有了什么赏赐,也是分下来给他们,甚至一直都在帮忙照顾那些阵亡士兵的家属,这让余飞在【飞狐营】中的威望十分高。
此刻大统领有事相求,他们自当义不容辞。
“好!从今天开始,恐怕要委屈诸位弟兄一阵,等此事过去,哥哥我掏钱,每人十两黄金赏钱!”
“全听大统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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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的余府,孔夫人立刻从收拾好的桌边站了起来。
她一直在等他回来。
“阿飞,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孔夫人有些担心地望着她的夫君。
余飞看着自己的爱妻,他咬了咬牙,拿起了旁边的蜡烛,拉住了她的左手:“把袖子掀开。”
孔夫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知道,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虽然这个男人平时比较粗野,但对自己和家里绝对没得说。
余飞用蜡烛燎了燎她的手臂,尽管很烫,孔夫人却一动都不动。见她的手臂上什么都没有,余飞才松了口气,赶紧用湿毛巾替她敷上:“琳儿,现在为夫还什么都不能说。不过你放心,等这件事过后,为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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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霖殿。
陈瑜握紧了手中残留着药粉的纸片,表情愉悦地躺在了床榻上。过了好一阵,她朝身边无力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小奴告退……”姜、刘、李三位公公跪拜了一下,慢慢地退出了欲霖殿。三人在关门时窃窃私语着什么,陈瑜听见了,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等到门外的人影远去,陈瑜慢慢地坐了起来,脸上放荡愉悦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冰冷无比。
她从枕头下抽出了一张折子,打开看了看,上面赫然写着一些首饰的样式和美酒的种类。
——陈瑜准备了两个折子,当她用热茶确定余飞没有问题之后,就将那封密折给出去。
若他有问题,她就会给他这个普通的折子,之后再另寻替她布局的人选。
就在她看着折子的时候,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紧接着传来了一个声音:“陛下,您歇息了么?小奴有东西忘了。”
“进来吧。”陈瑜没有收起手上的折子,她知道回来的人是谁。
门开了,姜公公慢慢走了进来。他来到了陈瑜的面前,面色凝重地跪下:“吾皇万岁。”
“有事快说,别让人察觉。”
“裴公公说,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大蜂】自己亮出【蜂刺】。”
“知道了。”陈瑜点了点头,随手将一个小册子扔给了他:“把这个给他,让他小心行事。”
那本册子,是宫中新进宦官的名册。
“遵旨,小奴告退。”姜公公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时,眼中已充满了恶毒:“万岁,【百目鬼】已经各就各位,请您放心!”
“嗯。”
见姜公公离开,陈瑜低下头,像盯着猎物一般看了看手中的折子,冷哼了一声,将它扔进了旁边的火盆。折子慢慢烧成了灰烬,陈瑜冷冷地望着逐渐消弭的火焰,抬手整理了一下头上的九尾冠。
没错,姜公公并不是【百足钦原】的人,他是隶属于【百哀公】裴致远手下的暗部,【百目鬼】的一员。那天晚上他撒向陈瑜的【失心散】,和之后给陈瑜的那些药粉,不过是一堆面粉而已。
就连那天他手臂上浮现的那只猩红的【大蜂】印记,也是贴着那些被抓起来的邪教成员手臂上的人皮。
既然【百足钦原】潜伏在自己的周围,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自己的人反过来潜伏到他们周围。
陈瑜可以轻易地清理掉宫中所有的【百足钦原】成员,她已经掌握了所有人的名单。但那毫无意义。他们能潜入一次,就能潜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与其日日忧心,不如斩草除根。
她要拔掉这只【大蜂】的毒刺,将他们彻底粉碎。她要让他们知道,究竟谁才是这青丘国真正的主人!!
“【百足钦原】,呵。”陈瑜冷笑了一声,轻轻抚摸着自己苍白的头发,那是她为青丘国牺牲一切的勋章,“区区虫豸,竟敢与九尾大狐对抗,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朕要让你们后悔对朕的江山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