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乌龙
作品:《月亮掉在怀》 “batterylow!”耳边外紧跟着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坐在空闲区沙发上看书的陈子然一把摘掉没电的耳机,将早已做完的练习册塞进了书包,起身眼皮儿都没抬象征性的鼓了两下掌,“终于钓上来了,不错,牛逼,可以走了?”
花了将近三百,耗时一天,终于如愿钓出来个粉红豹,是个人才也挺二逼的,这耐力以后不去报名当兵真可惜。
肖训炎满脸兴奋冲陈子然可劲儿显摆,“怎么样?怎么样?这个粉的配这个蓝的,好不好看?你说卤蛋儿不得喜欢死?肯定要爱死我了!”
陈子然只扫了一眼,嗤声,“你要直接给他钱或者给他买零食他说不定会更爱你”
再加上之前你偷吃他的,全给他一分不差的吐出来,他会抱着你叫爹。
肖训炎眼里冒着的光更绿了,“真的?!”
陈子然耐心全失,走几步路又返回将他落下的书包拍到他身上,“假的”
肖训炎翻着白眼紧随其上,“切,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屁放,还有什么叫偷啊,多难听,那叫暂、借、食、用,懂?进他肚子里和进我肚子里有什么区别?卤蛋儿都没你这么斤斤计较,真是的,我这么费劲为了谁呀,不还是为你和你男朋友和好如初呀”
“我t谢谢你,用不着”陈子然甩掉肩膀上他搭过来的胳膊,步履很快从观光电梯里出来一路穿过大堂出了商场。
一整天,陪他在商场里浪费了一整天就为了钓个破娃娃,中午在隔壁吃了一顿麻辣烫,半个小时后又接着吊娃娃,坑都不带挪的,还他妈不如在小区陪卤蛋儿打球。
早上真是信了他的鬼话,“图书馆装修,反正都出来了,总比回去的强,哥们儿有个好去处,比图书馆还安静的地儿,走不走?”
待到了目的地陈子然抬头看着醒目的【某达广场】还有门口震耳欲聋的音响怒怼某人,“这他妈就是你说的比图书馆还要安静的破地儿?你他妈有病吧?脑子被门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儿?”
“劳逸结合预防精神病懂不懂啊哥哥?”
见陈子然扭头就走,肖训炎强词夺理唉了两声都没叫住他,丝毫不慌站在原地果断使出最后杀手锏,“卤蛋儿快过生日了吧?你这个又当人哥哥又当人男朋友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么?”
果不其然,某人停了,且回心转意了。
陈子然一整个被他气笑,转身欲破口大骂。
“俩个月也是快了嘛,总比你像之前那样给忘了要好太多吧?”肖训炎抢先一步紧急闭麦,又用一句,“你家沙发还没睡够还是地板不够硬啊?”给成功一招制敌!
……
肖训炎闻言嗤笑了一声,“哟,这口气,你男朋友给的底气啊?说说,就上回那事儿跟你闹了多长时间?睡了几天沙发?干妈那关过去了没?卤蛋儿晚上让你抱没?有没有蹭蹭压压啊?”
陈子然眸光注意到不远处要过来的网约车,不动声色的同肖训炎说,“你去那边摊给我买个煎饼果子过来”
“我靠?你自己没长腿?”
陈子然深吸缓呼,耐着性子着重强调某三个字,“我男朋友要吃,你买不买?”
肖训炎随将那俩豹子往他怀里一塞,狗腿似的,“得嘞!好生等着,爷今儿跑断腿也给你买回来!”
待肖训炎拎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再返回时,原先位置站着的某人改站了一小孩儿,手里头正拎着那俩粉蓝豹子…
小孩儿眼神儿清澈的仰头定定的看着笑的有些"像偷小孩儿"的肖训炎,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被拽走一半儿的豹子,三秒钟后,整个爆哭!
肖训炎一鼓作气夺了那俩豹子改将煎饼果子强塞给他后边跑边给陈子然打电话叫爹骂!“快他妈过来接儿子!”
身后有一吨重的母老虎在狂追他…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有急事”
电话那头陈子然语闭已然不等肖训炎再说话直接挂了手机又继而给列表排第一不管打多少次都是无人接待的某人再次打了过去。
电话再次响到挂断,陈子然焦急上了眉头,不断的催促司机,“师傅,能麻烦再快点吗?”
陈子然下了出租进小区等不及电梯一路跑着上的楼,家门口就听见陈母的哭腔。
陈子然隐隐不安叫了声妈,陈母在见到陈子然时眼泪哭的更凶了,说话间都要倒下。
一旁的陈父也是在不停的拨打电话找人,“然然,你弟弟丢了,旺旺不见了,我就买个菜的功夫,我让他站着别动等我买完再回头人就没了怎么办呢然然,旺旺丢了我可咋活啊,咋给他爸妈交代啊”
……
“后来呢?”肖训炎叼着吸管儿边听热闹边追问。
陈子然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无语的瞪着对面只顾埋头干饭的某畜生崽子,“在床上睡大觉呢”
戴着耳机跟个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房间里暗沉一片,他又裹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就看见了个竖形抱枕。
陈母和陈父在家找一圈都没找见他,要不是他眼尖看到床底下的鞋,还不定要找到什么时候。
这种事儿也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佘望早年间更过分,假期他们一家回了老家,刚到目的地就接到佘望老家那边人打电话说是佘望不见了,给佘望电话打爆了都没人接。
陈母陈父急疯了,警察那不到二十四小时是不予立案的,陈家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结果发现的时候人也是像这次一样在家里沙发上呼呼睡大觉。
佘望脾性就一个——执拗;不顺心不如意凡是他不愿意的事情越是逼迫他就越跟你唱反调,就是打也打不过来,死都不改。
肖训炎一口奶差点儿没给乐喷出来,“这报复你上次给他电话卡掰断呢,阿姨没打他啊?”
“打了”陈子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就没离开过佘望,“口头打了十六次,行动为零”
“”肖训炎道了句实话,“得!还是被宠坏的,要搁我手里,一天不打他个八百回这日子就她妈过不下去!”
佘望闻言咻然抬头,直愣愣的瞪着一双眼,整个人攻击力蓄势待发。
肖训炎见状秒认怂,竖起六根儿手指,口中还咬着吸管儿呜呜咽咽,“这话替你子然哥哥说的,你肖哥哥保证绝对不会这么对你的,我对你是一片赤诚真心,明月可证,天地为鉴”
话都没听完,人就撂东西走了,一盘子的菜差点儿没给他掀翻。
肖训炎为了够东西才喝了几口的牛奶又啪唧给掉地上了,还呲了自个儿一裤腿儿,艹!
“我就说他被宠坏了还不信”肖训炎一边抽纸擦一边吐槽,简直比之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不高兴也不让别人顺心,一点儿都没小时候肉包子样跟谁都能走时可爱!
陈子然冷言起身追人,撂下句更刺耳的话,“那也轮不到你说他!”
——
“我倒没想到,你还有做小偷的资质”
李让仗着救了胡夏的命,越发的肆无忌惮,后几排的灯管被人一下摁亮。
李让抬头,就见胡夏面无表情的杵在后门门口冷眼看着他动作,班里零星坐着几人,都是住宿生赶着学习的,每天天不亮就起了,听见动静声皱眉扭头又皱眉回头,甚至嫌烦的捂上了耳朵。
胡夏走近居高临下的问李让,“看完了么”
李让呲着一口大白牙忙起身给人腾位置,脸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别的班让我代交给你的,我没看,都写的啥?”
胡夏没理会他的嬉皮笑脸,径直从桌兜里摸出十几封信件,有几封被拆开,露出里面的边边角角,李让有些尴尬的别过眼。
胡夏将其连带桌兜里其他不属于她的东西一并全扔进了垃圾桶,手速快的李让都来不及反应阻止。
“唉,你别全都给扔了呀!”
还倒了水进去…
李让禁不住咋舌,信封扔了就算了,零食招你惹你了,你不吃可以给我啊,一看就是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就你这样的,往前推个大几十年饥荒年代,早挨了毒打了!
胡夏将耳机音量调大,掏了本练习册自顾自的开始学,全然没有要再搭理人的意思。
李让还不依不饶,“你不说你来这么早都睡觉的吗?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胡夏每天七点准时到校,半个小时刷题半个小时背单词公式,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时间基本固定不变,而李让三番五次迟到,光检讨书都写了四五本儿。
学校里经常可以看到这一副场景,老赵前脚夸完胡夏后脚怒骂李让,前后不过一秒时差,表情切换自如做幕后的老师看到都得称一声赞。
李让问胡夏来那么早都干什么?跑早操啊?
胡夏面色不改,“睡觉”
李让啧啧两声,吐槽她可真够有闲心的,起那么早就为了睡觉,合着家里没课桌啊?
胡夏那天确实在睡觉,现成的卷子一早就写完了,网购的还在派送中,她背了会儿单词觉得无聊所以就睡了。
论说迟到并不能使老赵多生气,更生气的原因多半人还是因为成绩。
七班有两个第一,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倒数第一,前者不用说,而后者正是李让那颗老鼠屎,十次考试八次失败,剩下两次一个因为闹肚子一个因为急事儿缺考,还都是先斩后奏,成绩肉眼可见的从班里倒数一直倒到年级倒数。
次次说教次次不改,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烂泥扶不上墙,狗改不了吃屎、无可救药等等这些词儿老赵说的不厌其烦,李让听的也是耳朵根儿直起茧。
老赵指着胡夏,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李让,“都是做后排的,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什么德行!怎么精品和残次品差这么多!你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也够够了吧!”
李让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吊儿郎当的胡言乱语:“这十根儿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长呢,人各有命,老赵,你没听过那句话啊?学习不行的长大同学都特容易做c位,再说了,您教的书比我吃的盐都多,这点儿道理还都看不明白啊?”
以后谁比较孝敬您这不都明摆着了么。
口嗨的结果就是李让被老赵揪住耳朵一路给揪到了办公室,狠狠的毒打了十大板,惨叫声更是响彻整栋楼,一个年级都探出脑袋看稀罕儿。
隔天再上课的时候,代课老师让李让坐下,李让还没开口就被班里热心肠的给捷足先登了,扯着嗓子叫唤,“老师,他屁股开花儿了!坐不了!”
班里登时哄堂大笑热闹起来,李让登时板着一张脸怒怼了回去,“你们才开花儿了,你们全家都开花儿了!就你们话多?显你们长嘴了呀?没说过话还是没吃过饭啊!有毛病吧?!”
代课老师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止住笑,示意同学们都别乱了,现在开始上课时间,翻到第一百…
李让剃头挑子一头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没换来半句回应随跟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心理顿感没劲儿极了,最后脑袋顺着胳膊一歪面朝着墙睡熟了。
这两天没怎么上课,基本都在过上周考的试卷儿,台上老师讲的口干舌燥,唾沫星子满天飞,苦口婆心的指着黑板上的东西说这些都会考,要像一日三餐那样去死记硬背下来,晚上临睡前再在脑子里给过一遍。
台下李让睡的昏天暗地,哈喇子流了满桌,时有时无的呼噜声引得周围人憋笑声不断,代课老师一个板擦掷了过来,李让吃了一嘴的灰,随倒地装死,后排人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贴心的丢了件外套给他。
徐峥月抬头又低头,笔下动作记得恨不得飞起。
……
铃声响起,班里人潮涌动——
“峥月!垃圾桶就交给你啦,我们先去吃饭啦”
正在打扫卫生的徐峥月将桌子上的凳子一个个放下,闻言抬头应了声,“好”
班级卫生统共分六组,最后一排多的三人;胡夏、徐峥月以及李让被安排跟着第一组打扫,垃圾桶轮流两人一倒。
李让每次都只出一张嘴,永远说着下次,永远没有下次,还没等下课就借口先溜了。
从三楼下到一楼垃圾场来回往返,俩人全程无任何交流,“下周一?”
徐峥月抓着垃圾桶的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胡夏指的什么点头嗯了一声说:“对”
胡夏收回看她的目光不再言语。
见她转身就坐在位置上没再动,徐峥月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教室闪烁着瞳孔鼓起勇气憋出句话来,“用不用…给你带饭?你…想吃什么?”
一句话勉强说完,脸也跟着红了个透,胡夏没吱声,徐峥月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她没听见,有些尴尬地蜷了手指,但没走半步就又听见声,“面包牛奶,谢谢”
徐峥月心猛地一颤,步伐连带着声调都有些轻快回了句,“好”
没等下到一楼,徐峥月就感觉□□有温热一股股涌了出来,她匆忙返回,班里却空无一人。
徐峥月已然顾不得那么多在桌子里翻来覆去找遍了都没找到那片夹在书里的卫生巾,又想起下午借给了同学。
徐峥月咬咬唇,无奈多卷了几卷纸攥进口袋就往厕所冲,却没想到遇到始料未及的尴尬场面。
“我,那个,对不起!”
徐峥月涨着脸色动作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砰的一声将厕所的门合上又反锁,紧接着再不敢往窗户那多瞧一眼就匆匆拉了隔间的门钻了进去,一套动作快的行云流水,比在课堂上抄笔记反应还要灵敏。
胡夏保持着回头姿势有些怔愣,似乎也没想到徐华会半路返回,手上夹着的香烟几次凑到嘴边儿都没了要吸的欲望,索性直接摁灭顺着窗户缝儿给丢了出去。
隔间里徐峥月蹲的两脚麻木不堪,待外边开关门声过去好久才小心翼翼探头出来,胡夏已经不在了。
徐峥月鬼事神差的往窗户那儿看过去,上面静静躺了片卫生巾,又忽地被一阵风吹的啪嗒掉在了地上。
徐峥月低头看了眼围在腰上的校服外套,喉间一阵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