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怒火

作品:《月亮掉在怀

    陈子然打完电话,又掏出钱算作车费让小五他们几个打车回去,三人推拒着说不要,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就是啊子然哥,我们嘴巴很严的,保证不会把望哥的事情说去的!”


    陈子然皱眉,“拿着,不拿待会儿一个也别走”


    “那谢谢子然哥”三人拿了钱随以最快的速度闪了,只胖子没跑几步又折了回来,异常郑重的恳求陈子然,“子然哥,你那个,如果非要打望哥的时候我说如果,能,能稍微轻点儿吗?”


    主要这次错真不在他,我发誓!


    “快点儿的胖子,就等你”电梯挤了不少人,瘦猴卡着电梯等胖子进来,生拉硬拽硬生生在十几人的空间里杀出一能藏匿一百四十斤的狭小位置,为防止回弹瘦猴用自己瘦小的身板儿死死卡住外围等电梯门关上才回头问胖子,“你又跑回去跟子然哥说什么呢?”


    “没说啥,就让子然哥打望哥的时候手轻点儿”


    “你他么傻逼吧?”瘦猴闻言也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场随绷着脸怒道,“谁特么让你跟子然哥说这些的?”


    这一骂又牵动了网吧未完的战火,瘦猴和胖子再次展开激烈争吵辩论,“我凭什么不能说?从小到大望哥挨过子然哥多少次打?哪次子然哥手轻过?望哥哪次没被子然哥打哭过?你忘了之前望哥还被子然哥住院过?”


    瘦猴咬牙切齿,“你就一咸吃萝卜瞎操心!”


    “你丫才瞎操心!”


    “那也是望哥自己作的呀,子然哥哪次打他是白打的?”,相对两人翻脸不认人的剑拔弩张,一直沉默不语的小五愣是挨到了出电梯才道出了事实。


    “不说久了吧就拿上回骑摩托车那次,他买摩托车的时候就没经过子然哥同意就算了,在郊区无人的地方骑几把过过瘾也就算了,他可倒好,直接往死路里骑,那得亏没出车祸只是磕伤,车现在被没收了就不说了,子然哥也不是看在他本身就摔得不轻得份儿上没打他么?那皮外伤才刚好多久?这又就把自己给送医院了,他不挨打谁挨打?更何况望哥这次能住院你俩功劳不挺大的么?”


    瘦猴胖子面面相觑,跟在小五屁股后追问,“我俩功劳咋大了?不就点个麻辣烫?那麻辣烫可是微微辣啊?订单专门备注的,你不也尝了第一口没事儿才让他吃的么?”


    “就是,说了跟你少吃了似的”


    “谁说这个了”小五扭头,半无语张脸问俩人,“哪个给望哥的牛奶喝?”


    胖子和瘦猴再次面面相觑,眨巴着眼不确定道,“不是,谁给他喝牛奶了?不买的果汁儿么?还是汇源的纯果汁啊?也不能喝了吗?子然哥也没提过啊?”


    ——


    陈母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佘望刚输完最后一瓶液体,又观察了一小时,下巴上的红疹和嘴唇肿得没那么厉害后陈子然才放心给办了出院手续。


    护士拔针的时候还调侃佘望,“真有福气,这么多哥哥围着,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啊,上次才刚好多久,就又住进来了,不受罪的呀?”


    佘望大概每年都要住两三次院,住久了一层的护士医生都给混了个脸熟,看见他就免不了说上几句。


    佘望自小肠胃就不好,就算精米细粮的养着小时候陈母也没少抱着他往医院跑,对他吃的方面很严格,在家有陈母说教,在学校靠陈子然看,一次管不住就次次管不住,一次不改,次次不改,一次不听,次次不听。


    不是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是偷喝了不该喝的,仗着吃不死自己,就往死里吃,管不住嘴,也收不住心,待护士出门,陈子然废话没给他说那么多,也懒得再废话教育他,只伸了手,语气听不出情绪,“拿出来”


    佘望倔个脸不动,肖训炎不明所以,“干嘛啊?”别闹他啊陈子然,他可刚好点儿,惹毛了你妈那儿可不好交代。


    “我让你拿出来!”陈子然胸腔里的戾气被佘望的沉默和无声抗拒激的爆发到了极点,动作比想法快的不等他墨迹便出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脑门儿上,并强行夺走他手里死死攥着的手机,抽了他电话卡,直接掰成两半儿丢进了垃圾桶一气呵成,


    快的肖训炎都来不及反应。


    但还不算完,陈子然眼睛都没眨一下,语气又恢复如常,命令佘望,“回家把银行卡给我,不给等我自己拿就是这个下场”


    之前的警告毫无用处,胆子越来越大,没摔死就要把自己吃死,作的不行,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儿要靠哄才能听话?


    真是满口的谎话,游戏账号给他禁了就从新办卡买,兜里钱太多了,不知道怎么分配了,又是买车又是买垃圾食品,也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一次次的上纲上线。


    怪不得最近变乖了说什么都不顶嘴了,原来在给他使障眼法。


    陈子然无视佘望的怒目圆瞪还有紧握的双拳,指着他鼻子逐字逐句,“正好连带上回的,回家就收拾死你”


    三人在医院门口直接打的走的,肖训炎跟他们不同路率先在一十字路口下的车,佘望没等陈子然闷头直奔小区,东西散了一地都不知道捡,电梯也更是没等陈子然进来直接摁了关门。


    佘望到家后将玄关处的大门被甩的震天响,把在卧室里躺床上敷面膜数钱的陈母给吓了一跳,出来就只看见后进门的陈子然。


    陈母见状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房门开始说教陈子然,“你又怎么欺负旺旺了?!你是哥哥,你多大你弟弟才多大?!你就不知道让让他啊!高高兴兴不好吗非得天天哭丧个脸让你弄回来你都满意啊?!他有多大的错非得给他弄成这样?!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啊!陈子然!”


    陈母连名带姓的叫陈子然名字,可见有多生气!


    “我欺负他?!您那好儿子都快把给我吃了!我欺负他我,你看我敢说话吗?!”陈子然一边换鞋一边捡鞋,来一路就甩了一路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得,脾气大的都能上天,他在后边叫几声一声不应,“兔崽子早晚腿给他打断!”


    “说什么呢你!你要再敢打旺旺一根指头看我不把你皮拔下来!”陈母锤打了他几下,怒火中烧的又质问他,“你是不是在学校又打他了?你给我说实话,你上次怎么跟我保证的,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没有打他!他不是好胳膊好腿儿的回来了?你就惯着他把昂妈,你看看他被你惯成什么样儿了?我是他哥!不是他孙子!你看看他眼里现在还有谁?!他买摩托车那事儿你是知道的吧,昂?你惯着他纵着他让他骑,后来呢?后来差点儿没特么给摔死!


    “那也不要你管!”陈母的嗓门儿更大,你都把他车给没收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像上次一样把他给打住院你就满意了啊?!你干脆把我们娘俩都逼死算了!省的碍你眼!


    陈子然双手做投降状不住的点头,行行行,我不管,你以后就把他栓你那裤腰带上,走哪带哪儿,哄着他,你看他什么会长大!


    这场争吵一直到陈父回来又无奈掉头出去才短暂平息


    陈子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依旧面朝墙侧躺着,全身上下裹得跟个蚕蛹严实的只露了个光洁的后脑勺,桌子上放着陈母给他下的面条,上边卧了俩鸡蛋还有几层厚牛肉,放下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分筷未动。


    他上铺的被褥全被他丢到了床底下,补了好几脚,他在卫生间将动静听的一清二楚,连带着那张银行卡,明晃晃的甩在他凳子上。


    陈子然轻嗤了声,目光不屑的从他床中间的竖形抱枕上瞥过,将那张银行卡随手给夹进了书架子上的某字典中,拉开椅子落了座开始念佘望的经,“搞分裂啊?有本事睡大街上啊,你就犟吧,昂,你争取早日自己把自己给犟死好找你妈去”


    成天惯的你,一年长一岁的本事净长脾气上了,说说不得骂骂不得,说你一两句你看你那逼样儿?你除了会耍脾气还会干什么?哦对,还会告状,告吧,啊,好好告。


    你最好二十四小时都跟你亲妈在一起,别让我逮到空闲,到时候有你受的,看我不把你皮拔下来喂狗!


    佘望的性子被陈母这么些年惯养的越发乖戾,典型的吃软怕硬不能说不能骂更不能打,在陈子然面前屁不敢放,在陈母面前死告状,装的一副人畜无害可怜样儿,犯错了也不许说,万事得哄着来。


    从小到大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不藏也不掖,高兴是高兴,不高兴就甩个脸,好赖话捡着听,稍不对他意就翻脸,不会跟你歇斯底里,就干一个犟脸不理人,死不搭理。


    之前就有一次陈子然惹恼了他,佘望把陈子然的东西全扔了,不让他进屋,僵了一个多月,不上学也不吃饭,就闹,干挺着,陈母好说歹说也不听,最后毒打了他一顿,俩人才勉强和好。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陈子然一套卷子就只动了选择,他视线往上扫,又回头看了眼,心底的嗤声更大,气性可真他妈大,这么长时间过去身都不带翻一下的,也不怕把自己给憋死,兔崽子。


    陈子然做了几下深呼吸转了下凳子抬脚踢上床帮,语气还算温和叫他:“卤蛋儿,卤蛋儿?”


    叫了两三声,果然,一声不吭,犟的跟头死驴一样。


    “真睡着了?”陈子然扣着笔帽,合上又弹开反反复复,高挑着眉目点了点头,“行,那待会儿我要是摸到不该摸的了你可别叫出声”


    陈子然黑眸沉沉紧盯着床上那一团在心里数数,一、二、三。


    三声掷地,佘望便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裹紧了被子靠在床尾那儿死死瞪着自己,脑门儿连带脸颊殷红一片,显然在被子里闷久了给憋的,整个人气的宛如河豚,眼睛瞪的溜圆,水汪汪的配着津艳泛肿的唇,一副你敢碰我我今天就跟你玩完的架势,委屈的简直要人命!


    陈子然没憋住一整个崩了盘,喉结吞了又吞,在心里追骂了一句兔崽子,敛住表情将那碗面往前推了推,语气不容拒绝,“过来把你亲妈给你下的面条吃了,不吃就打死你,二选一就现在、立马、给我选!”


    ——


    李让在门外冻了整个晚自习,就差钻垃圾桶了,铃声结束的那一刻他飞奔到班里一把夺了徐峥月刚拧开的水杯,也不嫌烫的就着杯口就灌了一大口。


    热流涌上全身的时候李让舒服的打了个激灵,“艹,老邓个狗东,老子差点儿没给他冻死!”


    没一个人把外套递给他,一群白眼狼,平时的好都喂狗了,妈的!


    李让喝完水又缠上胡夏,问她为什么不拆纸条,害他被班主任赶出去还受冻那么长时间,真狠心,不是自己的肉一点都不心疼几节课都不知道看他一眼。


    “你没长嘴还是不会说话?”


    李让强词夺理,“那不是老邓在呢!”


    胡夏收拾完东西背了书包,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害怕你还传什么纸条儿?”


    李让被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难回话,转眼对上旁边一直站着看热闹的徐峥月,像找到了出气筒似的恼羞成怒横眉竖眼道,“看啥?”


    徐峥月指着他手小声问,“你,你喝完了吗?”


    ——


    “你就告诉我呗学霸姐姐,你游戏名到底叫什么啊,你玩儿的穿越火线还是王者荣耀?多少级?哪个区?哪个服?我们没准还能切磋一下呢,你用的微信还是□□?你也太不仗义了!咱们俩认识这么久你还跟我藏着掖着不带我玩儿!”


    李让从学校一路追问到站牌下,嘴就没停过,管胡夏一直要账号,“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的,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嘴特严,你微信号我到现在都没给人说过,真的”


    “我要回家了”胡夏扶着车门回头,视线落在他推着的自行车上打断他话,“还一起?”


    胡夏今晚没去周行店里,从学校出来就直接回了家,胡娇也很晚都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做了菜一个人吃完又一个人收拾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n遍,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可很快又远了。


    胡夏手托着下巴,几次下来,脊背慢慢由紧绷到弯曲再到挺直,笔尖随着神志游离,又从椅子上栽醒,最后倒在了桌子上,半张脸映着屏幕的光,忽明忽暗,楼下的白炽灯泛着黄光,被树影遮了大半。


    咯吱咯吱咯吱,时分拨动着人心弦是最好的催眠产物。


    啪嗒,一张纸被窗户钻进来了风给吹落到了地上,烛光打在上面,清晰的映着一颗女人相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