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品:《笼宠

    苏锦兰苦笑道,她现在又在想这些做什么呢左右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时至今日,她也知道他们之间大抵是不可能了,她转开了头,对着不远处苏牧正抱着摸灯的苏洛道:“洛儿,你小心些,莫要伤到了身子。”


    她一步一步的向着与自己只有几步距离的父子俩走去,看到洛儿笑着的小脸,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洛儿累不累?”


    苏洛看着母亲秀美的脸摇了摇头。


    他对着苏锦兰问道:“母亲累了吗?”


    苏锦兰与苏牧对视一眼道:“母亲有些累了,我们去吃饭好吗?”


    苏洛点了点头。


    他们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店里的小二把他们领进了一处房间里,这间屋子并不大,可里面的布置却颇有意境。


    他们在里面用了膳食之后,见洛儿已经有些发困,便带着他回了府。


    路上苏锦兰闭目养神,心里却沉思着关于苏恒的事,她今日见到他时,总感觉他看她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到底是怎么了。


    有缘无份,既然缘分已尽,她就不应该再去影响他的人生。


    苏锦兰看向丫鬟青萍,“把这些东西拿去烧了吧。”


    这是她以往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写的东西,是他们曾经的回忆,可如今,她要彻底让自己断了念想。


    “姑娘,这些字写的那么好就这样烧了,岂不可惜”她看着苏锦兰如玉的面颊道。


    苏锦兰沉默了一瞬,她不敢想象,如果苏牧见到了这些会如何惊怒,她不能害了他,光是想他那凌厉的手段,她就已经开始担心起苏恒来了。


    “不用,你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吧,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文稿罢了。”她转身坐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用一把木梳在乌黑的头发上一下下梳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青萍心中一痛,便把这些纸稿拿到外面烧了。


    端和三年,圣上在秋猎中突然吐血昏迷不醒,这使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此时皇宫里,张贵妃正慵懒的躺在榻上。


    “昨儿个,听说你去探望你父皇了,陛下拒见了你是吗?”


    三皇子此时正一脸阴郁的站在她面前,听闻此话垂了垂眼,掩住了眸中的思绪,说道:“父皇确实并未见孩儿。”


    张贵妃嗤笑一声,好似想到了什么,原本柔美的脸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状,她把榻上的酒杯用手一挥扔到了地上:“他不过是还想着那个贱人罢了,只要有那个孽种在,你永远也坐不上皇位,太子那个蠢货,也只不过是他的挡箭牌而已,你看着吧,不出两日,他必定会恢复皇子身份!”


    三皇子面上一僵,知晓这是母妃已经动了怒,遂面露不忿之色:“谁知道当初竟然没杀掉他,当初那帮蠢货母亲,不然我们趁着父皇此次病重,再动一次手?”


    张贵妃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这个儿子,心想自己怎么生出了个这么一个玩意,难道他以为陛下的眼睛是瞎的吗?当初要不是她斩草除根得快,现在说不定她都已经死了几次了。


    可没想到,那苏锦兰竟然还活着,并且嫁给了苏牧,当年的事情她到底看见了多少?张贵妃一想到这里就不放心,恨不得把这个威胁除之而后快。


    “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坐山观虎斗,方才是明智之举,到时候有你舅舅暗中帮你,定能活着走出京城。”


    她看着三皇子,他样貌长得像她,性格却也并不像陛下,做事优柔寡断,冲动好战,根本就不是帝王之才,张贵妃活了这样一把年纪,什么世事人情冷暖都早已经看透,现在他们败势已定,倒不如为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谋求一条生路,让他就此离开皇宫,去做一个懒散贤王倒也不惟是一条好的归路。


    三皇子看她眼光中带着一丝遗憾,心里颇有些不忿,他知晓母亲从未看重过他,明明他自小便饱读诗书,做事也从未出过差错,可她就是不相信他,他目光一暗,听她这样一番话,是想要自己离开京城了,她觉得他做不了皇帝,就连舅舅也不相信他能做皇帝。


    三阿哥攥紧了袖子里的拳头,只觉得遍体生寒。


    从贵妃的宫殿里走出来之后,三皇子偷偷的出了宫向着兵营而去


    将军府的书房里,苏牧看着苏洛紧张的小脸哼了哼,把他写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苏洛的双眼中带着紧张与希冀的问道:“父亲”


    苏牧脸上涌现了一抹笑意:“写的不错,这段时间又去你母亲那里了?”


    苏洛还没来得及开心,便听到了这样一段话,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


    他不明白父亲问这个做什么,可还是回答了,一想到自己有时去母亲那里明明他也在就越发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洛儿,你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就是做学问,不要没事便去你母亲那里,她身子弱。”


    苏洛见父亲说的一本正经,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去的次数太多了打扰到了母亲休息,所以便点了点头应下了。


    苏牧见他那么轻易的就应下了,夸赞了他一番便让他出去了。


    现在皇上危在旦夕,他虽跟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好在是自己亲爹,总不会盼着他死,上次药老给他已经调理过身体了,可还是为时已晚,不出两个月,京城定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他不得不提早防备。


    他望向书桌上的那个黑漆漆的木盒子,里面是两道皇帝很早便给了他的圣旨,一道是离开京城的,一道是坐上龙椅的。


    他只觉得好笑,朝堂上那些皇子们争破头都想坐上的位置,自己现在居然唾手可得。


    要说他对于皇位没有野心那是假的,他毕竟是个男人,对于权利的向往不比任何一个人少,毕竟这样滔天的权势又有几个人能拒绝的了呢!


    端和四年初,太子因为谋逆罪名被打入天牢,皇上一道圣旨召告了天下苏牧乃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先皇后亲生之子,此圣旨出,民间一片哗然。


    可朝堂上的那些文臣武将终于解开了心中的迷惑,当年先皇后有孕在身他们都是知道的,可自从先皇后因为难产死后,他们并没有听闻关于她腹中子嗣的一点消息,现在想来,原来是陛下为了保护他把他放在了民间,怪不得他会对苏牧另眼相待并且宠爱有加。


    苏牧被封为了太子,自然就搬到了太子府。


    苏锦兰也成为了太子妃,各位大臣夫人争相结交的对象。


    可她虽面对身份上的诸多变化,仍不喜这些夫人只见的交际,只安心的待在太子府中,并不多加走动。


    端和四年末,皇帝驾崩,举国一片悲声,嘉佑皇帝在位六十年,国泰民安,朝堂之上一片安宁,乃是一位贤帝。


    苏牧登基之后,把他与自己生母先皇后合葬入了皇陵,自此以后,嘉佑皇帝掌权的时代过去了。


    端和五年初,苏牧把自己的第二子苏洛封为了太子,妻苏氏封为皇后,妾室李氏封为妃,庶长子苏轩封为了宣王。


    皇后殿内,苏锦兰穿着一身华服坐在上首,下首跪坐着一众秀女,她们年纪尚小,此时紧张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免礼吧。”苏锦兰清冷的目光在殿内响起。


    她本就不喜欢这种每天都有人给自己请安的生活,就连洛儿也是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如今这种日子带给她的除了枯燥之外便是漫长的寂寥。


    底下一众秀女抬头看见了传闻中的皇后,不由的恍惚了一阵,怪不得宫里人常说皇后宠冠六宫,单凭着姿容,便是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直视。


    苏锦兰让嬷嬷念了一下宫里的规矩之后,告诫了她们几句便让她们退下了。


    总归这些秀女都是要伺候苏牧的,待内务府来安排吧。


    她并不在意苏牧每天宿在哪个宫里,往往如果不来她这里倒好,可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踏足后宫了,面对各位嫔妃每日的请安她只觉得烦闷,不得已今日去了他的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门口便见门前的公公迎了上来行礼,一群人跪下行了礼之后,苏锦兰便问道:“皇上在里面?”


    公公应声道是,接着便进到里面通传,只见不多会儿房门便开了,公公对苏锦兰笑着道:“皇后娘娘,陛下让奴才请您进去。”


    苏锦兰点了点头,抬手挥退了身后的人,自己迈步进到了御书房里。


    她刚进来便看到苏牧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桌子前坐着,他好像正在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了,便笑道:“兰儿,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朕来了?”


    是了,自从他上次从她殿里愤怒离开之后,已经半个月没有踏足后宫了,只因为她劝了他去宠幸别的嫔妃,他便向着她发了好大一番脾气。


    当时他对着她道:“苏锦兰,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奈何不了你!”


    她也觉得很无辜,道:“你如今既然做了皇帝,势必要有三宫六院的,我身为皇后,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督促陛下,何错之有?”


    对,她确实没错,但苏牧只觉得心里有火发不出去,那么些年了,她竟然还是如同曾经一样对待他不冷不热,他虽然高兴宠着她,但试问自己爱的女人让自己去宠幸别人是什么感觉。


    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的皇后怕不是普天之下最大度的皇后了!


    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虽然他宠爱她,可也是顾及面子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九五至尊了,除了她,也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和他这样说话。


    “听闻陛下近几日食欲不振,我便让御膳房做了一些清凉解暑的膳食送了过来,陛下一定要保重身体。”苏锦兰道,眼睛低垂着,并不看他。


    苏牧见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此刻并没有什么表情,仍是淡淡的只觉得一阵气闷。


    他这半月茶不思饭不想的因为她气闷,她倒好,如今他看来她竟比半月前气色还要好,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


    苏锦兰走上前去把膳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从苏牧手中抽走了他半天未翻一页的书,“陛下要保重身体才是,不应该如此劳累。”


    见她细白的手从眼前掠过,苏牧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已经率先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臂,用力一拉,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便把她箍进了怀里。


    “陛下!”苏锦兰心中暗恼,他苏牧虽如今做了皇帝怎么还是不改自己这无赖性子,若非自己知道拒绝会惹怒他,早就摔门走人了。


    他把头埋到她颈窝闻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哼了哼,道:“兰儿,这天下只有你敢如此待朕……”


    他虽然为她劝自己宠幸别人生气,可此时抱着她,竟然感觉异常的满足,他也不知晓为什么,明明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不会对她感到厌倦,反而越发珍爱。


    他伸头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苏锦兰的眸子紧盯着他,紧抿着唇此刻一句话也不说,苏牧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她的脸。


    她的容貌与嫁给他时相差无几,可他已经是而立之年了,他抚摸上她的这张脸,岁月是多么的不公平,让她年轻了那么多。


    不过幸好她只会有他一个男人。


    苏锦兰此时也看向了他,他的眼睛深邃而多情,不知是不是因为朝堂上的威慑力,如今他倒真的有些帝王样子了,至少在她看来。


    此刻他束着发,眼中含着笑的瞧着她,竟突然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苏锦兰吃痛,伸手想要推开他反被他抓住了双手。


    “苏牧,快放开!”她彻底恼了。


    苏牧听到她直呼自己名讳眉头一挑,竟对她此时咬牙切齿恼怒的样子爱极,他本就喜欢招惹她。


    “皇后,敢直呼朕的名讳,你可是第一人。”他靠近她的耳朵亲昵的开口,语气中透着戏谑。


    苏锦兰还没开口说话便被他扼住了唇……


    比起自己苏锦兰觉得他才更像个妖精,她看着他的脸只觉得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