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旧识

作品:《[咒术回战]对彼岸发起反叛

    “丰岛区花保小学,七海你有去过池袋吗!等任务结束,我们可以在那边顺便吃个饭的吧!”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想着吃比较好,并不确定情报会不会和实际有偏差。”


    “也是哦,不过我们不是有前辈吗?我很放心。”


    被喊作前辈,实际上不论是外表,还是实际年龄都比人小一截的实花缓缓抬起头。


    她摘掉了耳机,眼前是一个少年万分阳光的笑脸。见实花搭理了自己,灰原雄眼睛都要冒出光来:“我听说二年级的前辈中有个很特别的存在,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过。”


    怎么说呢,咒术师里会有这样的人真是难得。


    灰原雄就像他的自我介绍一样——我喜欢人!喜欢大米饭!成为咒术师的原因是想要办到自己能办到的事情。


    如果用动物来形容,感觉会是萨摩耶一类的,爱笑的狗狗嘛……


    一边的七海建人则是工作犬德牧,在见到实花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把“咒术师招童工真该死”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两人态度不同,但都对她用了敬称,实花重新拿起手机,甩了个名字:“月见里实花。”


    她对称呼无感,只是看两人每发出这两个音都有些别扭,还不如直接喊名字。


    灰原雄接受得很快,他眼睛亮亮的,整个人笑容也像带光一样,一路上不停地扯着实花讨论咒术方面的话题。


    “七海和我都是被高专招募进来,实花你是怎么入学的家世吗?不对,咒术师家世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家族接受教导吧。”


    他提的都是正常入学高专的渠道,当然实花没走寻常路:“我是一次任务的主要目标。”


    “怎么会等等……那成为咒术师后你就一直生活在高专吗?”


    “是的。”


    “听着很辛苦,没有同龄人陪伴你不会寂寞吗?”


    “不会。”


    “你有进行等级评定吗我现在才三级,七海这家伙天赋比我好多了,刚入学就是二级咒术师。”


    实花掀了掀眼皮,桃红色的眼瞳里静静地淌着光:“准一级。”


    这个等级判定没有走过正常的流程,是夜蛾私下替她确定的。


    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常见的人里,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预备特级的存在,硝子掌握着反转术式,因此实花并不觉得这个等级有多高。


    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并不这么认为。


    灰原雄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而一边性格比他沉稳十分的七海,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车内陷入了沉默,直到抵达目的地,灰原雄才重新振作起来,大大咧咧地拍了下七海的肩膀:“我们要加油啊!七海。”


    “是吗?我倒是觉得咒术师的上下限完全由天赋决定。”七海叹了口气,他是个现实的人,看得出来他并不讨厌自己这个活泼的同期……只是有点无奈。


    “没关系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去当辅助监督。”


    阳光开朗的灰原雄乐呵呵地下了车,跟在实花身后来到校门前。


    这天是周六,放假期间的学校内安静无人,大体情况辅助监督已经解释过一遍,至于再深入的信息,还要由他们自己亲自探明。


    “……厕所里的水龙头总是莫名打开,无人的礼堂会传来拍球声等等,都是很烂大街的灵异传说啊。”


    七海这么说着,辅助监督退到一边,准备下‘帐’。


    ‘帐’是避免普通人注意到正在进行的咒术活动的结界,也有令诅咒显形的作用。


    抑制咒灵发生的最有效办法是维持人们心中的安定——夏油杰在解释帐的时候曾这么说过。


    不过这附近也没人,实花秉持着没人看见就没事的态度,在‘帐’还未准备完毕时便提着刀走了进去,那长三尺以上的刀锋在空气中一晃,刀刃长度骤减,只是比方才宽上一截。


    七海和灰原雄当即快步跟上,实花没有等人的意思,漆黑的天幕还在缓缓降下时,她便率先迎上一个咒灵。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咒灵来迎接她了。


    扒拉着自己的嘴,口水乱飞,四肢狂舞着跑来。


    然后直接被一分为二,‘帐’也在同时释放完毕。


    灰原雄看着咒灵消散的身体,好奇道:“实花的术式是什么?”


    “‘解分重构’,解析,分解,以及……”实花悠悠瞟了一眼七海身后。


    七海当即回神,反身抽出钝刀,一刀砍在背后咒灵身上。


    “重构。”


    咒灵受到重击,整个身体呈现出了诡异的弯折,抽搐两下后直接升了天。


    是可以强化攻击的术式。实花注意到他用的是刀背。


    “先把手头的任务处理完再闲聊吧。”七海道,灰原雄赞同他的想法,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就走在了实花前面。


    因为她年纪小,照顾她没什么毛病吧……


    真的吗


    两人心里双双冒出一个想法,然后又纷纷让开了。


    实花:“……”


    她疑惑地看了这两人一眼,拎着刀径直走进了教学楼。


    她退学的时候是小学三年级,所在的教室位于四楼,基本平时上下学的时候,就能看见零零碎碎的咒灵在走廊处游荡。


    所以这里的诅咒会聚集在哪里,她再清楚不过了。


    抬起腿,实花毫不顾忌地踹开了建材室的门。


    门摔在墙上的动静不小,聚集在里头的诅咒纷纷回过头——它们正围着一个小孩,像是在开什么派对,被围在中间的小孩和她一般大,就连脸也是实花熟悉的面孔。


    就是,额,想不起来名字。


    无所谓吧,实花想。


    她无所谓,可小孩就不一样了,见到实花出现,他立马嗷嗷嚎哭起来:“鬼——鬼啊!”


    他甚至能喊出她的名字:“月,月见里!”


    实花没回应他,只是反手将一只咒灵按在了墙上。


    她稍稍施力,咒灵的身体发出“咔嚓”几声脆响,叫都没叫就死了。


    随着那只咒灵被祓除,无言的压迫感自实花身上散开。


    一屋子咒灵连着小孩一块被吓得失了声,实花冲了过来——她速度很快,刀锋一卷,卷出一串飞散的血珠,一只咒灵见状不妙,当即叼起小孩就跑。


    它牙极尖,小孩吃痛,加上下半身被拖在地上,很快皮肤就被磨破,实花的刀光于后方直追,掀起的罡风划过他的后脚踝,泛起的丝丝冷意里,他感受到了死亡那灭顶的恐惧,身体一下子陷入了完全僵硬的状态,除了梗着个脖子外,连哭都哭不出来。


    实花的目光尾随着咒灵,脑海里飞快地思考摆脱眼下你追我赶这个循环的对策。


    这个过程里,咒灵反复回头,试图给她展示自己手里的小孩。


    换来的只有差点把它屁股剁成四瓣的刀光,那刀上的咒力光是看着就让它胆寒,虚虚碰到一下,咒灵便感觉屁股一片灼热的痛,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它具有一定的狡猾,但这会儿用在了错的人身上,因此也不再收敛咬着小孩的力度,小孩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一转头,便看见咒灵白森森的牙嵌在自己的身体里。


    “啊啊啊啊啊——!”


    他惨叫,撕心裂肺的声音引来了另外两边的七海和灰原雄,他们迅速赶来,只见先是一个球形贴地导弹自一边窜过,然后是紧追不舍的实花。


    路上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咒灵凑上来,实花看不都不看,路过时一扬手,咒灵被当场超度。


    满场尘灰里,灰原雄顺手抓了几只安慰奖一样的鸟型咒灵。


    鸟毛遍地,他看着七海,十分兴奋:“好酷啊!”


    七海指着被咒灵叼着的人,震惊道:“……哪里酷了!”


    灰原雄跟着看去,那两位已经来到了操场的位置,被叼着的小孩已经快昏过去了,追在咒灵后面的实花依旧是一脸完全不顾人死活的模样。


    小孩的肩膀,正有血液不断流出。


    这种伤势,咒术师抗得住,普通小孩可扛不住。


    七海立刻喊道:“把它逼去礼堂!”


    灰原雄上前,实花动作僵了一下,但还是打起了配合,没多久,就把无头苍蝇一般的咒灵赶向了礼堂的方向。


    “砰!”


    礼堂锁紧的大门被撞开,飞扬的尘埃里,咒灵攀上了正对大门的高墙,它嘴里叼着人,急迫地想要找个地方隐蔽,因此空档大开。


    本来紧追着它的实花突然站定,握太刀的姿势一变。


    七海见她表情专注,目光锁死,原本尚还稳定的内心瞬间炸了。


    给他个机会,他一定要敲门问问二年级的前辈们,是做了什么才带出来这样一个活阎王。


    原因很简单,实花那姿势,明显就是要把太刀当飞刀使。


    咒灵此时正将小孩叼在身前,她那样强度的咒力,祓除这只咒灵绰绰有余,但那个小孩呢?


    怕不是当场和这个咒灵一起原地归西了。


    七海阻止不了她,关键时刻,天降一根鸟毛,那鸟毛悠悠落至实花身前,她神色一敛,又把刀收了。


    前后总共不到两秒。


    七海的心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坐了个跳楼机,平稳着陆,一身虚汗。


    他意识到,灰原雄只是有点不靠谱,而实花则是离谱。


    唯一靠谱的未成年人七海立马劝下实花,最后,在最稳健的方式下,他成功从咒灵嘴下抢过人质,人质安全,没有了顾虑的实花直接将咒灵当场祓除。


    她居然还留手了。


    七海瞥了眼死透了的咒灵,拿着灰原雄给的纱布麻利地给小孩止血。


    止血到一半,他又想到实花的术式,将目光投向了还在收刀的人影。


    感觉到他想法的实花歪了下头。


    同样对上信号的灰原雄站起来让开了。


    实花走了过来,甩了那个小孩一眼:“没死。”


    七海:“”


    灰原雄急了,他手中的纱布都用了一卷了,眼看着小孩的脸色愈发苍白,他道:“实花!”


    实花转过头盯着他。


    灰原雄被这一盯盯忘了词,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他,他止不住血。”


    失血过多可是救不回来的。实花抬手拍了下小孩受伤的肩膀。


    血肉重构,伤口迅速愈合,片刻便恢复如初。


    七海和灰原雄纷纷松了一口气,尔后,他们又双双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小孩子好像……和实花是一个年纪的


    加上实花的各种表现,两人顿悟:“该不会……”


    他没说完,小孩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撞见实花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失声尖叫:“鬼啊!月见里!你怎么活着啊——!”


    七海和灰原雄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得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猜测。


    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实花的退学手段,是不是有点特殊


    毕竟当初没想着还会回这里,甚至遇见认识她的人啊。


    在场的人都听见,实花轻轻“啧”了一声。


    七海和灰原雄没猜错,当初实花退学的理由是——死亡。


    ……实际上她也确实濒死了几次,但地府似乎并不是很欢迎她。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月见里实花还活着,甚至开始干起了提着刀打怪的活,这对昔日同班同学的认知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毕竟实花是那个非常特别的,被人群排斥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正在他面前悠悠闲闲地收起刀,回答:“嗯,活着。”


    小孩被这理直气壮的诈尸方式惊呆了,“啊”了半天只吐出一句:“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实花回道:“你在这更奇怪吧,今天休息日。”


    小孩噎住了,而七海则飞速一想,确实,休息日还来学校的学生,等同于下班还在加班的社畜,和鬼有什么区别吗?


    “你,你——”


    小孩开始张牙舞爪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也难为他在失血的情况下还能有这精神头,实花勉为其难地站定了一会儿,又听他道:“你不是人吧!你本来就不是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才可以这样……”


    话说一半又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但七海和灰原雄纷纷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弦外之音。


    实花是被排挤的人,程度可能还不小。


    校园霸凌是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情,正义的灰原雄站了起来,却又听实花道:“什么他们说什么”


    灰原雄顿住了。


    没等小孩回复,实花就甩出了下一句:“我不记得。”


    字里字外的意思就是——我无所谓你们以前干了什么,现在也懒得去想。


    反正对我没影响。


    这态度可真是,傲慢得完完全全没把对方当回事。


    小孩是万万理解不了这种思想的,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追实花问个明白:“那你到底是什么啊”


    我到底是什么


    他这句话问出来,话音在空旷的礼堂间回荡。


    实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她这种问题听多了,自己也被带着思考起来。


    她是什么她能是除了人以外的东西吗?


    好像她和普通人确实不一样,不过她是咒术师,不一样不挺正常吗?


    还是说她哪里其实不对劲,自己没发现


    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圈,实花一摊手,无比潇洒地回道:“应该是人吧,我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


    此时还在阴暗天幕之下的操场一片死寂,实花的脸陷在一片阴影里,更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有股非人的冷。


    小孩不敢再问了,他缩头乌龟一般躲在七海身后,出了‘帐’后便由辅助监督带走。


    三个人坐在车上,沉默良久。


    七海和灰原雄都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实花只是单纯不想说话。


    为了缓和这样诡异的气氛,灰原雄第一个想通了,他如来时那般开口:“要不等会去卡拉ok吧!”


    被否决。


    “那居酒屋!”


    三个未成年,被否决。


    “唐,唐人街呢?池袋的西口还蛮有名的……”


    灰原雄眨了眨眼睛,期待满满道:“我还没见过二年级的前辈们呢,他们有空吗?要不出来一起聚个餐”


    他提到这个,一边静默的实花动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睛是桃花瓣形的,还没长开,因此比传统的桃花眼更圆润,光在里面格外明朗。


    见她有了回应,灰原雄再接再厉:“七海你也是好奇的吧,前些天我要到了前辈们的联系方式,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话说完,他直接拿出手机播了个号码出去。


    实花瞥见那个尾号,脑海里的思绪顿了顿。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听着就很招人嫌的男声。


    “谁啊——”


    灰原雄简单说明了来意,那个男声语调顿时扬了起来。


    “哦——小鬼你在那边啊?”


    “是你请客吗?夜蛾居然给了你这么多零花钱吗?等等我们在江户川,过会儿就到。”


    这么理所当然,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除了五条悟还能是谁啊!


    实花有点不理解为什么灰原雄会要到五条悟的电话。


    她也不是介意请客吃饭,也不是歧视外向性格,她只是觉得,会不会是五条悟特地给了这个号码,等着学弟上门来崇拜他。


    结果一听实花在这边,这家伙自然而然地就觉得实花要来谢谢他多日的“辛苦教导”了。


    这种可能性还挺大的。实花在心里确定,一把子无语了下。


    电话挂断了。


    灰原雄愣住了,他心中对前辈的憧憬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痕。


    七海则是一开始就没什么期待。


    这个语气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啊?他突然觉得实花才是更值得佩服的那一个了!


    没想到会有这种事,灰原雄摸出自己的钱包,含泪请罪:“那,那个实花,到时候我帮你……”


    实花看了眼他那几个的零头,被可怜到了,连连摆手道:“……我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