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一十四章 是为法事也,何惜身命
作品:《大明:寒门辅臣》 耿炳文封了国公,高兴了,喝酒醉了一天。
蓝玉封了国公,大手一挥,带着一群义子在酒楼住了三天。
武将对这次封赏很是满意,按照军功该给的都给了,还有不少人被硬生生拔高了,就连军士,那也发下了赏赐。
只不过军士所得,实在算不上多,平均下来每个军士也只有三十六两,为了安抚军心,朝廷还给了京军卫军士每人三十石粮,十匹布,至于京军外军士,则免了三年的税粮。
这一点,足够让军士狂欢,军屯很沉重,免去三年,足够他们改善生活了。
京军用不了这招,京军没军屯。
林林总总,南征北伐,算下来,不计宅院、珠宝等,单纯计算赏赐,户部就支出了一千九百万两的钱钞,即便是杨靖,那也是脸色蜡黄。
节衣缩食,摁住其他不急的开支,就这般,还将国库给基本掏空了,剩下一点钱粮,只够发到二月份的俸禄了……
朱元璋也知道户部大出血,虚得很,安排内侍给户部送去了三百万两,这才让户部缓过来。
杨靖没有询问这三百万两哪里来的,而且还是他娘的纯金银,嗯,上面有些银子还带了血,不过没关系,刷刷就白了……
皇帝在赏赐,府里也在赏赐,有小钱钱的人多了起来,购买力就上来了,大量的消费更拉动了金陵商业空前繁荣,加上接近腊月,涌入金陵的人更多了,让整个金陵从从早到晚都浸泡在喧嚣声中……
这一日,朱元璋正在考校朱标政务,内侍前来通报:“陛下,宗泐住持、如玘长老求见。”
朱元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来作甚?”
“说是有国事商讨。”
内侍言道。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标,那意思是,国事与僧人有啥关系,啥时候僧人都可以参议国事了?
朱标明白朱元璋的意思,言道:“父皇,他们罕有主动入宫时,这次来,必是有事。”
“让他们进来。”
朱元璋很好奇,两个和尚来干嘛,自己不当和尚很多年了,总不至于过来讨论佛法吧……
宗泐、如玘入殿行礼。
朱元璋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问道:“朕很好奇,你们前来能为何事?”
宗泐面色慈和,行礼道:“陛下,臣代表佛门前来,是想求一个恩准,允许佛门东渡日本,传授佛法。”
“东渡日本?”
朱元璋凝眸,抬手挥退内侍等人,沉声道:“顾正臣去过天界寺了?”
宗泐唱了声佛号:“回陛下,镇国公确实来过天界寺,说日本已经实现一统,战争方停,正是佛门东渡传播佛法的好机会。”
朱元璋踱了几步,回头看向宗泐:“你答应了?”
宗泐摇头:“佛门事,亦是国事。没有陛下恩准,臣不敢答应。”
朱元璋呵呵笑了笑,轻声道:“宗泐,如玘,你们可是得道高僧,精明老道,阅历无数,应该知道顾正臣的提议背后,可不只是简单的东渡传播佛法。”
宗泐面如老木:“陛下,唐时,鉴真五次东渡日本不能成行,损失惨重,一双眼更是失明,却依旧没有放弃,直至第六次,终抵日本。鉴真和尚曾说,是为法事也,何惜身命!”
“佛门之人,当有鉴真和尚的魄力。为传播佛法,不惜身命,敢于东渡,敢于去将正确的佛法,正宗的佛法,传之于黑暗之地,散播光明。”
朱元璋微微点了点头:“朕记得,鉴真抵达日本之后,建造了一座寺庙。”
宗泐回道:“确有此事,名为唐招提寺。”
朱元璋思忖了一番,言道:“日本国出倭寇,频频进犯我大明,可见其百姓戾气甚重,如今日本一统,局势方定,正是净化其人心,扫除其龌龊最佳时机,东渡传播佛法,若能教化其为人为善——”
“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兹事体大,朕当下谕书,告知那足利义满,让其好好接待,善待大明佛门之人。你们需要什么,尽管提。”
宗泐回道:“佛门什么都不需要,唯一需要的便是水师放开水道,允许佛门之人乘船出海。”
朱元璋走回御案后,坐了下来,威严地说:“遥想鉴真东渡日本,随行之人死了数十,退了二百余,历时十二年方才抵达,足见东渡之苦、之难。如今佛门之人,意欲追上鉴真大和尚的脚步,传播佛法,朕当全力助之,这样吧,朕允许水师抽调三艘大福船护送你们前往。”
宗泐想了想,也没拒绝。
别看大明水师多厉害,纵横八万里,但茫茫大海,灾厄无数,遇难的船只可不在少数。
前些年,朝廷运粮船走海,那也是损失惨重。
这些年有了蒸汽机船之后,稍微好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事故。
活着抵达日本传播佛法是第一要务,至于乘什么船过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佛法需要进入日本,校正日本佛法,让其以中原佛法为尊,化解倭人心中戾气,度化死难之人。
宗泐、如玘离开了。
朱标站在朱元璋身旁,言道:“父皇,镇国公这般安排,那佛门所去之人,怕是有危险。”
朱元璋平静地拿起奏折:“是为法事也,何惜身命。这是他们的信条,再说了,宗泐、如玘不知道危险吗?他们知道,东征的风吹了这么久,他们岂能听不到。”
“可他们在意吗?不在意。他们真正在意的是,那几座岛的喧嚣结束之后,能不能有佛门之人在那里敲木鱼,诵经,修佛祖、菩萨金身。既然他们答应了顾正臣,那就由他们去。”
朱标了然:“既是如此,这件事还需仔细运作,动作大点更好。”
朱元璋微微点头:“让顾正臣去操持吧。标儿,回到政务上来,陕西行都司之地穷困,军屯困难,水源稀缺,欲在那里立足,可不容易。”1
朱标走向舆图,指了指,目光有些复杂:“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父皇,雄英问过儿臣,说大唐人是西出阳关无故人,为何大明人,是西出嘉峪关无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