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阿瑟心满意足的把沙石炮弹的分析结果收了起来，然后在结论上的“沙苏”二字上，画了一道下划线。


    重点标记。


    这将是他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方向。


    是要做做斯达林同志的思想工作了。


    在过去，麦克阿瑟是那种把战争单纯当做战争来打的人。


    和别人的“战争为政治服务”的理念不同，他一向认为只有战争胜利，才有可能谈政治得失。


    如果战争失败，那就什么都别想了。


    之前这头犟牛谁也拦不住。


    战争一旦揭幕，那白宫对他将毫无办法。


    可百济战争，终于是让这头狂牛撞上了铁板。


    这位战争狂人，也终于开始退而求其次，放弃偏执的战场胜利论，转而去寻求政治上的胜利。


    ……


    “另外还有一件事，”麦克阿瑟收起了报告，接着摆了摆手。


    很快，一个士兵搬着一架约八九十斤重的金属骨架走了进来。


    在下碣隅里战场以及水门桥战场上，防空炮营虽然没有制止华夏的轰炸，但是完成了另外一个捕获华夏飞行器的任务。


    只可惜，华夏的战机纯钢结构，而且体积和质量都远比常规战机要小巧，所以凡是被防空炮轰下来的，多都已经被损坏的不成样子。


    “这是飞机骨架吧？”郭怀义看着扭曲的机翼和主体结构，还是一眼看出来这些废铁的不简单。


    “这是我们远东舰队在沙苏边境击落的一架飞机，”麦克阿瑟道:“或许看着这些扭曲变形的结构，各位会觉得比较可笑，这么小的飞机，能有什么用呢？”


    “但是如果各位看到成百上千架这样的小飞机，像蜂巢一样在头顶飞翔，然后在同一时间投下上千发炮弹的话。”


    “请相信我，这绝对是一件壮观的事情。”


    对于小飞机的调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确定是华夏完全自行研发的武器。


    但麦克阿瑟还是撒了个谎，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这个飞机是华夏的，那郭怀义一定会拒绝合作。


    ……


    虽然在捕获这架飞机之前，丑国没有关于小飞机的任何情报。


    但并不能说丑国的战前情报搜集工作做的不好。


    只是华夏的异想天开，完全超出了间谍们的想象。


    ……


    谈到间谍，那就不妨再多说两句。


    那些年，华夏并非高枕无忧。


    窃取祖国情报的小偷，不可谓不多。


    当然，为了保护祖国，每一个人民也都有强烈的反间谍意识。


    上面的任务，只做不问。


    如果发现有人不依不饶的问闲话、套机密，二话不说，直接上报，干脆利落。


    本来这间谍除了南湾，还有老外，但1950年年初，因为约翰、理查德间谍案的影响，所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基本算是彻底从华夏的大地上消失了。


    于是，这间谍的品种，就只剩下了一种——同样是华夏人的南湾间谍。


    南湾间谍一旦混迹在群众队伍中，很难被发现。


    所以虽然参事院进行过几次反间谍行动，但收效甚微。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华夏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决策不出故宫”的局面。


    所有重大机密决策，在故宫之内商定讨论；在故宫之外，绝口不提。


    也正是如此，华夏才得以闷声种蘑菇、闷声造导弹、闷声发射火箭。


    ……


    绕回到正题。


    京城，作为华夏都城，间谍不能说是遍地走，只能说是着实不少。


    而关于小飞机，自然也都还有印象。


    根据南湾间谍的回忆。


    小飞机在九月份在华夏京城进行了一次公开实验，数万京城市民亲眼见证了它的飞行。


    只是这个飞行实验，最远航程只有二十公里。


    没有动力系统和武器系统，只是单纯的靠着气动学结构完成了飞行。


    更离谱的是这么小的飞机，居然连个驾驶员都没有。


    所以，就更没有人把这个小飞机放在心上了。


    要知道，


    从华夏发送情报到南湾，每一个步骤都极为严密和复杂，说是一字千金，毫不为过。


    而这个无用的小飞机，所有间谍也就归类到了无关紧要的事项。


    翻遍整个情报日志，关于小飞机的记载，只有一条:


    【今天看了一個風箏表演，整個京城不少人喜極而泣，有人說這是華夏第一次在自己的國家，靠著華夏自己的技術研發出的第一架飛機……我現在終於理解了什麽是無知者無畏，不，應該說是坐井觀天……這些沒有文化的農民連飛機是什麽都不知道，統治者只用一個沒有線的風箏，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政治作秀。】


    这个电报，是间谍队伍中为数不多的对于纸飞机计划的直接情报。


    现在看，的确是自大且白痴。


    但如果不是百济战争中这些小飞机如蜂群一般出现，恐怕也没有一个人对这篇情报日志有什么异议。


    莱特兄弟1903年发明了飞机，但真正把武器绑在飞机上，应用到战场上，却是十一年后。


    而华夏的这个“铁风筝”，想要应用到战场……


    谁他娘也想不到居然只用了两个月啊！


    ……


    但有趣的事情是。


    纸飞机的存在，让麦克阿瑟连吃了两场败仗，每一场战斗的开局，都十分的被动且狼狈。


    而超远程沙石炮弹，只是掉落在了长崎海域和太平洋海域，除了砸死几条鱼，对丑军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


    可麦克阿瑟对纸飞机的忌惮，却远不如沙石炮弹的千分之一。


    在讨论沙石炮弹的时候，他就像是绝症患者脸色难看。


    而在解决小飞机麻烦的时候，他只是表现出了稍许头疼:“和沙苏的超远程炮弹不一样，这些小飞机只是一些破铜烂铁。”


    “这些小玩意虽然打不疼人，但很烦人，”麦克阿瑟看向郭怀义，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想一些办法，看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如果往后沙苏介入战场，那我们一定会面对这个麻烦的。”


    钱月林看出怀义的不乐意，于是绅士的笑道:“将军，卡门老师是丑国最优秀的气动力学专家，您为什么不寻求他的帮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