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见更无因

作品:《重生之此去经年

    白宁狐疑的转身,竟然看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身影,犹记得自己死时,此人刚刚二十有七,便已身居东厂厂公之位,只是不知当初是因为赵宇的约束,还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即便是当时书生写诗讽刺此人‘街亭无心言朝事,三更惨毙月露屋’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当初因此人所属的番子无处不在,确实震慑了当时一些世家的纨绔子弟,自己当初能够顺利的推行科举制度,一边有赵宇支持的原因,一边面也跟此人与自己一同血洗了半个朝堂的原因。虽然此人跟自己相处不多,但是却也有一些传闻传到自己的耳中,有说此人乃是流民之后无奈入宫,也有说此人乃是东厂前任厂公吴飞的螟蛉之子,靠着做吴飞的娈童在东厂站稳脚跟后,又将吴飞千刀万剐。亦有人因为此人的五官过于深邃带着北蛮人的长相,背地里议论此人的出身。但是白宁初次得知此人,却是因为一桩宫中秘闻,亦或是说成皇室丑闻更加贴切。那是传出来的消息,婉太妃私通侍卫,身怀有孕,赵宇一怒之下,彻查皇宫,将私通的侍卫车裂而死。却因为这一次彻查,将此人未曾净身干净的事情查了出来。


    也是因为此次事情,让赵宇看到了东溟的贪腐的之风。让赵宇下定决心整饬励志想及此处,白宁也只能苦笑,自己之所以当初敢兵出四国的底气。便是国库富足,国库富足的根本在于赵宇整饬吏治,整饬吏治的根源,在于此人。


    只是此时再看此人,不过是十四五的年纪,虽然此时,眉宇之间,太过稚嫩,全没有十多年之后东厂厂公的戾气,但是却也不得不说一句,世人能够传出娈童之言,并非空穴来风,此人虽然五官深邃,更多外族人的特征,但是长相太过妖艳,虽然自己知道此人并未净身,但是可能常年模仿身边阉人的神态动作,此时已经初见上一世,此人称为东厂厂公之后,世人对其的评价‘脸英俊,腿修长,天生反骨,行走间,自带妖媚之色’


    这人见白宁突然回头看向自己,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本想于白宁行跪拜之礼,但因此时天降暴雨,手上撑着为白宁遮雨的伞,只能就这么看着对面的白宁。白宁因此人未曾说话,也就这么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立站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直到此人再也撑不住白宁看向自己的目光,轻声开口说道;


    “奴才东厂番子顾渊,封档头之命,在此地看着罪人赵奢为野狗分食。”


    ”既然是奉命而来,为何本王火化赵奢之时,不加阻止?“


    ”奴才、奴才~~~”


    白宁并未等着顾渊的回答,只是越过顾渊,想要向城内走去。却不曾想,顾渊就这么跟着白宁,不说话也不离开,这么边给白宁撑着伞,一边跟着白宁。东厂配备的制式雨伞,本就属于一种奇门兵刃,东厂杀手更多的是用来出其不意。杀伤害命而用,所以这伞足够大,大道足以为两个昂藏男儿遮雨,然而这顾渊,就这么站在白宁的身后,努力的为白宁遮住暴雨,却在半步都不踏入遮避雨之伞。


    白宁亦未曾理会顾渊这样的异常,也不换回早就放风撒野的御风,就这么信步走着,顾渊也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白宁到底高估了自己身体,也忘记了自己之所以能够重生就是因为这里的自己未曾熬过噬心之苦,这才让自己有了重活的机会,本就心中郁结,伴随着冷风暴雨,再加上昨夜那子蛊死去活来的折腾这具身体,不出意外的发热甚至都没有让白宁坚持过一刻钟,就这么来势汹汹的找了上来,虽然脑袋越来越昏沉,但是白宁并未注意,或者应该说历经两世的白宁,从来都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上一世的最后几年,世人皆知定国王白宁,身体羸弱,子嗣艰难。正是因为这样,白宁也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疯子,一个清醒的疯子,一个没有龙头猛虎,大家亦都知白宁不知何时,为人种下了噬心蛊的子蛊,即便是用尽鬼医仇霖毕生所学,也保不过白宁三十五岁,既然白宁早晚得死,大家又何必在白宁活着的时候去招惹这样一个必死的疯子,更何况白宁身无后嗣。白家嫡系一脉自白宁身故之后,顷刻间灰飞烟灭。收归皇室,为世家所瓜分,那上至皇帝,下至百官在白宁活着的时候退避三舍,又有何不可?


    白宁自然也是知道百官心中所想,所以上一世,赵宇登基之后的十三年,活的恣意枉为,毫无顾忌。


    “王爷,您发热了,不如奴才带您先去避避雨吧?”


    “什么时候,东厂的人都开始揣摩本王了?赵佗?还是当今的皇帝?”


    听道白宁的话,即便是白宁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亦让顾渊心惊,顾不得顾及手中还撑着为白宁挡雨的伞,就这么扑通一下,狠狠地跪了下去,这乱葬岗本就杂草丛生,怪石嶙峋,顾渊这么跪倒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之上,白宁看着顾渊膝上立刻弥漫有随着雨水化开的鲜血,一时之间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就把这个在未来十年之后,权倾一时的宦官吓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只是白宁却忘记了,此时的顾渊,并不是未来十年后的东厂厂公,此时的自己也不是这一世,那个刚刚束冠的年轻王爷。如今的自己,即便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亦带着上一世那弄权朝堂,征战杀伐的不怒自威的气势。


    “王爷,奴才并无,奴才没,额也不是,先皇,恩不是,皇上并没有让奴才监视王爷,奴才不敢欺瞒王爷,王爷,您信奴才!!"


    这顾渊的话越来越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白宁能够明白顾渊的意思。其实白宁突然就想告诉顾渊,其实即便是赵宇派东厂的人来监视自己也没什么,亲兄弟尚且有兄弟阋墙的时候,这君君臣臣的,互相猜疑,相互忌惮,互派间者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