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是你私下用掉了一次令咒才导致第一个世界格蕾死掉了一次？”麦考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笑事情。


    “你不是很清楚，一开始游戏就是半威胁半强制绑定上来的，游戏的权限也不在你那里。你只是一个用来传递信息的工具而已，你在自我满足些什么，绫辻先生。”


    “而且，你也没把格蕾视作一个平等的存在不是吗？可供娱乐的人偶，游戏氪金的立绘，依附于主人（aster）才能存在的英灵。”


    “如果你只是担心你那个世界亲友的安全，别担心，等你这个世界回去，格蕾就可以远离你的生活了。即使在你的世界爆发圣杯战争，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在那个世界所在意的人怕是不超过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吧。”


    “任务达成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想回去，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麦考夫混着嘲讽、愤怒和强忍着更为复杂的情感说出了这些。


    “所以……”绫辻垂眼沉吟了片刻，随即抬头注视着福尔摩斯家的兄长：“您是在以格蕾的实际监护人的名义向我表达不满对吗？”


    “是的。”


    “你和她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


    麦考夫对此下了结论。


    “你好奇过格蕾为什么会被选中去当亚瑟王，但你丝毫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是她。”


    “你意识到格蕾做小伏低的态度是装出来的，但是乐见其成。”


    “你发现了格蕾状态的不对，但是伺机试探以图谋利。”


    “我想，应该有人对你说过，你本质上是个自私的人，绫辻行人先生。”


    也被这一连串质问激怒了的绫辻冷笑了一声，“即便如此，归根结底不也是您女儿利用在先。”


    “是啊。所以我才说你们不适合。”麦考夫满脸写着，既然看你都明白，所以快点分手的建议。


    绫辻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放弃和福尔摩斯家的长兄讨论这种利用和利用最终是否只有利用的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回了这个世界本身。


    既然游戏将这个世界称呼为特异点，按照前两个世界的规律，一定是发生了可能让世界或人类毁灭的灾难，而事件线索最大的可能在福尔摩斯一家人的身上，再加上刚落地时他的所见。


    所以……


    “福尔摩斯先生到底在调查什么，他的上个委托和接下来要去哪里。我想，恨不得让我立刻返回的麦考夫先生，并不吝啬于把这种必要的信息透露给我吧。”


    麦考夫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拿出了桌子下面的一个文件。


    一份以华生口吻叙述的名为《恐怖谷》的传记，和一份包含着“巴斯克维尔、猎犬”等字样的委托信件。


    绫辻立刻想起了这两个案子，前者提到了莫里亚蒂教授、□□、宗教，后者提到了魔鬼、猎犬、传说。


    他打开阅读其中内容，发现与小说中并无差别。那么可以让世界毁灭的危机会是……


    “可以给我一份其中提到的宗教和传说的详细内容吗？”绫辻这样问道。


    麦考夫露出了果然侦探都会问这个的表情，又拿了一份出来。


    但他正要打开的时候——


    「不要看!」


    「不要看!!」


    「不要看!!!」


    那颗来自格蕾的红龙心脏却在疯狂的预警。


    绫辻准备打开文件袋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把袋子又放了回去。


    不论是梅林出发前的忠告还是直觉的预警，都指向了一件事。


    「超脱现实的存在是真的。」


    「祂与特异点有关。」


    见绫辻没有打开文件，麦考夫带着一点遗憾和果然如此的语气说道：“你来自文学作品。”


    但随后，他即使在问句中也万分肯定的语气却变得不确定了起来，一向冷静的声音竟出现了颤音，像是不忍接受这个结果，闭眼将头转向了一边。


    “……格蕾给了你可以预警的东西，在你的身体里……直觉？……亚瑟王……是心脏吗。”


    在麦考夫转头的瞬间，绫辻依稀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泪光。


    “……我很抱歉。”绫辻只能这样对他说道。


    “……”


    一阵沉默过后，麦考夫像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背过身去，借着拿东西的动作拭过了眼角，然后递给了绫辻一个盒子。


    “打开看看。这次没有坑你。”


    绫辻将信将疑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枚芯片。


    他试探地将手伸了过去。


    「滋——」


    「欢迎游玩<麻麻我要去月球>工作室出品的游戏，本游戏是以《福尔摩斯探案集》原著以及衍生作品为蓝本创作的大型沙盒游戏。玩家可选择加入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阵营，或罪犯詹姆斯·莫里亚蒂阵营，或自创阵营进行探索。」


    「特别提示：双方阵营首领任意一方遭到击杀后剧情将会重置，请各位玩家务必谨慎操作。」


    「十亿销量回馈dlc：为了回馈众多宅男玩家对此系列的喜爱，特此更新女主角<格蕾·福尔摩斯>。金发碧眼萝莉，大家有没有性奋起来，让我们大声喊出萝莉有三好——轻音、体弱、易推倒。作为本系列唯一的女主角，制作组特此为大家定制了最高限度的养成自由，除了基础性格恒定为天真·认真·善良以外，其他各项属性皆无上限。对外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对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并且身世成谜，除大量不同线路的个人剧情，还带有下个大版本的隐藏线索，欢迎各类玩家进行探索。」


    “……!”绫辻听到耳边的声音不禁瞪大了眼睛。


    见绫辻听完了游戏系统登入介绍，麦考夫接着说道：


    “还要感谢这是一个大型沙盒游戏以及福尔摩斯在他们传说中的无限拔高。我和夏洛克拦下了剧情开始后，所有企图攻略格蕾的玩家，而他们竟然认为这是正常的现象。直到现在，他们虽然写了一个又一个的攻略和养成计划书，但是一个都没能真正派上用场。”


    “既然你到这里了，玩家系统应该也在你那了，虽然它可能已经不是最初的版本，但是应该还能看到论坛。”


    绫辻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界面，系统里在原来的界面上方竟然浮现了另外一套按键。打开来看，果然是玩家论坛，里面正热火朝天的讨论各自的攻略和游戏体验。


    其中就包括对这个世界隐藏故事线克苏鲁神话的深扒帖，和对格蕾怎么这么难攻略的吐槽贴。


    “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为什么会是格蕾。因为本质上她和那个性转亚瑟王是非常相像的。”


    “那种对他人无底线的善良和正义感，以及对自己又莫名其妙到愿意为世界牺牲和奉献一切的圣人做派。我花了好几年，最后还是用上了催眠，才让她勉强改掉。”


    “如果这是一个童话世界，她这个样子无益是幸福的，是受人尊敬的。但这里不是，甚至这里是一个游戏世界。作为一个可攻略的女主角，这会产生多么可怕的后果，你明白吗。”


    “……我明白。”绫辻低声说道。光是听描述，他就已经能想出若干种调教方式了。玩家人数再乘上n，能玩出的花样只会更多。


    “而另个问题，为什么会是你。”


    麦考夫眼里含着一点哀色。


    “正是因为格蕾发现了你自私又自我的本质和已经被别人‘调教’过的思维痕迹，所以才选中了你。”


    “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把她当成精神寄托，在思想上完全成为她的奴隶。甚至她给了你在被她利用过后报复的权利。”


    “甚至……在她的思维中，你是否报复她，和她要把这份人情还给你是完全不想干的两件事。”


    人情……是这颗心脏吗。绫辻抚上了胸口。魔术师梦寐以求的魔术熔炉，死亡与苦难过后的成果结晶，帮助他顺利度过这次世界的作弊器。


    平心而论，这个世界的通关秘诀格蕾确实早已告诉他了，她和几人的关系，与原著的不同之处，特意让他看到的狗（猎犬），她讨厌章鱼（克系怪），不要直视不该看的东西。


    而每一次的利用，他也同样利用了回去。


    绑定游戏——以抵抗感受到不明异能者的危机感与扩大异特的影响力。


    进行委托——同时拿到双份奖励并且掌握到异特未拿到的其他线索。


    甜美谎言——试探，干扰状态，试图探究底线。


    他在被格蕾潜移默化的同时，他也在按照他的喜好准备格蕾的外观和家具。


    再加上那一晚，这是算计以外的奖励。


    哈，他这坑掉的不冤。


    所以……


    “father……w？（岳父）”


    “fxxk，whose……w……（谁家的法）”麦考夫低声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