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子化转移尝试中……」


    「储备能量已满，是否进行跳跃——」


    「是。」


    对于有着魔力的存在来说，圣杯战争，无疑是一曲史诗与英雄的赞歌。


    即使是丑角，在舞台上高歌表演出的滑稽曲目也有着被众人注视的价值。痛苦，挣扎，深陷淤泥之中，最终耽于幻想。或一事无成，或仅有毫厘之光，但对普通人来说，亦是遥不可及的伟大存在。


    因为——


    普通人，不曾拥有姓名。


    少年和少女在上一次圣杯战争所住的空屋前久久伫立，但在原地址上早翻盖了新的房屋，屋内也已入住新的一家。原来的房屋与生活的痕迹，仿佛只是比以往略显红褐色的土地上的一颗毫不起眼的灰烬。


    而十年前曾在这座城市过得风生水起，掌握着不小权利的人们。一些人离开了这个城市，一些人丧命在那晚所谓的瓦斯爆炸与火灾之中，而另一些人则是迎来了他们原本命运中的不幸悲歌，意外和病逝。


    无视权利，无视地位，无视金钱，无视身份，像是不可理解无法预测的天灾。英灵和魔术师的轻轻一击，甚至隔空的一次斗法，也会使他们的一生规划化为泡影，在毫不知情中遭到毁灭。


    「你为什么要住在那里呢？」


    「太倒霉了。」


    「妈妈——」


    「要注意用火安全，再去检查一次再睡吧。」


    「快跑啊——」


    “呃……呼……”


    深夜，本应在熟睡的格蕾突然清醒，听着隔壁的动静皱起了眉。也许是因为被她用黑泥的魔力构建魔术回路的原因，绫辻在再次回到冬木之后似乎感应到了另一边。


    十年前因黑泥倒灌产生的火灾与爆炸现场的惨状和这片土地的绝望顺着回路被人故意传了过来。


    她叹了口气，起床去了隔壁。


    “绫辻。”她端着温热的牛奶，打开了灯，“要喝点甜牛奶吗，有助于长高哦。”


    “……不要。”刚从火灾中的窒息感缓过来的绫辻被格蕾这跳跃式的打断方式搞得一愣，差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这是……”绫辻摸着自己的喉咙若有所思。


    “是十年前圣杯战争对这片土地造成的惨状，然后被一个小气鬼传了过来。”


    “此世之恶？”


    “嗯，被我们拿走了大半个小圣杯碎片和不少黑泥之后，他快气疯了。”


    绫辻突然想起来格蕾那个超大的大麻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全都是杯子碎片，那哪是大半个圣杯，是只差一片就可以拼完的圣杯。还有那怎么倒都倒不完的瓶子，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是谁更惨一点。


    “当然是此世之恶了。”格蕾调皮的眨了眨眼，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他看着超凶但实际超没用的。要不要听此世之恶的接连翻车史～”


    “……不要，我去睡觉了。”并不打算大晚上听其他人故事的绫辻果断又躺了回去。


    “那晚安绫辻。”


    “晚安。”


    格蕾关掉了灯，带上了房门。随后抬手放了一个安神魔术又加了一层结界，在门口驻足了许久直到听到里面平稳规律的呼吸声才安心离去。


    “安哥拉·曼纽——”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庭院中，在格蕾往虚空中的愤怒一击之后，一道黑影伴随着诡异的嬉笑声在庭院四周游荡，闪现。仿佛他无处不在，又无所不在。


    “这是代价——是小偷应有的惩罚!!!”那红黑条纹的黑影突然从虚空中闪现到了绫格蕾面前。


    “哈。”格蕾见他出来反倒发出了一声冷笑，讥讽道，“是予你的惩罚。擅自给别人的东西打上自己的印记（令咒）导致反被偷家还有脸怪别人。”


    “少了一半能量的感觉怎么样。多谢招待，小圣杯很好吃，黑泥魔力很足。”


    “!!!……小偷，小偷!!!”黑影的高声尖叫下，他的身周空气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仿佛空间都要被愤怒震碎。


    “太可怜了，啧啧啧，只会说这一个词吗？”


    “哦，我知道了，为庆祝你成功用上了壳子，送你一本小学生国语字典怎么样。免得出门就会被当成智力底下人士。”


    黑影被格蕾气到颜色都不均匀了，开始不停闪烁。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这么菜的吗？哇，你好弱啊，才几分钟你就坚持不住了。不如赶紧去死，把能量让给里面那个小姑娘，她可比你强多了。你这种又丑，又菜，还没用的从者，谁会期待你的诞生啊。你说对不对，安哥拉·曼纽。”


    “听说你之前创下了出场秒挂的从者坚持最短记录？怪不得爱因兹贝伦会气成那个样子——”


    格蕾向后躲过了黑影愤怒的一击。


    “都十年了，卫宫切嗣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你怎么还这么弱，这样下去，你怎么给士郎当后妈啊。我想想，当初卫宫切嗣是怎么拒绝你的。”


    “哦，某个人用着别人老婆的人格和躯壳，说着「只要许愿复活妻子，夺回女儿，就可以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了。」”


    “之后活生生被掐死了是吧，是吧，是吧。”


    “安哥拉·曼纽，你还记得自己的人格，自己的脸吗？一个连自身都不记得的存在，用着被愿望充盈着拼凑出的意志，即使出生了，那又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当初在火刑架上的愿望，不是早日去死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格蕾的身影同样在庭院中不停闪现，一边躲过攻击，一边不停的嘲讽。


    “我知道了，你的弱点在——”


    黑影突然闪现到了格蕾身后，跳跃着向绫辻的方向奔去。


    “诶呀……这就没办法了。”


    格蕾听着身后的动静闭上了双眼，下一秒——


    【elentaryydear（这是常识，我亲爱的朋友啊）】


    像电线，也更像触手上长着眼睛一样的七盏探照灯突然从格蕾的衣角下浮现。灯光穿透了虚空，打在了黑影身上，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真是太惨了。”不知道何时已经切换成了avenr状态的格蕾在黑影旁边蹲了下来，握着黑键东戳戳西戳戳，在试图挑开遮脸的兜帽无果之后，举起了剑柄，打算刺下去。


    见格蕾真打算刺穿心脏痛下杀手，黑影突然一阵蠕动渗入了地面之中，只留下了一个全身□□的小姑娘。


    “这真是，把烂摊子扔给我了。我想想，要把人送到哪里去呢……”格蕾用剑柄推了几下间桐樱发现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开始考虑她的去向，“有了，送去和士郎过家家吧。”


    “开门——”


    “卫宫士郎，有快递——”


    深更半夜，卫宫士郎被门口的一阵嘈杂吵醒，然后收获了一个只裹了一层被单的大礼包。


    “交给你了，正义的伙伴。”格蕾把人交到对方手上之后准备溜达回家，“嗯？你问为什么？这当然是因为这是她的愿望啊。你说是吧，间桐樱。”


    卫宫士郎怀里的少女睁开了眼睛，嘤咛一声，把自己埋在了他的怀里。


    “她现在无家可归了，要好好照顾她呦～”


    “诶？!!!那个……我倒是可以……那个，间桐樱学妹……”卫宫士郎有些无措地说道。


    “我愿意!”


    间桐樱欣喜地牢牢环抱住了卫宫士郎。


    很好，契约达成。


    随着两人许诺的正式成立，地脉的走向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整个世界的命运似乎迈向了另一条道路。


    ……


    哒，哒，哒——


    正在哼着歌走路回家的格蕾，却迎来了新的不速之客。


    红衣，白发，握着长剑。


    “呦，archer，这么晚出来散步啊。”虽是轻快的语气，但格蕾却站在了原地，握住了剑柄。


    “祂说祂很生气。”红衣青年冷然道。


    “原来是传话的狗。”格蕾迤迤然地拎起裙角原地转了几圈，把剑收了起来，“告诉阿赖耶，真的不爽就自己把我赶出去。”


    “哦？差点忘了，你们是单线程联系的。”


    “当祂的狗是不是很烦，没有休假，还要违心干活。要不要考虑跳槽。”


    “呀，真小气。你还醒着呢啊。”


    天空中突然降下了一道闪电，劈到了刚才格蕾站着的位置。


    “我可是合规进来的，英灵座上有着名号的灵基，这个世界安哥拉·曼纽免费送的身体。哦？”


    格蕾又跳跃着躲开了几道闪电，不过几次之后，她像厌烦了一样站在了原地等着祂劈下来。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是命运长河中存在的可能。你又是以什么名义惩罚我呢？”


    蓄势待发的闪电突然停在了空中，轰鸣了几次之后消散在了云端。


    “……唔。”红a突然闷哼了一声，“祂很生气，祂说……”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转述。


    “祂说，有你这么做ruler的吗？”


    “你是ruler（裁决者）？!!!你不是avenr（复仇者）吗？!”


    青年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无论是职阶间的感应，还是那种蒙尘的灵性与具有腐蚀性的魔力特性，眼前的少女从穿衣风格到行事手段无一不在说着她是与ruler相反的avenr。


    “呀，这就不好玩了。”


    在青年转述出，格蕾是ruler的一瞬间，格蕾眼底的瞳色开始在碧绿与暗红间疯狂跳转，但万幸的是闪烁了几次最终稳定回了绿色。


    “真——小气。”说着，她似踉跄又似跳舞一般，绕着红a蹦了几圈。用着介乎于撒娇和抱怨之间的语气说道：“明知道我不会让祂过来的，反正这个世界也只是xxx，我打包点食物带走又怎么了嘛。”


    “哦，差点忘了，你听不到。反正你回去也会忘掉这里的事的，不用在意。”格蕾看着红a皱眉试图听清刚才消音部分但反遭到反噬的状态，摆了摆手让他放弃。


    “居然没生气，看来走了。”


    格蕾等了一会见没有转达的消息，环境也一切正常，对此下了结论。沉吟了片刻后，在两人间画了个暂时性隔绝抑制力的法阵。


    “你看，反正你想要从过去否定掉自己获得解脱，你自己也证明了用价值与数量称量的裁决只会得到痛苦。现在甚至连名字和记忆都失去了，要不是这条线上拥有远坂凛，你连自己是谁，为了什么成为英灵都不记得了。不如为我效力，可能唯一的坏处是，见不到远坂凛？但是有记忆，有休假诶，有带薪休假!”


    格蕾在休假上打上了好几个重点。


    “卫宫士郎，这份邀请是认真的。有效期持续到这次圣杯战争结束。这可是难得的，来自一个世界的邀请。”


    “回见～正义的伙伴～”


    格蕾消掉了法阵，没有再管突然被发了offer（工作邀请）愣住的archer，向后面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走掉了。


    ……


    离天明还有两个小时，我想想，去干什么呢？


    有了，去柳洞寺打秋风吧。


    毕竟，偷的电也要上税呀，caster。


    开门，美狄亚。


    我来收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