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重生回到和渣受的热恋期

    发现自己渐渐失去自由以后,风鹤跟白朝辞闹过、争论过、甚至差点动手打人。


    可无论他怎样挣扎,男人都不曾改变过自己的思维。


    他对风鹤的掌控欲甚至是理性的。一个人能够生活在安全舒适度环境中,不用忧惧外在的危险,不必承担所有的风雨,不是很好么?


    白朝辞无法理解风鹤的反抗。


    他不懂得风鹤为什么会那么向往所谓的‘自由’。自己的一切算计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叛逆期的少年,限制着他的一部分自由,才能保障他绝对的安全。


    过分的自由就是危险,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


    只是白朝辞不明白,每个人、每一个健康的灵魂都是在风雨和挫折中生长的。


    就像他不理解风鹤每天拎着猫粮喂流浪猫,却从没想过带它们回家。


    “它们已经习惯了野外的生活,在笼子里关着反而是种折磨。”——风鹤这样说过。


    可惜,白朝辞的观念是绝对理性而残忍的,他宁愿风鹤在笼子里发疯,也不愿意放他出去受伤。


    只是他错估了风鹤的脾性、也低估了这个西北少年不驯的灵魂。


    温室的玫瑰虽然漂亮,可风鹤是在荒漠荆棘里热烈生长起来的,他不属于囚笼,也绝不会屈从于虚伪的温暖。


    爱意在一步步的算计中消磨殆尽,到最后,风鹤甚至拒绝同他说话、交流。


    后来那少有的几次亲密...风鹤又想起来白朝辞半跪在他脚边,沉默又固执地吻着他...


    白朝辞看似随和骨子里终究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可是那天晚上,男人却跪着,仰着头看他...


    似乎,企图从风鹤冷漠的眼睛里窥见一点点当初的依恋。


    那时候,有那么一刻,风鹤甚至从白朝辞的眼里看见了恳求...


    “有酒么。”风鹤停止了不堪的回忆,他有些痛苦。


    白朝辞退开身,垂眸打量着他,“怎么又要喝酒,上回醉得这么厉害...”


    “没,就是想喝点儿。”风鹤没有再坚持,不着痕迹地避开白朝辞探过来想抱他的双手。


    风鹤起身,“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小鹤。”白朝辞叫住了他,“学校的事...”


    是了,男人处心积虑这么久当然关心最后的结果是否让自己满意。


    风鹤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跟白朝辞对质的冲动,说,“徐畅跟我聊过了,可能...被开除吧。”


    少年眉眼低垂,孤零零站在原地有些失落似的。


    平日里浑身反骨动不动就暴躁发火的家伙,此刻倒像是淋了场雨后蔫哒哒的小雀儿。


    白朝辞不禁抬手,搭在少年的后颈,安抚似的摩挲着,“小鹤,如果你不想在学校的话,在家里学习也是一样的。”


    男人的温柔语调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可在风鹤听来却如芒刺背。


    “我可以安排家教老师辅导你。”见风鹤仍木着脸,白朝辞顿了顿,才说,“小鹤,如果你不愿意继续读书也可以来我公司。”


    “我永远是你的退路。”男人微微用力,将人抱住。男人的手掌轻轻拂过少年的脊背,“我们小鹤永远不用担心以后的事。”


    而白朝辞看不见的是风鹤冷若寒潭的眼神。


    “哥,我说过会改好。”风鹤面上冷漠,声音却软下来,貌似乖巧,“我...问不想被退学。”


    见男人沉默不语,风鹤咬咬牙,偏头,唇略略擦过对方的侧脸。


    风鹤压低了声音,有些委屈似的在男人耳边叹气,“忒丢人了。哥你帮帮我...”


    终究,白朝辞也没再多言。


    风鹤不知道他会否抬抬手放过自己,还是会狠着心,一步步落下又一枚棋子——一如过去那么多年,男人无数次的残忍谋算。


    但眼下,风鹤只能做到如此。他不再是十九岁那个恨不得成天跟白朝辞腻一块的傻子。


    蹭脸撒娇、亲亲抱抱...风鹤冷笑,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把戏...如今看来,真是难堪。


    如今他能做到的极限,就是在白朝辞抱他亲他的时候,不把他推开。


    耿晓满联系不上,学校那边的事儿也没有个定论。风鹤的坏习惯又有点儿翻了上来——他想抽烟了。


    又撕了根棒棒糖咬着,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喲怎么又吃上了,等会儿都要开饭了。”张贵英笑呵呵地上来收拾桌子,把风鹤踩过、摸过的地儿都擦了一遍。


    “都是些垃圾食品。”张贵英看似热心地说着,可眼底的神态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重新活过来这么些天,风鹤有个小习惯,就是喜欢观察人的神态。


    像是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一般,他发现许多人、许多事都跟自己十九岁时认为的不一样。


    上辈子他是把张贵英当成过亲切长辈的。这个女人总是一副唠唠叨叨的模样,嘴里碎得很,像极了奶奶成天念他。


    少年总是愿意轻信身边伪善的人,十九岁的风鹤也曾天真地以为那些善意都是真的。


    “行了行了,等着开饭吧啊。”张贵英又擦了擦风鹤脚踩过的地板,皱着眉嘀咕,“上哪儿野呢,这么脏兮兮的。”


    风鹤抬腿,架在桌上。少年嘴里咬着棒棒糖,混不吝地将双脚支在桌上,一双张扬的眼无所谓地耷拉着,要多混有多混。


    “诶哟,脏!”


    脏...张贵英总是这么说他。从他认识白朝辞那会儿,这人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乡下来的’、‘没文化’、‘野性子’...风鹤不用往深了猜,都知道张贵英——或者说这家里的人,上上下下,是怎么看他。


    “张姨,你跟白朝辞什么关系。”风鹤咬着糖,不经意地问。


    “白先生?”张贵英杵在原地,一时不太明白风鹤的意思。


    “你是家里的保姆吧。”风鹤终于肯抬眼看她,“他给你钱,你干活儿。”


    “啊,是这么说...”张贵英忽然有些不自在。在白朝辞跟前她能认清自己的地位,可在风鹤跟前,她没由来生出些的主人姿态。


    风鹤淡淡地盯着她,嘴里咬着糖棍有些含糊,搭桌上的腿慢悠悠地晃着,看着活脱脱一个小蛮子,“保姆,是做什么的?”


    张贵英:“啊?这个...”


    风鹤嗤笑一声,又问,“保姆是做什么的。”


    有那么一瞬间,张贵英从这个小蛮子身上,竟看见了白朝辞似的强势...


    娘喲,难怪都说一被窝睡的人,脾气会越来越像——张贵英仍旧无知,不过也不再执着地去擦拭被风鹤碰过的物件。


    风鹤叹了口气,要不是他正烦躁着无心理会其他人,他还真想一点点揭开张贵英那张虚伪的嘴脸。


    白朝辞发来一张威士忌的照片。


    “晚上好好喝一杯。”


    不知怎的,风鹤悟出了男人话语背后的暗示。


    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做过。


    夜里。


    风鹤在浴室停留了很久,镜子里,他的头发从银灰褪成了浅金色。他抬手将头发往后一捋,随意扎起来。


    几缕碎发散下来,白朝辞从身后抱着他,指尖绕了一缕少年的头发。


    “该修剪了。”


    风鹤听他这么说,又想起了男人站在窗边挽着袖子,一点点将玫瑰上的尖刺剪下来,将花束修理成满意的模样。


    “怎么一脸不高兴。”白朝辞亲了亲他的脸颊,爱恋交织着欲望。


    他揽过风鹤的肩,让人面对自己。


    风鹤就这样撞入男人幽深的视线中。


    在这事儿上,按照以往的记忆来说...风鹤应该更主动些。


    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吻上去。


    做不到...风鹤偏头,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仰头饮下,在酒意冲昏头的那一刻,他闭上眼。


    风鹤按着男人的腰,偏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