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重生回到和渣受的热恋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风鹤木着脸再一次拨通耿晓满的电话,然而对方似乎是气狠了,还是没接。


    风鹤不死心又打了一次,他俩从小没少吵架,不懂事儿那会儿打架也是家常便饭,也没见耿晓满生这么久的气。


    电话里再一次传来关机提示音,风鹤也有些来了脾气,烦躁得想骂人。


    卫生间外传来几声敲门声。风鹤顿时怒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警惕。


    “小鹤。”——是白朝辞的声音,隔着玻璃门听着温柔又低沉。


    可惜温柔背后是阴暗的掌控欲。


    “很晚了,早点睡。”


    风鹤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不耐烦地顶嘴,“知道了,啰嗦。”


    他如是说着,可后背上却凝了一层细微的冷汗。


    风鹤最害怕面对的状况,还是来了。


    十九岁的少年深爱着白朝辞,他们是亲昵黏糊的热恋期情侣——可二十九的风鹤,不仅对白朝辞罕见的主动撩拨毫无反应,甚至是抗拒反感。


    简而言之,现在的风鹤对白朝辞根本yin不起来。


    风鹤眉眼低垂,叹了口气。好在白朝辞在这方面倒不是主动的人,男人一惯沉稳得体,还不至于用低劣的手段勾引比自己小十岁的男友。


    虽然,十年后面对恨透了他的风鹤,白朝辞有过几次放下身段。甚至半跪着...以仰望的姿态亲吻过自己心灰意冷的恋人。


    风鹤拧开洗手间的门,卧室里的主灯都已经暗了下来,只有暖色的夜灯散发着暧昧微弱的光亮。


    不同于白朝辞内里的冷淡,他们的卧室布置得堪称温馨。家具色调都是软乎乎的暖黄,床头不合时宜地摆着一株小仙人球,风鹤手欠没少薅上头的软刺。


    在这些小事上,白朝辞总是很愿意迁就。


    男人端坐在米黄蓬松的小沙发上,面前一个精致可爱的冰激凌蛋糕,烛火的暖光照得人面色柔和。


    “过来许愿。”白朝辞从烛光中抬眸,漆黑如墨的眼底照应出风鹤有些怔愣的模样。


    风鹤走上前,犹豫了一瞬,还是坐在了男人身边。


    白朝辞身上是刚刚沐浴过后的清爽味道,男人神态慵懒,抬手搭在风鹤腰上,“怎么,不喜欢?”


    “没有。”风鹤极力忽视此刻正掌控着自己腰身的那双手,他没有挣脱的余地,“谢谢。”


    “嗯?今天这么有礼貌。”白朝辞一笑,两人离得近,风鹤几乎能感受到男人在轻笑时胸腔微微的起伏。


    风鹤闭上眼,陷入黑暗的十秒内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他真的很想回家。这是他十九岁唯一的愿望、也他余生唯一的愿望。


    白朝辞,放过我。


    风鹤睁眼,对上男人烛光下格外柔和的眼神。


    两人相视片刻,风鹤感觉到男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摩挲了一下。


    接下来,他们该接吻。


    可是风鹤已经十年不曾主动吻过白朝辞。


    他闭上眼,呼吸间感受到了男人的靠近。白朝辞的唇覆上来...


    熟悉又陌生的一个吻。


    在男人有些强势地咬着风鹤的唇,想要更近一步时,风鹤再也伪装不下去。


    他不着痕迹地偏过头,视线避开男人盯着面前的蛋糕。


    “再不吃化了。”风鹤像是馋甜食的小孩儿,注意力都被眼前精致的蛋糕吸引。


    白朝辞平复了呼吸,无奈笑了笑,捏了捏风鹤的后颈,“小混蛋。”


    “喏,尝尝。”风鹤举着叉子,喂了男人一口。


    “好吃么?”


    白朝辞向来不喜欢甜食,却微微颔首,“嗯。”


    风鹤一笑,男人洁癖严重,眼下吃了这么些东西等会一定会再去洗漱刷牙。


    他一面食不知味地吃蛋糕,一面等着白朝辞离开。


    果不其然,白朝辞看了眼时间,“好了,早点睡。”说罢,揉揉风鹤有些长长了的头发,起身去了洗手间。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风鹤第一次看见了些许希望。


    这是他第一次猜对了白朝辞...


    夜里,风鹤陷入了深梦。


    他站在一片荒芜之上,周遭的风景有些熟悉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风鹤不安地抬眼朝四处看去,隐约能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


    对方一步步走近,风鹤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很像白朝辞——但白朝辞不会这样憔悴,更不会露出这样绝望的眼神。


    男人的视线没有定格在他身上,而是透过他看向他身后——风鹤转身,眼前是一个无名的墓碑。


    “我已经赎过罪。”男人屈膝,半跪在墓前。他瘦的厉害,手指抬起时能清晰地看见手背上的青筋。


    “风鹤,但愿世上真的有地狱黄泉。”白朝辞说着风鹤听不懂的话,眼底阴气沉沉,“生前、死后所有的罪都要偿还干净...对么,小鹤。”


    风鹤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里,下一刻,他却怔在了原地。


    白朝辞不知何时手上握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自己的颈间。


    “白朝辞!”


    ...


    “小鹤,怎么了?”


    风鹤带着一身冷汗惊醒。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小鹤?”


    见风鹤不做声,白朝辞抬手想抱他。


    看见男人抬起来的手,风鹤眼前又闪过方才的画面,白朝辞的手很修长、很有力...握着刀的时候片刻犹豫都无。


    忽地,风鹤挣扎起来,一拳挥开了男人的手。


    “滚,滚开!”


    白朝辞罕见地愣住。


    眼前的少年所迸发出的情绪,是强烈的恨意。


    良久的沉默过后,危险的气氛唤醒了风鹤的理智。


    “做噩梦了?”


    风鹤平复了呼吸,缓慢地回过神。刚才只是在做梦,一切都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男人叹了口气,“什么梦,气成这样。”


    风鹤没有再拒绝男人的怀抱,他闭着眼,渐渐平复了心绪。


    他不知道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但无论是现实还是想象,白朝辞的所作所为都让人胆寒。


    他原以为自己的死亡已经是这段感情最为惨烈的收尾。


    “白朝辞。”


    “嗯?”


    风鹤停顿了片刻,还是问他,“如果...哪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


    男人轻抚着他脊背的手忽地收紧。白朝辞:“小鹤,你想说什么。”


    黑暗中,风鹤偏头努力想看清白朝辞的眼神,很可惜,男人的眼底的颜色比夜色更浓。


    他看不见白朝辞寒意森然的眼神。


    “谁也不能跟着谁一辈子吧。”风鹤自嘲一笑,“就算养只鸟,它也会有魂归大地的一天。”


    “别说傻话。”男人偏头吻了吻他的脸颊。


    白朝辞:“十九岁了还喜欢说孩子话。”


    “是么...”风鹤感到讽刺。其实,一直长不大的是他白朝辞才对啊。


    不愿意面对分离,用些手段就以为能万事顺意,无法接受任何事超出自己的掌控...


    长不大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啊,白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