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作品:《南风雾里》 陈粥微醺的眉眼呆滞地看着沈方易。
她张了张有些干燥的唇瓣, “沈方易,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低头一直看着她的人笑了:“草率了点是吗,可是话说到这里了, 总得有个总结,想来想去, 这是最好的总结了。”
陈粥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你这让人也太也没有心理准备了吧?”
沈方易:“那当我先预热,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成吗?”
她酒意显然没散,懒懒地伸着胳膊:“我先考虑一下吧。”
沈方易自然是知道, 现在她这个样子自然是做不下数来,于是说到:“行, 那你先考虑着, 我先订给你。”
“订给我?”
“嗯、订给你, 想什么时候拿走就什么时候拿走。”
“这么厉害呢。”陈粥眯着眼看着他,人还在沈方易怀里,“那我岂不是掌握主动权, 你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没有掌握过主动权。”沈方易转过来, 支着手看她,“粥粥。”
“嗯哼”。
她喜欢他用的叠音叫她,听上去有些宠。
“如果我们结婚了,我是说如果, 你要叫我什么?”
叫什么?陈粥想了想,不难想到的说:“老公?”
“嗯。”对面的人低低应一声,而后笑意从嘴角荡漾开来,混不吝地坏着:“真好听,再叫一次。”
陈粥明白过来,“沈方易你占我便宜啊。”
“怎么会, 提前预习嘛。”
“你就是占我便宜。”她伸手去捏他的脸,却被他轻巧的捉住手。
沈方易:“我都定给你了,你不亏的。”
“我亏!我大好年华,就谈过这么一次恋爱,就要跟你结婚,我亏大了。”
沈方易不由分说:“好巧,我也是。我们太般配了。”
“我觉得沈方易你变了!”陈粥没放弃,继续要伸手去捏他的脸,“让我看看你脸皮是变得有多厚了。”
沈方易笑着躲她,他手掌宽大,很轻易的就能交叉扣住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了,不闹了,出来一趟之后还觉得累不累?”
她摇摇头。
“精力恢复了啊?”
“还行吧。”
“心跳加快嘛?”
“有一点”
“多巴胺分泌旺盛嘛?”
“我感觉我还挺快乐的。”
“好的,你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
“准备好回家do i。”沈方易不由分说地拉她起来,随手拿过她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哎,哎,沈方易,你干嘛,你有毛病是不是。”陈粥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沈方易拉着往外走,她拽了拽自己的手,发现拉不住他,于是在那儿抱着包厢里的柱子,不肯走了。
“你这是干嘛。”沈方易回头看她。
“我觉得你有毛病,沈方易,你是不是这几年,憋出毛病来了。”
他微微低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她。
陈粥觉得他这眼神直勾勾的,把她从头看向尾,她于是红着脸,把自己的裙子压下去,“你看什么!”
沈方易一笑,走到她的后面,轻巧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她惊地撅起身子,手自然而然地就放开了那柱子。
于是他就乘人之危地站在那柱子面前,一边把她往外拥,一边走一边还低声在她耳边说,“我是有点毛病,不 do 就会死的毛病。”
他裹挟她往外走,脱了自己的外套,把她裹紧密不透风的怀里。
“色令智昏。”她只能这样骂他,听他把陈门锁上。
但真等她上了车,车子开始开起来之后,陈粥才发现,沈方易去的那条路,不是回她小公寓,也不是回他郊外的那个小宅园,去的竟然是那家酒店。
“你怎么带我去那儿啊。”陈粥望着车窗外零零总总倒退的景致,不由地出声到。
“你不是说,定了那三十年的酒店,很浪费吗。”沈方易没喝酒,轻巧地带着方向盘,在夜里驱车,四方八稳,“我想了想,那也不能浪费,总要去住住。”
“那你取消嘛。”陈粥手指搓着安全带,还在为即将而到来的一场“混战”担心。
去酒店也行,总比拉她在车里好。
她是红着脸在那儿说的。
沈方易好似能看穿她一样,在红绿灯停下来的地方,回头看他,还轻笑一声。
他那点笑意在靡靡夜色里荡漾开来,化成一道浓浓的蜜。
陈粥警惕地问到:“沈方易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就喜欢看我局促的样子。”
“是,很可爱。”他也不反驳,趁着停车间隙,回头说到:“钱都付了,哪有拿回来的道理,要是不去住,那才亏,是不是?”
他的手穿越半明半暗的光线而来,落在她的掌心上,而后五指一拢,把她的手掌包裹进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头来问她,那双深情眼柔柔的递上来,眼里带着浓情蜜意。他问是不是的时候,不像是在问这个事情本身,而像是在问她今天是不是要去,是不是要跟他做那样的事。
她的脸更红了,吞了吞口水,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才胡乱地要去开车窗。
她还没有在黑夜里找到开窗的关键,车窗就自动地被摇了下来。
她这才得到了新鲜空气,却听到身边的人轻声说,“慌什么。”
随后车子才缓缓启动,她转过头去,看到沈方易挂着点坏笑,她从前面的后视镜里找到他的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等到了酒店之后,跟陈粥以为沈方易会直接带她去办入住不一样的是,酒店大厅里已经等了不少人,这其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个西装革履的人看到他们进来后,走过来友好地伸出手,“沈先生,您来了。”
而后他的眼神看到跟在沈方易身后的陈粥,于是礼貌地问到:
“这位是——”
“我太太。”沈方易牵过她的手。
陈粥疑惑转向他,谁是他太太了,越发没脸没皮了。
他不解释,只是牵过她的手动了动,引她到前面,“事实上也是这次,你们的买主。”
对面的男人反应过来,连忙迎着他们进了贵宾接待室。陈粥进去之后发现,屋内熏香淡淡,上好的普洱刚刚沏好,一看就是打听过沈方易喜好的。
而后那个领头的人拿过来一份文件,礼貌又很谦卑的递给陈粥,“劳烦太太了。”
陈粥只得礼貌接过。
“那、两位先看,看完了再叫我。”对面先行离开。
等人合上门出去后,陈粥再也不能控制的把东西拍到沈方易面前。
“沈方易,你搞什么,你不是说,不是说带我…..”
后面几个字,她迟疑的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的贵宾室,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在那儿搭着茶杯盖子呷着茶:“还说不要,我看你惦记的很。”
“你……”
“普洱不错。”他放下茶盏,把另一杯推到陈粥面前,“太太请喝茶。”
“谁是你太太。”陈粥剜他一眼。
“这茶真的不错。”沈方易重复了一次。
陈粥将信将疑,茶味清香,她喝了酒特别想喝口茶散散酒意,觉得有些口舌干燥,呷了一口,的确不错。
但她依旧高傲地拿捏着架子:“还行吧。”
沈方易看她那外强中干的样子,嘴角一弯,把手边的合同递过去,“看看,这个酒店,合不合适。”
“什么合不合适?”陈粥拿了合同倒了一眼,等到她看明白了后才反应过来,“乖乖,沈方易,你买这个酒店干什么?”
“你不是说,付了三十年不划算嘛,我想了想,如今你回来了,再付钱,的确不划算了。”
“花上百倍的钱买下来就划算了?”陈粥没理解沈方易这个思路。
而后她转念一想,“不对啊沈方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他伸手搭过她的腰,把激动的人往自己怀里带,转带着让她的手也靠在他脖子上,点了点她鼻子上的那颗痣,“离开你的这些年,我也没闲着。”
他浅浅地解释道:“我虽比不上从前,这些年下来手上还是有些余钱的,这酒店,咱得买,后街就要拆了,那儿要建个科技交流中心,最近的新城建设方向陈老师知道的咯,稀缺性就是永远的财富,再说了,他们给的价格,真的很公道。”
他用“陈老师”称呼她,抬着她作为咨询师的“荣耀。”
陈粥抬抬眉,“这么稀缺,那人能便宜卖给你嘛。”
“一年前就签了合同了,预付款都打了,他们反悔的话。”他思量着,也学她那样挑挑眉,像是老狐狸一样,明明得了便宜语气里却还要带点同情,“可是要赔一大笔钱的,不划算的,还不如卖给我。”
“奸商!”陈粥这样判断他,“你这个大奸商。你是不是很早就有预判了,人人都以为这一块地方是被放弃发展的,所以市场估价不高,你早早就抄人家地盘,还在合同上做手脚,让人家反悔不得,你可真是个大奸商。”
陈粥在那儿摇头晃脑地戳穿她。
“陈老师不礼貌了。”他敲敲她脑袋,“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
“养什么家糊谁的口。”
“你说养什么家糊谁的口,还不是养我们的小家,糊你这只大貔貅的口。”
“好难听啊沈方易,什么大貔貅啊,听上去就长得很难看啊。”
“人家是神兽,招财的。哪里难看了,很威风的。”
陈粥幽幽的白一眼:“我威风吗?”
沈方易眉眼一抬:“还行。”
“你要死了。”她阴测测地勾着龙拳。
一拳出去,他轻易化解,大手一握,把她毫无尊严地转了个面,抱紧怀里,握起她的手,“快点的。等会人进来了,发现我们非但没签字,还玩起闺房之乐,会让人误会的。”
“谁跟你玩什么闺房之乐了…..”陈粥试图挣扎。
“陈老师,麻烦您发挥一下专业性。”他握着她的手,自己却一点都不专业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着蛊话。
耳朵不由自主地就泛红。
“哎呀签字就签字,你出卖什么色相。”陈粥懊恼地拿过,“签就签。”
随即刷刷刷地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不再看看条约,评估评估风险?”
“切,您苦心积虑要这地方要了一年了,我看再多也没用,您想给我盘什么陷阱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我能有什么话语权呢,左不过就是签上自己的大名罢了。”
她站在那儿,说着酸话。
沈方易在那儿低笑,“瞧瞧,好心送东西给人家,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挖苦你。”
他合上合同,眯着眼睛微微仰头看着她,一只手肘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另一只把面前的人往自己怀里带。
陈粥被他一拉,跌进他怀里,她胡乱挣扎要坐起来,却被他轻易摁住。
“沈方易你干什么。”
他低头笑意盈盈:
“粥老板,带我去看看,你的顶楼套房,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