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作品:《傅家千金狗腿破案日常》 “傅宁珞!傅宁珞!”
傅宁珞还没说什么,卢景生就先不快了,“你家里人就是这么对你大呼小叫的?”
“你就当他是青蛙叫呗。”
傅宁珞今日心情好,不乐意计较这么多。
“你往里躲一点,别让人看见你。”
卢景生靠着墙角坐,心里吐槽自己真变得见不得人了,可看着小姑娘眉开眼笑的样子,他又什么气都没有了。
傅宁珞把窗打开一半,“大早上来我院子做什么?”
被傅宁珞院子的王婆子拦在院子门口的傅宁恪看见她,立马推开王婆子往里走。
傅宁恪继承了父母双方的长相,清俊有余,却少了些神采,此刻一脸怒容,那份俊容都打折了几分。
他怒气冲冲的,杨氏拉住他劝说:“相公,你好好和珞儿妹妹说。”
“大嫂,傅宁珞惹了多大祸啊,你还和稀泥。”
杨氏咬着唇角,“大妹!自家人怎么叫和稀泥,好好说话不成吗?非要看见相公和二妹吵起来你才开心是吗?”
“大嫂!”傅宁舒一脸羞恼,跺了跺脚说不出话来了。
傅宁恪却拂开杨氏,径直往里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傅宁珞那丫头是一伙的,什么都向着她说话,连是非曲直都不分了。”
他看向傅宁珞,更是怒气勃发。
“傅宁珞,你平日里在家霸蛮就算了,现在还在外惹事,插手爹的公务。爹真是宠你宠的没边了,就为了给你出气,把衙门里的人都赶走了。人家现在走投无路,都闹到家里来了,跪在外面求我们家放过他们,家里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
傅宁珞蹙眉,被赶走的衙差找上门了?
“傅宁珞,娘让你去给人家道歉,你还不快出来。”傅宁舒眼里带着幸灾乐祸。
傅宁珞没理她,径直吩咐王婆子:“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
等王婆子走了,傅宁珞就下了逐客令:“我要换衣服,你们出去吧。”
说完就把窗户关了。
外面三人面对着就这么关上的窗户,傅宁恪和傅宁舒气的脸都绿了,杨氏却面无异色,还劝着二人出去等。
等三人一走,卢景生就出声了:“你这大嫂还挺明理的。”
傅宁珞悠哉悠哉的剥南瓜子吃,哪里有换衣服的打算,还悠闲的聊着家常。
“杨菲也是徐州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小就精心教养,她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非看上了傅宁恪这张脸,当初她和我交好,我劝了她两句,她不听。”
“傅宁恪以前有喜欢的人,只是他眼光也不行,喜欢的那女子带刺,他被棒打鸳鸯了,后来他不情不愿的娶了杨菲,杨菲受了不少气,偏就是一心落在傅宁恪身上,你说她是不是笨。”
卢景生听的一乐,很少见她这么直白的吐槽一个人,看来她还挺喜欢杨氏的,只是恨铁不成钢。
“你没帮杨氏?”
“傅宁恪那人……啧,我越帮她,她越不讨好,但她又硬不下心和那两个站一队,弄的自己为难。”
卢景生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姑娘暗地里没少帮杨氏,只是面上不对人家好罢了。
“你又不是另外娘生的,你兄长和长姐为何对你有敌意?”
傅宁珞撇撇嘴,透着嫌弃:“大概是嫉妒吧,听我爹说,他寒窗苦读十几年,考了好几次才中,那时候他在京城科考,和他们两个相处的少,后来我爹考中进士后,就把他们都接到京城来了。”
“我爹心里愧疚,很疼他们,然后我就出生了。我爹忙,但回来以后总会看看我,后来我偷偷陪我爹去外地上任,经常帮我爹做衙门里的事,他们觉得我爹偏心我,所以不忿。”
傅宁珞说的平静,卢景生却心疼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用觉得愧疚,该你的就是你的,下次他们再敢不逊,就把他们丢出去。”
傅宁珞咯咯笑,“他们不敢,我要是不在院子,他们都不敢进来,我真的把他们丢出去过。”
聊了两句家常,王婆子来回话,傅宁珞依旧只打开了半扇窗,听她说。
“姑娘,外面跪了五个男的,说是以前在府衙做事的衙差,被您和老爷赶出去后,五人去其他衙门找事做都被拒绝了,说是您和老爷授意的,他们走投无路了才来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以权压人,放他们一马,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养活,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知道了,管家在哪儿?”
“在夫人那儿,等着您出去呢。”
傅宁珞便让王婆子下去了,想了想,她拿了纸笔出来。
卢景生看她不着急出去,反而写起信来,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由笑道:“我怎么看你胜券在握了?”
傅宁珞边写边喜滋滋道:“小瞧我了吧,我现在可是大有长进了。这五人确实是被我和我爹赶走的,但我爹这人有一个优点,特别谨慎,这五人犯过事,我爹手里捏着他们的犯事证据呢。”
“这五人才被赶走几日,我爹还特地多发了两个月月俸给他们,怎么可能揭不开锅。”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京城衙役制度在改革。以前衙役都是各衙署自己招纳,只要衙役们犯的错不是很大,不会留底。前日我爹上了奏折,先试行京城衙役管理制度改革,以后衙役们也会有考评,还设置投诉制度,一旦证实都会记录在册。同时他们的月俸和奖金都会上涨,每月还有武术文化指导。”
“若是他们真的去了其他衙门,其他衙门会到府衙核实他们的情况,之前我爹在朝上没有把他们的事全抖出来就是放了他们一马,现在他们把事情闹大,以他们犯的错,连给商户干活人家可能都不要。”
卢景生对傅文清提出的衙役制度改革比较有兴趣,可现在不是细聊这个的时候,他侧头去看傅宁珞写的什么,一看之下有些惊讶,“你要把外面五人交给旁人处理?”
傅宁珞点了一下头:“这五人不会干不讨好的事,我怀疑他们可能是受了指使,得盯着点把背后使坏的人找出来才行。”
“我爹衙门里来了个司法参军事,名叫白原,我爹说他不错,想往少尹培养,正好趁这个机会试试他的能力。”
卢景生就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真要试人家的能力,还指点这么多,对方要是再做不好,那就不是能力不好,是蠢了。
“你让人家去大理寺上公堂解决,你确定大理寺会接?”
“会的,李大人和我爹较量呢,他不接岂不是认输?再说了,大理寺不接还有刑部,这两家要是都不接,我爹在朝上提一句,皇帝肯定不满。”
卢景生看她什么都想到了,对朝廷之事也能说道说道,心里与有荣焉。
写完要交代的事,傅宁珞出门了。
郑氏就站在庭院里等着她,一看见她出来,就怒道:“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出去道歉!”
傅宁珞垂下眸子,福了一礼,“道歉只会显得我们心虚,您放心,我会让人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郑氏讥诮:“是把人打个半死扔出去?还是跑出去和人大吵怒骂?这里是京城,不是徐州!还嫌不够丢脸是吧。”
“你立马去给人赔礼道歉!何管家,去账上支二百五十两银子陪给人家,让他们不要再闹下去了。”
何管家就要去照做,还没走呢,就听见自家三姑娘淡淡的声音响起:
“何管家,你觉得你自己够不够抵这二百五十两?”
何管家脑门冒出细密的汗珠,老爷一年的俸禄也才这么多,打死他都不够填补着二百五十两啊,可夫人的话,他也不得不听啊。
何管家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姑娘,夫人,老奴……唉,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夫人见自己的命令竟然被违抗,勃然大怒:“叫你去你就去!到底还知不知道谁是主子!”
傅宁舒忙握着她的手安抚:“娘,您别生气了,她忤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值当为这样的不孝女生气。”
“还是舒儿你孝顺懂事,不像有的人,生下来就是讨债的。”
傅宁舒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软和话平息了傅夫人的怒火,这才道:“何管家,你就别惹娘生气了,赶紧去账上领了银子把外面的人打发了吧。我们一家初来乍到,名声最要紧,万不能再让人闹下去了。”
何管家看着自家三姑娘没动,一直任由她们说的傅宁珞神色平静的开口:“你这么能,那等爹回来,你自己去和他交待,你让何管家给的银子,二百五十两,你赚回来过一两么?”
“你!”傅宁舒气的胸口起伏,说不出话来。
傅宁珞不再看他们,径直和何管家说:“你觉得你应该和谁交待?”
那当然是老爷了!
他的卖身契在老爷手里啊!
何管家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傅宁珞,擦了擦额上的汗,行礼道:“请姑娘吩咐。”
傅夫人见此,气了个仰倒,一个趔趄,差点晕了过去。
傅宁舒和傅宁恪脸色发黑,咬牙切齿道:“何管家!你竟然敢陪着她胡闹,等爹回来,非得要你好看。”
何管家却镇定下来,若只是后宅之事,他可以听夫人的,但要是外面的事,听姑娘的不会错,老爷就没因外面的事狠罚过姑娘。
傅宁珞不想让这些人影响自己的心情,把信交给何管家:“去府衙找白参军,把外面的事告诉他,他如果主动应承下来,你就把信交给他,如果他没有表示,你再回来找我。”
何管家应了,从后门出去了。傅宁珞也没留着等挨骂,福了一礼,转身回自己的院子,这态度把郑氏三人气的又是一通训斥。
傅宁珞当没听见,进了屋又是笑呵呵的样子了,卢景生没听到院外的争吵,还关心衙役制度改革的细节,见她回来,就问道:“给衙役们涨月钱,钱从哪里出?国库户部同意吗?”
“不同意,所以我爹应承了今年京兆府的税收至少涨两成,从这些里面出。现在算是国库垫付。”
两成可不少,卢景生都为傅文清感到压力大。
傅宁珞也很担心她爹,一上来这么大手笔,但其实这改革很有必要,衙役是上面决策的执行者,直接面对百姓,他们的俸禄不高,所以经常需要收打赏,可一旦收打赏,就不可能保持公正。
衙役们不敢得罪权贵,就会压榨小商小贩和平民百姓,要整顿京城风气,既要顾上,也要顾下,上面暂时啃不动,只能从下来了。
她爹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不是想要做个样子的,他有他的理想抱负要实现。
“武术和文化指导呢?”
“府衙会组织课程,请各衙署的官员们,书院的先生们教导,也会在衙役中选优秀人员给予名号,请他们指导,目前只有一个方向,具体的制度细节还在制定中,衙门里人手不足,我爹忙得不可开交,如果这个白原能担当一面,我爹就可以卸下一部分事情了。”
聊完衙门里的事,何管家回来了。
“姑娘,白参军已经把那五人带去大理寺公堂了,韦理正审的案子,按您的建议,让那五人去给孤儿寡母耕地修屋,罚期半年。”
傅宁珞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让管家下去,管家又说了:“小的回来时碰见李大人了,李大人说有案子了,让您去一趟老爷衙门。”
等管家下去后,卢景生就笑道:“你还挺忙的。”
傅宁珞昂着头,很骄傲,怕自己走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特地把水碳吃的都准备齐了,临走之际还交代:“你快帮我爹想个方案,怎么才能不加重平民负担的情况下多收些税费回来。”
作为伤患不能多动弹的卢景生一口应下来,不说作为师兄,师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就说这样利国利民的事他也乐意干。
卢景生不入官场并不是说他没有一颗报效国家的心,只是因为官场是非多,权谋算计算到最后没有几个能不落一身黑的。
现在他只需要躲在背后提提建议,再好不过了,而且他也爱做有挑战的事。
傅宁珞正是知道自己师兄这毛病,所以才交代这事,好让他养病没那么无聊。
到了府衙衙门,傅宁珞才发现韦涧素,源宗裕和源江婉还有楚芸都在,这是都来给她爹干活了?
源宗裕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此次案件由刑部和大理寺协同府衙办理。”
傅宁珞挑眉,三司会审把御史台踢出去了?
傅宁珞忍不住发笑,不知道御史台的大人们是何感想,傅宁珞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案子,昨晚她爹是在衙门里睡的,到现在都没回家。
不仅她不知道,韦涧素等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大案令他们三家衙署一起查案。
一群人等了一会儿,傅文清才领着白原进来了。
傅宁珞今日心情好,跳过去就喊了一声:“爹!”
还主动帮忙结果她爹手里厚厚的一摞册子。
傅文清一大早忙的晕头转向,看见女儿乐滋滋的笑容疲惫感一扫而空,“今早家里的事处理的很好,待会儿奖励你一个元宝馒头。”
傅宁珞听到馒头两个字就想吵架,可顾及着有外人在场,吵起来不好看,哼了一声道:“我不吃馒头了,我有钱,要回家吃好吃的。”
“你哪儿来的钱?”傅文清吃惊的问,不会是拿了他的私房钱吧?
傅宁珞一看他戒备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老爹想什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小瞧女儿了吧,我一大早上抓了一篓鱼,卖了一贯钱呢。”
傅文清头疼,不管她了,说起正事。
事情要从昨日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