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作品:《傅家千金狗腿破案日常》 傅宁珞一行三人和安县令等人快马加鞭到了京城。
安县令带着人回县衙,傅文清三人则往驿站而去。
“爹,咱们什么时候去赁个宅子?”
“你有空去牙行问问,早日找到的宅子定下来,常住驿站也不方便。”
傅宁珞颔首。
京城十分繁华,路上人流不息,
三人牵着马往驿站而去。
京城最大的驿站叫都亭驿,专门招待来京的官员,只要不超过份额,可以免费吃住。
到了驿站门口,三人就看见门口旁蹲着一个小少年,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袄,抱着一个大包袱,视线就看着路上的人群,看见三人,他立马站了起来,“师父!”
三人吃了一惊。
“小池子?你怎么来了?”
这小少年正是傅宁珞的徒弟卫池,小名小池子,才十一岁,此刻本应该在徐州读书才是,怎么包袱款款的来了京城,莫不是徐州出了什么事?
小池子欢喜的抱着包袱跑到跟前,伤心道:
“师父,您进京了都不和我说一声,是不是不要小池子了?”
“胡说!你是我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你师娘!”
傅文清听得额头突突,他差点就听成娘了!
他抬手就给了女儿一个栗子:“再乱用词就抄礼记一百遍。”
傅宁珞消停了,三人带着小池子进了驿站。
四个人三间上房,李松泉和小池子一间,傅文清和傅宁珞各一间。
京城来往官员众多,驿站的房间紧缺,要不是傅文清如今成了京兆尹,否则四人只能要到三间普通房。
洗漱完,四人聚在傅文清房间说话,主要是问小池子徐州的情况。
小池子简单说了他们走后的事情。
新刺史已经上任,接受了所有事物,令傅文清开心的是,新刺史还是按照傅文清年前做的规划实施,并没有大刀阔斧的改动,但调整了一些细节。
傅文清十分开心,他忽然调职,心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州里的发展,原本他做了许多筹谋,只待安排下去,今年的工作就能开展了,现在虽然不能自己执行,可有人接着他的想法做,无疑让他放心许多
说完正事,小池子憋笑道:“师父你不知道,你走后,陆二哥他们跑到院长家里说要辞学,闯荡京城,院长和陆伯伯说他们要上天,把他们都揍了一顿。”
听说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被揍了,傅宁珞顿时大乐:“你陆二哥也挨揍了?”
“陆二哥被打的最惨,他还想悄悄收拾包袱跑,被陆伯伯抓住,说除非他考试考到甲,才信他来京城读书的话。”
傅宁珞幸灾乐祸,她和陆二认识十年,这家伙读书每次连乙都考不上,还甲,真好这样,这辈子可能都来不了京城。
傅宁珞为自己做好的小伙伴默哀了两息。
说完徐州的事,小池子不好意思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师父,我想跟着你。”
傅宁珞略思索了片刻就同意了,小池子是被傅宁珞和他义父刘仵作救下来被拐卖的孩子,后来跟着他义父学了仵作之技。
刘仵作去年去世了,离世之前把这孩子托付给了傅宁珞,如今她家要进京,他一个人再回徐州也举目无亲。
“那你就先留在京城吧。”
小池子欢喜的点头,又问:“师父,你们怎么比我还晚到?”
“路上遇见了一桩案子,耽搁了一两日。”
正说着,驿卒端了饭菜上来,傅宁珞看了看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色的家常菜和蛋花汤,立马要跑。
“爹,我和小池子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赁下来,你们自己吃吧。”
傅文清知道她想出去吃小吃,应下了,只是交代了一句早点回来。
傅宁珞忙点头,丢下一句“回来给您带好吃的”就带着徒弟跑了。
却没想到,等他和李松泉从吏部报备回来,一大一小师徒俩竟然还没回来。
傅文清也没叫晚食,他闺女说了的,会带好吃的回来,他女儿可比他会吃。
这一等,天都快黑了。
李松泉陪他饿着肚子,不敢多言。
太阳落山时分,一大一小回来了,鬼鬼祟祟地往驿站跑。
傅宁珞手里抱着食盒,边跑边小声叮嘱:“别和你家大人说漏了嘴,不然你师父就要被打死了。”
小池子还只是个单纯的小少年,没干过什么坏事,也不会撒谎,听到这话心里慌。
“师父,我不和你吃饭了,我回房睡觉。”
傅宁珞:“……那你去吧。”
小池子就飞快跑进了自己和李松泉的房间,钻到被子里装睡。
傅宁珞抱着食盒去了厨房。
驿卒看见她,忙放下了手里的菜刀:“傅姑娘要热菜?交给小的就可以了。”
“我自己来就好,狱卒大哥,劳烦再帮我炒几道小菜。”
傅宁珞走到一口空锅前,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来一盘鱼……
正准备在另一口锅炒菜的驿卒瞥眼看到:?!!
鱼身上怎么还缺了个口子??!
傅宁珞的注意力还在鱼身上,没有发现驿卒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拿了双筷子,把鱼翻了个个,然后移到驿站的干净盘子里,再把汤汁重新淋到鱼身上,稍加掩饰之后,竟然完全看不出是用过的。
看着她这一番操作,驿卒深觉自己长见识了,这么好的技巧,或许他以后也用的上。
弄好鱼,傅宁珞又把几个油纸包拿出来,将买的小吃蟹黄饆饠、樱桃饆饠和羊肉馍馍拿出来热好,这用盘子盛起来,带上驿卒炒的菜,准备去告罪。
到了傅文清的房间,傅宁珞空出一只手推开门,门才打开,就看见她爹正板着脸盯着门口。
傅宁珞笑脸一滞:“……”
李松泉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却猛给她使眼色。
傅宁珞递给他一个安抚的视线,然后欢天喜地的喊道:“爹!女儿回来啦!”
傅文清:“……”
李松泉被她这欢快的语调惹得绷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傅文清也差点绷不住,但他意志力比李松泉强太多,所以只嘴角抽了抽,完全看不出来他想笑。
傅文清一拍桌子,指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出门前是怎么交待你的!你看看外面的天色,心里还有没有你爹了!”
害他饿着肚子等,差点就等不下去了。
傅宁珞忙把托盘放下,然后走到她生气的老爹身后殷勤地按肩。
“老爹啊,女儿的心里都是您!可惜不能挖出来给您看,但您要相信女儿,您看,女儿的眼里除了您,没有别人了!”
傅宁珞把脸凑到前面给她老爹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倒影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傅文清终于绷不住了,嘴角扬了扬。
逗好了老爹,傅宁珞乖巧的将带上来的吃食摆放出来,招呼道:
“爹,您快吃饭吧,别说女儿不心疼您,女儿专门带了酒给您。”
傅文清早就看到酒壶了,再没多大情绪了,接过女儿斟的酒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尝完他皱了眉。
“怎么是果酒?”
“果酒后劲小,适合小饮。”傅宁珞面不改色的解释。
傅文清眉头却并没舒展,他不喜欢果酒,他闺女是知道的,既然特意带回来哄他,又怎么会买不讨他喜欢的酒?
可酒有问题他也检查不出来。
想了想,傅文清拿筷子把鱼翻了个个,见上面缺了一块,脸色唰一下就黑了下来。
他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果然是吃剩下的!”
看着缺了一个口子的鱼,李松泉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是痛苦。
傅宁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暗道自己倒霉,但还是睁着眼说瞎话:
“爹,这不能怪女儿,女儿去酒楼帮您打探消息,点了一个鱼和一壶酒,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好,才特意带回来给您尝尝的,您还怪女儿,女儿可太冤了。”
说的真诚可怜,傅文清却一个字都不信,让李松泉去隔壁把小池子叫来。
躲在被子里的小少年被拎了过来,像犯了错的鹌鹑缩着脖子站着。
傅文清:“老实交待!你师父去的哪家酒楼?干嘛去了?”
小池子看了自己师父一眼,不敢说话。
“再不说,连你一起罚!”
小池子脖子缩的更短了,他家大人看着脾气好,对他师父也不会下重罚,可对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小池子不敢再瞒着了,“我和师父去看宅子,看了几处都没有合适的,就去西市逛街。街上有人说雀枝楼的花魁今日兴致好,不仅歌舞,还邀请一人吃最好的酒席,师父就去了。”
“去了之后,花魁要看诗词才华,师父写了一个谜语递上去,花魁就没看上师父,师父说来都来了,顺便打探一下消息,于是又叫了一个侍酒女,那个侍酒女很贵,师父花了很多钱,点的酒她不爱喝,点的鱼也吃不下,就带回来了。”
傅文清气得胸口疼。
“你师父花了多少银子?”
小池子又看了自己师父一眼,嗫嚅了许久,弱弱道:“花了六两。”
交代完,他就忙不迭的缩着脖子跑了,再待下去,他就被牵连呐!
听到这个开销,傅文清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气晕过去,张口就骂:“宁珞儿!你个败家子!你爹我都是被你吃穷的!”
败家子一顿饭就吃了他近二分之一的俸禄,可肉痛死他了。
傅宁珞也生气了:“爹你没良心!要不是为了给您打探消息,女儿也不会要侍酒女,不要侍酒女就不会花这么多银子,也就不会被雀枝楼这个奸商坑!您还骂我,我可怨死了!”
说来傅宁珞也确实冤,谁让雀枝楼的这消息这么诱人,能白吃白喝,还能看美人,傅宁珞自然颠颠去了,其实不止她,还有不少人也被诱惑去了。
去了之后才知道,要得花魁青眼还得写文作词,傅宁珞信心满满的出了一个谜语,花魁说下里巴人,毫无文采……
换做其他人,早羞愤离开,傅宁珞不,她想着酒也点了,菜也上了,不能浪费了,正好帮老爹打探一下消息。
于是叫了一个侍酒女说说话,打听京城里的消息。消息是都打听到了,哪知道付钱时才知道自己被坑了,那侍酒女不简单,是楼里弹琴弹的最好的,平日里要价十两,这次看在没弹琴的份上,要价五两。
一个侍酒女,一壶酒,一个鱼,整整花了傅宁珞六两!身上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
傅宁珞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想着第一天进京,非得把这酒楼给掀了。
傅文清被她的大嗓门吵的头疼,这败家子别的没有,一张嘴比谁都厉害,就跟那凶巴巴的大白鹅一个样,逮着人就啄,他可吵不赢。
关键是他嫌传出去丢人!
傅文清按了按眉心,不想吵了。
见他不追究了,傅宁珞才呼出一口气坐下来,说打探到的事情。
“据那侍酒女说,陛下支开了大理寺的几个实干人才给您腾地,您可要好好干,不然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傅文清额头挑了挑:“慎言!”
“您真是的,女儿又没说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
“行了行了,不说了行吧。”
傅文清简直恨不得把她嘴缝起来,这丫头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张了一张嘴。
“女儿还听说,这已经是陛下上任后换掉的第三个京兆尹了,听说前京兆尹只是大年初一礼节不周,冒犯了圣架,就被皇帝调去外地了。上一任则是被皇帝赶回家种番薯去了。您要是干不好,估计也得回家种番薯。”
傅文清一个栗子敲在了她脑袋上,“你懂什么,冒犯圣架只是陛下找的借口。”
“那真实原因是什么嘛?”
傅文清就叹气,这事其实还是先帝时期遗留的问题。
先帝后期朝政混乱,各方势力角逐,动荡不堪,最后让一个没能力又怕事的人当了京兆尹,于是京兆府断案大权旁移到了大理寺头上。
这两年皇帝一直想要恢复本朝鼎盛时期的盛况,于是提拔了不少贤能。
被换掉的京兆尹原本也很清敏能干,但任职京兆尹后,却变得宽和谨慎,并没有带领京兆府恢复以前的荣光。
“京城富贵豪强多,纨绔子弟更是不少,京兆尹要是不下手狠治,百姓也很难往上告,大理寺管刑案多,民生案子也顾不过来。陛下爱民如子,自然不满这些士族猖狂,也不想大理寺权利太大,这才找由头把人换了。”
傅宁珞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不由感概官场难混。
傅文清已经习惯了这些,解释清楚后又问道:“还打探到什么了?”
傅宁珞同情的看过去一眼:“据说自从陛下调您做京兆尹后,府衙的人知道您是个寒门子弟,孤身在朝后,都怕跟着您,所以都跑了,如今衙门里的人手还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
傅文清目瞪口呆,还没上任,班子就先散了?
……
第二日一早,傅文清和李松泉去上朝面圣,只待走完这最后一个流程,便能正式去府衙上任了。
此刻还没到时辰,众官员在偏殿等候,看见傅文清进来,屋子里一静,众人虽不认识他,可他穿的是三品朝服,又是个四十岁的陌生官员,消息灵通的立马就猜出他的身份了。
众人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团团行礼的傅文清,有脾气好的含笑回应,有看不上傅文清的冷哼一声没给好脸色。
傅文清也不在意,见完礼就和李松泉找了个位置坐下。
时辰一到,众人纷纷去大殿上朝,傅文清和李松泉留在偏厅等候皇帝传唤。
没等多久,就听到了大殿方向传来尖细的喊声,傅文清整整官服,带着李松泉上了大殿。
“臣,前徐州刺史,现京兆尹傅文清,叩见陛下。”
“微臣前徐州司兵参军,现京兆府司兵参军,李松泉,叩见陛下。”
“两位爱卿请起。”
等两人起来后,皇帝才笑道:“傅卿任职徐州刺史不足三年,却能让一州财政翻倍,百姓安居乐业,辖内不曾出过一件冤案,民间没有丝毫怨声。爱卿就任京兆尹,可要一如既往好好做啊。”
这是提醒傅文清不要和前任京兆尹一样了,不然天子一怒,他可能真要回家种番薯了。
傅文清忙表了衷心:“陛下圣言臣铭记在心,定然不会辜负陛下期望。”
“退下吧。”
傅文清退回大臣队伍中间,李松泉退出了大殿。
等傅文清才站好,一个年轻官员就站出来奏事了:“启禀陛下,日前蓝田县报上来一桩命案,多日悬而未破,您看是让臣大理寺派人去查探一番,还是……”
皇帝挑眉,他就知道大理寺不会乐意把已经占据的职权分出来。
“傅卿,此案属爱卿管辖之地,爱卿就去看看吧。”
傅文清一本正经的站出来行礼道:“陛下,前日臣路过蓝田县,不料路遇小贼,意外抓获了一伙与县衙县尉勾结的盗贼组织,那县尉想要诬陷臣等是此案凶手,臣已帮蓝天县破了案。此事蓝田县县令应已写明奏呈陛下,陛下一看便知。”
大理寺站出来的年轻官员吃了一惊,这么快就破了?大理寺卿也侧头看了傅文清一眼。
皇帝看看两人,笑的很开心:“爱卿果然擅长断案之道,不过两日便连破两案,朕欣慰之。”
皇帝翻了翻桌上的奏折,找到了蓝田县县令的折子,他看了一遍,感概了一番案情的曲折,就让内侍念了一遍折子。
听内侍抑扬顿挫的念完,大理寺的官员们都彻底沉默了,从小偷到勾结的县尉,再到县尉包庇犯下命案的侄子,如此两桩大案竟然只花了不到两日时间就破了,这样的速度何其可怕。
他们大理寺,这回遇到强劲对手了。
大理寺的人心情沉重,皇帝却目露愉悦,他果然慧眼识人,一点就点了这么个能干人上来,真是给他长脸。
傅文清见无人再提问,主动请示:“陛下,蓝田县连发大案,杨县令虽有失察之罪,但其任职不长,非其之过,此次又与臣一起破案,算是将功补过。臣与之相处,知此人不畏强权,勤勉好学,假以时日,定能打理好蓝田县。”
皇帝颔首:“便以爱卿所言,让他继续担任蓝田县县令一职,但其辖内发生如此多案件,不可不罚,责令其尽快熟悉县内事务,罚俸一年。”
忙有臣子站出来反对:“陛下,此罚过轻,此人任职期间,连发大案,县衙内一半以上人员参与此案,臣以为,此人能力暂时不足以打理好蓝田县,应调任下县,累积经验。”
众人就蓝田县县令任职一事商讨起来,最后争论不下,令吏部先行商讨,压后再议。
商量完朝事,皇帝放松了语气,闲话家常的问道:“哪位爱卿与朕说说京城近日的趣事啊?”
其他大臣们神色放松下来,显然已经习惯了皇帝这么问,傅文清则暗暗适应皇帝的这个小习惯,毕竟以后京城就是他管辖之地了。
位于傅文清这一列的一个中年臣子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早朝前听说了一件趣事。”
“爱卿说说。”
“昨日城内酒楼雀枝楼传出话来,说日后去他们酒楼的客人,可自行带走没吃完的酒食。”
老老实实站着的傅文清听闻“雀枝楼”和“自行带走”两个词,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人接着说道:“听闻是因为昨日有一小姑娘于雀枝楼用饭,离去时见所食不多,想到家中父亲叮嘱陛下节俭,不可浪掷,于是要求将剩余酒食带回家食用。”
“雀枝楼被小姑娘此举所感,敬重陛下爱民之心,遂效仿之。臣以为,此乃陛下教化有方,才能上行下效,君臣万民一心。”
百官意会,齐声恭维,“陛下教化有方,上下同心,此乃我朝之福,万民之福。”
傅文清:“……”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臭闺女为了打包还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要是知道,非得揍这丫头一顿不可,可事已至此,揍女儿也没用了,他只能一边跟着百官恭维,一边想着对策。
若是让皇帝知道,他闺女刚进京就一顿饭用了六两,必然会疑心月俸才十几两的他是怎么做到让自己女儿这么大手大脚的,可他实在冤枉,他闺女的银子都不是他给的。
他真没钱!
皇帝不知道自己提上来的京兆尹心里暗暗叫苦,这些年他都身体力行的遏制京城奢靡风气,膳食用度一减再减,收效却甚微,下面的人只会做表面功夫,实际上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不放在面上罢了。
如今竟然有个小姑娘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皇帝心下舒坦,再加上被马匹拍的通体舒畅,笑容满面道:
“若京城的人都能引以为仿,节省下的粮食银钱足够养活千千万万百姓。此举甚得朕心,赏,雀枝楼匾额一块,小姑娘纹银百两。”
太监拖长了声音喊道:“赏,雀枝楼匾额一块,此女纹银百两。”
百官齐呼:“陛下英明。”
“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等皇帝走了,百官才三三两两的往殿外走去。
傅文清则心事重重的往后殿而去。
他没看见,离朝的官员中,有一个年轻官员遥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同情。
半个时辰后,傅文清从宫里出来了,他手里抱着一个木匣子,满面春风。
傅宁珞和小池子看完宅子,带着牙人在府衙外等着,就看见傅文清和李松泉骑马过来了,她爹还抱着一个小木盒子。
傅宁珞伸手就要接过盒子,傅文清下意识躲了躲,将盒子递给了先下马的李松泉。
傅宁珞:“……爹,盒子里什么东西?”
竟然都不让她这个女儿拿,岂有此理。
傅文清面不改色的回答:“陛下赏的东西,你别乱动。”
“得瑟,只要不是钱,女儿都不要你的。”
傅文清立即道:“甭管是什么,都是爹的。”
傅宁珞:“……小气鬼,不要就不要,女儿不稀罕。”
不稀罕更好,傅文清抱着盒子往衙门里走。
傅宁珞拉住他:“爹,宅子定下来了,您要是没意见,就签契约吧。”
傅文清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笑意的牙人,过问了一句:“看中的哪里的宅子?”
“在嘉会坊,离府衙不远。宅子有二进,屋内陈设虽然有些老旧破损,但好在宽敞,而且价格也算中等。我们进去后还得再自己整理添置东西就可以了,您觉得呢?”
傅文清对自己女儿的办事能力很放心,应了下来,只问了一句租钱。
“听说是您租,价钱便宜了点,每月八两,一次付清一年的租钱,便只要九十两。”
傅文清很满意,直接在牙人带来的契约上签了字,还罕见的十分阔绰的一次性付清了九十两,从木匣子里取的钱……
傅宁珞惊奇:“爹,陛下赏您钱了?”
傅文清没说话,抱着还有一锭纹银的盒子往衙门里走。
才到衙门口,一个长相有些富硕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
“下官司户参军曹有格,参见大人,下官未及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曹参军不必多礼,进去说吧。”
“是。”
一行人进了衙门,傅文清坐在最上面,傅宁珞坐在下首,李松泉和小池子分别站在父女俩身后。
曹有格站在下面回话,简单说了一下衙门的情况,就禀明道:“大人,早晨刚接到一个报案,归义坊发生了一件命案,死者名叫吕玄直,是一名贡生,下官已经让人去保护现场了。”
傅文清没想到刚上任就发生了命案,起身道:“去案发现场。”
“是。”
一行人屁股还没坐热,就又出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