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作品:《傅家千金狗腿破案日常》 傅宁珞就牵着一连串的人招摇过市的去了衙门,敲响了鸣冤鼓。
守在衙门外的衙役看见这么多人被打的这么凄惨,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衙门里禀报。
傅文清两人站在人群里看着。
“大人,咱们不跟进去看看?”
“先让珞儿探探这个县令的虚实。”
傅宁珞站在公堂之上,梅大娘等人都老老实实跪着,等了片刻,便看见一个年轻县太爷和一个胡子灰白师爷模样的老者从后衙转了出来。
县太爷看起来才二十几岁,脸颊圆润,身材微胖,圆圆滚滚的像个不经事的富家公子哥。
略落后他一步的师爷清瘦有余,精明能干,捋着灰白山羊须,像个历经千帆的老学究。
这样的组合十分像富家公子和他的大管家,在官场上倒也不少见。
在傅宁珞打量县令二人时,这二人也在打量她,刚才在后衙听到衙差禀报说一个女煞星打伤了十几个人,他们还不敢相信,此刻见此女大大方方的站在公堂上,对四周跪着的十几个鼻青脸肿的男女老少视而不见,如此泰然自若,反而更让人心底发怵。
“大,大胆!见到本官,姑,姑娘为何不跪?来,来人,压她跪下!”
杨县令磕磕碰碰的喊完,底气足了点,左右两个衙役上前,傅宁珞冷哼了一声,两个衙役又立马退了回去。
退回去的速度比走上前的速度还快。
废话,这么大一群人都打不过这个女煞星,他们两个弱男儿,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杨县令:“……算了,本官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报上名来。”
傅宁珞眼珠一转:“小珞。”
“小珞,你有何冤诉?”
傅宁珞就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着重说了这群人的猖狂和意图谋财害命的恶举,以及对他们三人带来的心灵伤害,然后指着地上搜刮出来的钱财总结:
“大人,这群人都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行窃,他们专挑外来人下手,蓝田县是进出京城的一个必经之路,经过这里的人不会停留太久,被偷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这些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地偷盗。”
“若只是偷盗便罢了,这群人竟然胆大包天的想把找上门的人都残害了,男的杀掉,女的卖掉,大人,这事你究竟管不管?”
“管管管,这不是管着呢吗,既然你说他们杀人卖人,尸体可找到了?卖的人都卖去了哪里?”
“管管管,这不是管着呢吗,既然你说他们杀人卖人,尸体可找到了?卖的人都卖去了哪里?”
傅宁珞无言:“小女只是报案人,这些不都该大人查吗?”
“是是是,本官就是问一问,问一问。”
杨县令擦擦额上的狂汗,这姑娘也真是的,不就是多问了一句嘛,非要说这么直白让他下不来台。
年轻的县太爷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委屈,拍了下惊堂木,问梅大娘等人:
“给本官老实交代,你们杀了多少人?尸体在哪儿?还有那些被你们卖掉的女子,卖去哪儿了?”
没遭什么罪的梅大娘露出一张被冤枉的老实脸,畏畏缩缩的磕头喊冤,“大人,民妇女儿只是偷钱,我们绝对没有杀人卖人啊。”
就这么两句话,愣是被她说的凄婉悲苦,一副有苦难言的受欺负样。
他一边喊冤,一边啜泣抹眼泪,她一哭,其他人也哭起来了,如同家里死了人,呜呜咽咽好不凄惨,公堂登时变成了灵堂。
堂下不知情由的百姓见此,被这群被打的鼻青脸肿装出来的可怜样骗的是义愤填膺:
“这女煞星实在是太可恶了,不就是偷了点钱么,找回来就是了,竟然还把人打成这样,简直是丧尽天良!”
“再也没见过比她更凶的女子了,这还是女子么!”
“这么多老弱妇人,这小姑娘竟然没有一点同情心!”
……
堂下人指责怒骂杨县令听在耳里,却没心情跟着附和,只觉得这嘈杂声影响了他思考。
“都闭嘴!”他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没问话,不许出声!否则拖出去打板子!”
如此一威胁,外面的百姓肃然一静,底下哭诉的人也期期艾艾的闭了嘴,小梅娘却依旧哭着辩解:
“大人,民妇等人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断然不敢杀人卖人的,民妇女儿一个小孩子不懂事,确实偷了这位姑娘父亲的钱,但已经还回去了。”
“民妇再三道歉,也已经教训过女儿,可这位姑娘依旧不依不饶,把我们打成重伤,还要污蔑我们杀人卖人,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梅大娘说完,杨县令顿时惊疑不定,问傅宁珞:“可有此事?”
傅宁珞看了一眼杨县令,这位县令如此轻易就转移了注意力,到底是真单纯还是装傻?
视线旁移,她看向梅大娘,这老婆子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么奸诈,难道就是她能成为这群贼子头领的原因?
傅宁珞总觉得这妇人没那么简单。
“本官问话,姑娘何以不答?”杨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这声响令傅宁珞回神,抿了抿唇,才答话:
“大人,若只是小梅一个孩子偷盗,这些钱财何以出现在各个房间里?这么多天南地北的东西,难不成是她家老祖宗从地上给她送上来的?为了保护财物,还送了这么刀上来?”
“那她家祖宗可真够富裕的。”
公堂外哄然大笑,这不是等于指着鼻子说人家祖宗三代都是小偷么,这姑娘嘴皮子可真够厉害的,看似脸蛋娇软无害,实际一身匪气,打起人来不手软,骂起人来不带一个脏字。
杨县令听着这话,注意力又回到偷盗一事上,许是知道自己被梅婆子骗了,羞怒道:“还不如实交代!”
梅大娘忙再次辩解:“大人!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丫头欺负到民妇家里,民妇等人不得不反抗,总不能被她打死吧。”
傅宁珞不紧不慢地奚落:“若如你所说,本姑娘主动动手,那你们给姜汤里下迷药有什么用?难不成打着打着,你还要请我喝碗姜汤?那也太客气了。”
公堂内外又是一片笑声,梅大娘涨红了脸无话可说。
傅宁珞却不放过她,满眼讽刺的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贼人们,嫌弃道:“一群拿着刀棍的人,罪还没定,就先当着众人的面哭哭泣泣,要不要脸?”
一干贼子素来脸皮厚,也不觉得痛哭有何不妥,如今被当堂拆穿,登时涨红了脸,却碍于头上县太爷看着,不敢怒目。
傅宁珞欣赏了一会儿众人的脸色,才一脸严肃的和杨县令道:“大人,这群贼子根本不知悔改,到了公堂上还巧言另辩,请大人严惩。”
杨县令点了一下头,梅大娘辩无可辩,只得认了自己等人确实想要迷晕傅宁珞三人教训一下,但说什么也不肯承认干过杀人卖人的事。
没有证据,杨县令令张县尉带着人去梅大娘家搜查线索。
张县尉身强力壮,神色肃容,点了五六人便领命而去,行动迅速,毫不拖沓,傅宁珞便没再多插手。
没多久,张县尉就带着人回来了,和傅宁珞搜查的一样,没有找到杀人卖人的线索。
张县尉道:“属下等寻访过四周的百姓,但那一片住户少,以前还闹过鬼怪,连乞丐都不怎么去那边,因此没人看见这群人有没有害人。”
没有证据,那就不能以命案论处,扬县令当堂判了梅大娘等人两年徒刑。
傅宁珞也没意见,大庆朝偷盗判决通常是打板子和罚钱,数额大才会判坐牢,而坐牢最多也是一年左右,再往上就是流刑了。
这位县令判的还算合理。
下了公堂,傅宁珞走出衙门,围观的百姓下意识往后躲避,很快就只剩下傅文清二人站在中间。
傅文清眼角抽了抽,看把这群百姓吓得,其实他闺女心肠可软和了,接触过的人都知道。
在傅文清眼里,女儿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嘴厉害了点,但有句话叫刀子嘴豆腐心,他女儿就是白嫩嫩的豆腐心!
将取回来的小黑马和包袱还给女儿,三人上了马,出了县城。
“爹,你下次再敢路上喝酒,女儿就不管你了。”
出了城,傅宁珞忽然道。
虽然要不是她爹喝酒耽误时间,她在路边等了半天等不到人才找回来,不然抓不到了这伙小偷,可她爹喝酒的行为不能放任。
“别瞎猜,爹忙着赶路,哪有时间喝酒。”傅文清不肯承认。
“还狡辩!您身上烧酒的味道都还没消!”他不承认也没用,傅宁珞自小帮他打酒,那味道老远就能闻见。
傅宁珞忿忿:“我让您吃羊肉是补身体,你改成酒,再这样,下次肉也不给您买了。”
见她连酒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傅文清抵赖不掉,只好找补:“天气太冷了,爹喝点酒暖暖身子。没多喝,真的。”
父女俩就着酒的话题又争论了起来,傅文清死活不肯答应每日少喝一两,实际上他每日也就喝一两半,才三杯多。减少一两,那就每顿只喝一杯了,味都不够尝的。
讨价还价,两人各退一步,傅文清答应每顿只喝两杯,傅宁珞答应有钱就给他买好酒,两人愉快的打成了和解。
说来傅文清着实不易,俸禄不高,又是个不怎么会经营的规矩清官,养着一大家子,喝点小酒都抠抠索索的,不敢喝贵的。
这么多年,也就是傅宁珞赚钱后才给他买点好酒喝,但他嘴硬,总爱念叨着浪费,可实际上快快乐乐的恨不得下次还给他买。
傅宁珞其实挺喜欢给他打酒喝,她爹就这么一个小爱好,可不拦着,喝多了又伤身。
别看她爹如今才四十多岁,年富力强,可这些年忙于公务,殚精竭虑,身体亏损严重,要不是她找人配了调料的药喝着,指不定这痛那痛的。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等他们走得不见人影了,跟在他们身后鬼鬼祟祟的人才转身回了城,进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