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聊过，林暖去洗漱，等她裹着湿头发回来，电话亮了。


    黎阳:“安全到家，方便说话吗？”


    左上角的屏幕显示，北京时间九点半，这是个很临界点的时间点，不算早也不算晚。


    林暖坐到镜子前擦脸，“好啊。”的回复刚发出去一秒，手机就来了动静。


    桌面上噔噔蹬的急促声，惊的她手中面膜脱落，精华糊了地板一脸。


    他们之间虽说用vx联系，可都是发信息，语音都很少用，毕竟文字是死的，说话则会传递出多种情绪。


    而一个人的声音经过电磁波加工，也会传递出另一种莫名感。


    这动静，是要直接视频吗？


    貌似她还没心理准备，眼下披头散发穿着清凉不说，在外面见面，就算靠的近些，周围总有其他物体和人，不会太紧张。


    而视频就那么小的空间，会把一切表情都放大，他优越的五官，撩人的狐狸眼太过深邃，看多了会让人不知不觉沉沦。


    重新换了个面膜，她探出手想要按掉，指间刚扔下又停下。


    预设成视频，此时看到语音通话，她好像没那么多想法了。


    呼了一口气，林暖按下接通。


    可能是喝了些酒，黎阳的声音添了些嘶哑，深沉又醇厚，“暖暖，睡了吗？”


    点点星光伴着月色撒落窗边，似一张音符跳动的乐谱，哼出他的波澜汹涌，似一面沾着魔法的镜子，映出他心心念念的人。


    手指在上面缓缓划过，贴近唇边他轻轻问道。


    酥麻感穿过左耳，林暖打开免提把电话放远，喝了整整半杯水，才反问回去，“你呢？”


    之前都叫她林老师，突然喊名字，还不是全名，林暖喉咙有些紧。


    暖暖，外公外婆，王女士老林，闺蜜，同事，相熟的邻居都这么叫，早已习以为常。


    可今晚从黎阳口中说出，她听出了别样情愫。


    黎阳喊她暖暖，那她喊什么，阳阳，要不黎黎，离离原上谱，怎么听怎么怪，要不叫小黎。


    捂着嘴低低笑了两声，林暖放松下来。


    每天都要见面的结果就是，话都在白天说完了。


    此时两人隔着电流，就聊些家常，黎阳在那头说他吃了什么菜，哪道适合她的口味，下次一起去尝。


    “以后，一起，日后。”


    林暖发现和黎阳的对话中，这些词高频出现，下次再下次，就好像一直不会断似的。


    她这边就说看了什么综艺，把里面搞笑的情节，绘声绘色描述一遍


    不同的话题，对方都听的格外认真，


    半个小时后，林暖打了哈欠。


    黎阳：“早点睡吧。”


    为了不秃头，她的作息一向准时，十点上床，十点半睡觉。


    “晚安。”


    话音落下，就在她手要碰到红色按键时。


    “可以看一眼吗？”


    黎阳醉人的嗓音传来。


    哼，就说他是狐狸吧，一步步试探，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就一眼。”


    到嘴边的拒绝，在听到随后的补丁时咽了回去。


    十点钟是一天中最孤单的时刻，离白天很远，黑夜中的每一秒，又都是漫长的，距午夜新一天越近，越是冷清。


    林暖就在中听出了孤独。


    黎阳靠着沙发，领口的几颗扣子在进门时被扯开，线条清晰的锁骨，在夜灯下更显清贵。


    他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和父亲不欢而散的情绪，也在听到对面哒哒哒，小鸭子般跑去吹头发，又窸窸碎碎“快点，快点，就这件吧。”的碎碎念中消散。


    很快，语音被挂断，电话重新响起，登登声填满了午夜空旷的房间，没有一丝迟疑，他接起。


    屏幕中的女孩，脸上贴着面膜，明明在家里要睡了，却穿了件带领的亚麻色衬衣，许是换衣服时碰到脸，面膜错位，鼻子被堵住，喘气时忽闪忽闪。


    唯独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全部露出，温柔似水，暖了一室冷清。


    “看到了吧。”


    还没等黎阳开口，电话就嘟的一声，黑屏上是他的脸，嘴角带着弧度。


    果然说话算数，只有一眼！


    “好梦，暖暖。”


    /


    周六早上，黎阳来接人。


    每天按时打卡接送，门卫已经认识，索性开门让他去楼下，免得等的时间长占位久。


    周中两人都比较忙，黎阳接手一桩受害人被深埋地下二十年的案子，各种化验，偶尔还要加班。


    期末考试，林暖也要负责监考，彼此就出去吃了两顿饭，没有往远了走。


    今天她假期开始，黎阳周末休息，天空也作美阴天不酷热，就决定一起去攀岩。


    背着重重的包，林暖有些打鼓了，其实攀岩是她提出的，对于能躺着就不做着的不运动星人来说，打出那几个字手都是颤的。


    主要是，前几天有点小感冒，她出生后老林宝贝的不得了，生怕冻着凉了，不管儿去哪儿，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睡觉时更是底下垫的直冒火。


    因此她扛不住风气管有些不好，天气降温或者换季就容易咳嗽。


    王女士就在耳边念叨着，让出去锻炼锻炼，增强免疫力，平时林暖都是听了但不做。


    昨晚和黎阳聊天后睡不着，躺着翻朋友圈儿，刷到几个小时前黎阳发的一篇法医知识。


    自从加上微信，林暖没有刻意看过他朋友圈儿内容，夜深人静一些小心思会悄悄发酵。


    没有三天可见，没有自拍照，多数都是医生知识，又往下翻了会儿，出现一行字“下次再来。”配图是攀岩照。


    她的头像是熊猫，他们就去了动物园，约会是两个人的事，不能总可着她一个人舒心，当下黎阳问过的想去哪儿玩，就有了答案。


    见她迈着树懒的步伐慢悠悠出来，黎阳上前接过背包，“要不咱们换一个，看电影怎么样？”


    林暖摇头，既然说了怎么可以反悔。


    “出发。”她为了表示很有活力，一个箭步上车。


    黎阳笑而不语。


    最近几年攀岩很火，每个区都有好几处，他们去了黎阳经常去的那家，在大北区，和他们南区正是两端。


    一个小时后停好车，两人并排进入攀岩馆。


    配合行程，黎阳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胳膊上套着护腕，像是意气风发的运动王子。


    在耐心教她热身要领时，几个结伴的女孩儿整了整衣服过来，“帅哥，有几个动作我们忘了，可以教教吗？”


    黎阳眼也没抬，只盯着悄悄偷懒的她看，等林暖动起来后，才冷着声，“我不是教练，是也只是她一个人的。”


    “”


    轰的一声，刚才还熟练的动作林暖全忘了，只机械的重复绕手腕的动作。


    “打扰了。”


    几个女生视线改落在林暖身上。


    “喝口水。”


    黎阳从包里拿出矿泉水打开，放到她嘴边，要不是她手快接过，林暖怀疑他会喂下去。


    本来他这外貌就够高调了，再这样估计会彻底成为全场焦点，不用爬，她就得出一身汗。


    见此情形，还站在原地的女生悻悻而走。


    “男朋友还是别人家的好。”


    “”


    攀岩分抱石，难度，速度。


    林暖有选择困难症，三个选项喜欢则中，反正有黎阳这个老手陪着，也没什么怕的。


    难度需要系安全带，他看过来时，林暖摇头婉拒帮忙了。


    黎阳没有勉强，林暖在一旁弄了好几下没整明白，不远处的教练看不下去，快步过来，还没靠近就被隔开。


    “老王，你去忙其他人吧，这有我就行了。”


    他往别处抬了抬下巴。


    王教练默认，黎阳经常来这，攀岩证比他级别都高，自然不用担心，视线在他和林暖身上转了个圈儿后，意味深长的笑着离开。


    “笑什么。”林暖一脸懵。


    难道是她穿的驴群不对马嘴。


    黎阳：“笑你可爱。”


    “”


    “要帮忙吗？”在帮她戴上安全头盔后，黎阳低着头询问。


    就凭她自己，估计人都上去了，她还在底下整装备。


    “好。”


    黎阳慢慢靠近，林暖抬头装数岩壁上有多少块石头，不敢看向他。


    “一块，两块，三块”


    余光却不住往下瞥，黎阳弯着腰，帮她把绳子捋平，他的手在她的腰两侧穿过，手指细长，骨节清晰，如果不拿手术刀，弹钢琴也应该很适合。


    “好了。”


    随着卡登一声，黎阳最后把镁粉袋塞她口袋里。


    “这么快？”


    林暖不可置信。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整了好一会儿，他三两下就弄好。


    “再系一次？”


    黎阳手插着兜看向她，眼里带着话不开的笑。


    看向他清亮的目光，林暖承认担心多余了，黎阳动作娴熟，根本就碰到她，没有多想的肢体接触。


    “不不不。”


    她三连拒绝跑开。


    为自己的顾虑脸红。


    装备齐全，正式开始攀爬。


    “手臂打直，重心下垂。”


    “教尖踩。”


    “身体保持三点平衡。“


    默念技术要领，林暖迈开第一步前，看了一眼左侧的黎阳。


    “加油，不用勉强，没力气了就下来。”


    黎阳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盔。


    “还有，我一直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