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林暖在镜子前转圈儿检查妆容时，接到黎阳信息。


    “到楼下了。”


    “马上下去。”


    还是挺听劝的嘛，昨天说完到了一定要告诉她，今天就有了反馈。


    另外林暖怀疑他有千里眼，时间把握的刚刚好，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晨间节奏。


    提着包，一到门口，她就瞅见那辆坐过的黑色大奔，最新款，车身线条流畅，和它的主人一样，都属于颜值超高组的。


    林暖想起同事间闲聊时的吐槽，车子是男生最爱，喜欢到骨子里，黎阳大抵也是这样的，车子表面光滑，像是新出厂的，就这一点足以看出重视程度。


    那她要是和车掉水里了，黎阳会救谁呢？


    不光这辆，加上那些重型机车。


    从杆下开出的本田见门口有人，按动喇叭，林暖被吓的一激灵，回神同时也被自己的脑回路乐到。


    夏日清晨，日光就开始发威，林暖怀疑她是被晒懵了，才会想到这种莫名其妙问题。


    车门已经被从里面推开，她匆匆钻进去。


    黎阳递过一杯还热着的豆浆，她接过喝了一口。


    黎阳没发动车子而是转头问道，“刚看到站那停了会儿，落东西了吗？时间还来得及。”


    “”


    咳咳，林暖被呛到，她应该怎么回，实话实说要和他的车一起掉湖吗？估计会被送到圣伊莉莎白。


    胡乱看向窗外，她生硬的切断话题，“可以不用来接的，有时间多睡一会儿。”


    黎阳的工作，要为逝者言，经常在解剖室里待一上午，需要高度集中精神。


    一大早从他家到她家，再到她的单位，最后到他的单位，相当费时。


    她不是铁石心肠，黎阳处处照顾她，她不应该只享受好，而不替他着想。


    唇间虚勾，黎阳认真解释，“没关系，一直都起的很早，警局在学校前面也顺路。”


    “哦。”


    就在林暖想着要不一来接时，黎阳打开车载音响，随着抒情旋律。


    “若今天是末日只有一秒，仍留力气呼叫，全人类中。”


    “你最重要。”


    红灯前，黎阳偏头看向她，接住最后一句音调。


    强光透过车窗折射而进，林暖被刺的眼冒金星，她靠倒在椅子上，摸到后背有东西，就随手盖在脸上。


    突然冒出来的话，显得和车比喻的她像是傻子！


    侧过身放下挡板，衣服下的脸看不清，镜子照出露外面的胳膊，却是一片粉红，带着月牙的手指更是拧成麻花。


    真是容易脸红的小猫！


    绿灯亮起，黎阳深深看了一眼，把空调调高两度。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有个风吹草动都有感觉，衣服下林暖明显感觉到黎阳在看她，而且不是一眼。


    等车子重新启动，血压慢慢平静下来后，林暖才探出脑袋，很好，黎阳在认真开车。


    她对着挡板照镜子，头发被捂的有些炸毛，刚想掏包，手旁就多了个带花边的归纳盒。


    头绳，头花，小皮筋儿，鲨鱼夹，小木梳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


    不说职业，看这行头，估计会被认为是搞小饰品批发的吧！


    经过短暂堵车，大奔停到学校门口。


    “慢点开。”下车时林暖特意嘱咐。


    “知道了。”


    黎阳并没有立刻走，他手撑在方向盘上，隔着车窗往外看，林老师堵车时无聊，随手编了个鱼骨辫，用他备着的紫色小皮筋缠住发尾。


    在拥挤的校门入口分外醒目，有认识的同学路过，她会半低着头打招呼，林雨涵路过，林老师还揉了揉小表妹的头，温柔的能滴出水，发间的几处翘起又尽显俏皮。


    因要和无事献殷勤的父亲吃饭而皱起来眉间，被回过头的笑脸慢慢抚平。


    直到人彻底没了影子，他开车离开。


    /


    林暖这边刚进办公室，就被语文老师王珊珊搂住胳膊，“不够意思啊，有男朋友了也不说一声，还那么帅。”


    好像还不是，不过林暖没想特意解释，就笑笑。


    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王珊珊没有多问，转头说了另一件大喜事，“那个王冲不是追你追不上，改成追校长闺女了嘛，王老师单纯，死缠烂打下就快成功了，经过校门口一事，得知你身上的谣言都是那个臭无赖传出的，转头就拒了。”


    不错，还有意外收获，也算间接做了件好事！


    说话间上课铃响起，林暖抱着书本出门，走廊里恰好遇到同样要上早课的校长闺女，她轻轻点了下头。


    王君停下脚步，冲林暖笑了笑。


    对付臭男人，姐姐妹妹们就是要统一战线！


    /


    晚上下班铃一响，黎阳信息就来。


    “已经到了。“


    黑色大奔就停在校门口左侧，上了一天班有些累，上车后她就靠在椅子上，脖子却突然被硌到。


    林暖拿过罪魁祸首问，“这是什么。”


    黎阳：“衬衫。”


    “”


    这她当然知道，只不过想说的是为什么放在她椅子上，其实早上拿着挡过脸后，林暖就注意到了，奈何当时那个氛围没抽出空来问。


    要是黎阳的替换衣服，为什么不放在他自己那边，或者放在后排，有那么大的空地方。


    就在她想继续追问时，黎阳的视线落在她小腿上。


    “盖上会舒服些。”


    林暖的体质随了王女士和姥姥，怎么吃都吃不胖，两条腿又细又白，又因为爱吃水果，并不干瘪，而是泛着光的美感。


    轻轻略过，黎阳便移开目光。


    “明白。”


    林暖心口有暖流涌过。


    她的位置在空调口正下方，冷气是呼呼的吹，林暖又喜欢穿裙子，一到夏天就有空调腿，今天在办公室出期末考试题，足足吹了一下午，出来时都有些顺拐。


    盖上确实暖和，肿胀感也消失好多。


    包裹严实，她开始闲聊，说上课时的趣事，黎阳回一些工作中的经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


    因为他要陪父亲吃饭，晚上约会暂停。


    “路上慢点开，要是喝酒了就叫代驾。”


    “绝对执行。“


    黎阳胳膊拄着方向盘，嘴角挂着笑意，一眨不眨的看向她。


    林暖：“怎么那副表情，不用约会了很开心。”


    黎阳：“是很高兴。“


    “”


    拉住门把手，林暖就要下车，用主控锁住车门，黎阳接着补充，“高兴你关心我。“


    “”


    不用看黎阳的脸，林暖都知道他是故意停顿的，偏偏她还配合上了钩，表现出了不高兴，早知道就应该稳坐泰山。


    实际上，黎阳只说对了一半，她是关心，但不关乎情感，主要还是因为家里有个亲戚因为交通意外走了，前一段还吃过饭，就突然没了，给她带来不小刺激，现在见到开车的，就想嘱咐几句。


    可能是没有表情就已经引人注目，黎阳并不经常笑，像刚才那么笑一次，天天见的她心跳还是快了一拍。


    对着那张帅爆苍穹的脸，林暖没有说出实话，她只是看了眼车门，示意他打开。


    “回家了。”


    “好。”


    黎阳按动开关，林暖却没有下去，她的手上多了本册子。


    “昨天的照片。”他帮着翻开一页。


    上面是她贴着玻璃看熊猫的样子，脚微微抬着，看起来很是傻气，再后面是剪刀手，双剪刀手


    这是一本影集，里面全是她，黎阳拍出来的每一张，林暖都是鲜活灵气十足的。


    她很喜欢，相比于手机里的照片，林暖更喜欢这种摸得着有质感的，世界发展太快，更新换代也太过迅速，底片才是永恒的，带着墨香的记忆会历久弥新。


    她收好，用“我会好好保存的。”代替谢谢。


    黎阳从主驾下车，绕了一圈儿到她这边，抬手敲了敲车窗。


    ？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暖还是乖乖打开。


    “下一册我们一起拍。”


    撑着车窗，黎阳看向她的眼睛，路灯下，他的目光中有期许有向往有相信。


    尾音落下，车门也被从里打开。


    “嗯。”


    等他离的远一些，林暖大力推开车门往家里跑。


    如果有十三生肖，黎阳绝对是属狐狸的，很会蛊惑人心。


    回到家躺了好一会儿，脸色终于归于白皙，黎阳发来到饭店消息，她回了个知道了，就不再理，到书房改卷纸。


    八点


    情感导师准时来询问进展。


    王然：“今天怎么样？”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她就挑了相册一个重点，还没等她描述完，闺蜜视频就过来。


    王然两手拿着麦可鸡，像是专门用来加油助威的，嘴里未彻底咽下，她模糊不清道，“暖暖，黎大帅哥可真有心了，浪漫不说，这样做明摆着就想长久走下去，靠谱。”


    这点她能感觉的到，打印照片虽说不用像以前一样费事，可架不住量多，还是要花费很长时间的。


    见她不说话，那头的王然继续嘀咕，“这些照片说不定会出现在婚礼上呢。”


    林暖：“谁的。”


    王然：“还能有谁，你和黎大帅哥的。”


    “”


    八字刚开头，婚礼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