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重逢

作品:《救赎四位男主后我死遁了

    金光刺破夜幕,青山在薄雾中苏醒。


    大师兄早上和她做完保证后就匆匆下了山。


    玉泉剑尊交代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联系几位剑尊的老友出山,前往凌天宗。


    这是一个重任,玉泉剑尊交代的时候,强调了三遍必须尽快将消息送到,提前到凌天宗,有要事相商。


    柳若烟这边则无所事事,在自己洞府里面捣鼓那些从无主秘境里带出来的剑诀。


    其实最好的就是那本霜断诀,但是,修炼这个就需要主修水灵根了。


    她有些犹豫,如果主修水灵根,那遇到青楼木妖,她的灵根属性会被对方完全克制的。


    她本来就没有优势可言,属性还被克制住,到时候怎么从他的狩猎中逃生都不知道呢。


    中午,玉泉剑尊找到她,来帮她挑选她未来主修的剑诀。


    看着那摆满了一桌子的剑诀,玉泉剑尊沉默了。


    “阿流给你找了这么多备选剑诀吗?”


    “昂,都是师兄选的,我感觉都不错,好难抉择啊。”她指了一本双剑引,又指了一本雪乱十八招,很是苦恼地支住下巴,眼巴巴看着师父。


    玉泉剑尊仔细翻了翻,道:“都挺适合你的,他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咦,这本霜断诀——”他拿起那本,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眼神陷了进去,忘我地抽出灵剑,原地照着那剑谱练了一遍。


    练了一遍之后,尚觉得不够,重新看了一遍,又拿起灵剑,再次练起来。


    灵剑犹如入水的游龙,带起了灵动而恢弘的气势。


    满地春花被卷起,不可明视的剑意在万千碎花中有了具体的形状。


    柳若烟在一旁惊艳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不愧是修仙界唯一的剑尊,以合体修为怒生生占了尊者名号。


    以往这个名号都是大乘期修士才有的。


    他拥有对剑绝对的领悟,才看了一遍剑诀就能练得有模有样了,看了第二遍,剑气比第一遍精盛不少。


    “好剑法,好剑法!即使只是摆了个姿势,就能感觉到它无穷无尽的力量,要是领悟了它的剑道,用剑人几乎就在同龄人中战无不胜了。”


    柳若烟深以为然点点头,所以她才想让大师兄练这个剑法啊。


    可是大师兄非要修习有情剑诀,没有眼光的笨蛋!


    “练这个吧,其他的那些剑诀比这个差了好多层次。”玉泉剑尊道。


    他将霜断诀放到柳若烟手中,却看到她犹豫的神情,便问:“阿烟,有什么疑问吗?”


    “师父,我怕我没有灵性,参悟不了这里面的剑道。”


    “你确实没有阿流有灵性,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参悟剑道对你来说确实困难重重。”玉泉剑道。


    被强烈打击的柳若烟微笑,师父,有时候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实诚的。


    “不过,有阿流在你身边,他总会提点着你的。”玉泉剑尊转头望向外面,面色寡淡。


    嗯?师父的意思是什么啊?


    柳若烟试探问:“师父,我和大师兄……”


    “我不反对你们两人的事情,但是,阿流必须处理好自己的婚约。你们俩都是我带大的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而不是像他一样,情感尽失,家庭破碎。


    玉泉剑尊努力扬起一个僵硬的笑来,却因为肌肉用力,眼睛酸涩,不得不放弃这个动作。


    柳若烟在旁边没有回话,她看着师父苍白的侧颜,突然说了一句:“师父,你别难过,他入了魔,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


    玉泉剑尊猛地转过头来,像是第一次认识柳若烟,重新巡视她好几遍。


    “我也不想打击您的,在无主秘境里,魅魔一直缠着我和大师兄,她的目的就是将那个魔人给放走。我们听到风声,魔族部分族人有异动,想要拥护那个魔人当选魔主。”


    柳若烟讲这些说给师父听,是想让他提早做准备。


    毕竟在原著中,李青锋可是一直被压在玉泉山下,没有被救出去。


    同人文中的变故,让她不得不提早做些谋划。


    玉泉剑尊背手颔首,怔住,后缓缓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让她不用担心。


    过了许久,他低声道:“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现在这样很好。”


    居然会主动关心他这个做师父的。


    不禁让人感慨,到底是孩子长大了。


    柳若烟眨眼,师父没怀疑她被夺舍了,已经是最大的成功。


    缠着师父早点出发去凌天宗,玉泉剑尊被她吵得脑仁疼,当天下午就亲自布置了个小型的传送阵法,带她前往并州。


    作为天下第一大宗门,凌天宗临近中原地区,坐落于修仙人数最多的并州。


    它是一个盛极万年的古老修仙宗门,最早开宗的那位越家仁兄大众都不知道是谁了,但是大家都知道是谁带着凌天宗走上鼎盛——越灵玉,一个传说一般的男子。


    不是实力多么强盛,而是他的容貌,冠绝古今。


    传说中里,他一出生就天降祥瑞,口含灵玉。一双葡萄般幽黑的眼睛生得动人心弦。


    到他大一些,一张出水芙蓉般的俊脸与淡泊清冷的气度彻彻底底展露出他的绝代风华,几乎被当成了凌天宗的门面。


    后,神凤神女为他着迷,蜕去仙骨下凡,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嘿,你们知道这两个孩子后来都分别成为了谁和谁吗?”街上的说书人拍着案板,用吊足别人的口气神秘兮兮讲着。


    柳若烟撇了撇嘴,这传说讲的都是什么鬼,怎么把神凤神女塑造成这种恋爱脑了。


    最真实的版本是神凤神女需要下凡渡情劫,便随意选中了一个男子,让他口含灵玉以作标记。


    等他长大成人后,神凤神女下来和他谈了一场旷古绝今的恋爱。


    一世身死,两人缘灭。


    渡完劫,神女回到了仙界,继续当自己的神仙,哪里还记得当年那个男子长成啥样啊。


    虽然,说书人有胡说八道的嫌疑,但柳若烟还是耐着性子在旁边站着听。


    因为玉泉剑尊遇到了一位老友,此刻正在旁边茶肆里叙旧——实际上是在讨论凌天宗少宗主突然下帖子给天下修仙侠士的事情。


    她知道这些事儿不是她该听的,自动走到了外面。


    那说书人继续道:“这些大家肯定都知道,老朽也就不卖关子了。”


    “神女生下的女儿,在神女死后就消失不见了。


    神女生下来的儿子,拥有神凤血脉,凭一己之力将凌天宗从一个无名小宗壮大成天下第一大宗。他繁育的后代中,也时而有神凤血脉的继承者出现,当今凌天宗少宗主越清桉,就是当世唯一一位觉醒了神凤血脉的人。”


    说书人越说越激动,口水四溅。


    柳若烟默默往他眼前的桌子上放了块灵石,从那群欢呼雀跃的百姓中钻了出来。


    呼,师父怎么还没有聊完?


    她在旁边买了一根冰糖葫芦,一边舔一边百无聊赖等待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柳师妹?”北柠吃惊喊,“你来得好早啊,还有十天宗门大比才正式开始呢。”


    柳若烟挑眉,“不是你师哥让我师父早些来吗?你这幅样子,难不成是嫌弃我来这儿了?”


    “怎么敢嫌弃你啊,不要说笑,等下被你师兄听到了,要按着我打喽。”北柠那天也看到了萧楚流为了给柳若烟出气虐爆八个筑基修士,从那一刻起,他就将柳若烟当成了一个坚决不能惹的存在。


    “你下山是——”柳若烟问。


    问完之后还往他后面看了看,是两排凌天宗弟子,越清桉不在这里。


    “我下来接一些贵客,庐阳刀客今早传灵讯说已经到了凌天宗山下。玉泉剑尊和你师兄呢?”北柠左顾右盼,愣是没看到那两人。


    “师兄他被师父派去做别的事情了,我师父嘛,在那儿和老友聊天呢。喏,就是那位你要接的庐阳刀客。”柳若烟抬起下巴,示意北柠往茶肆里看去。


    北柠收起了自己懒散的姿态,拍了拍衣服,快步走上前去,规矩的做派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剑尊前辈好,刀客前辈好。我是少宗主派来接二位的弟子,恭请二位上山。”


    紧张过后,北柠笑望两位大佬级别的人物,轻声道:“少宗主有要事相商,未来主宰修仙界的人,即将要变化了。”


    胆子很大,居然敢直接这样说。


    柳若烟啧了一声,这家伙,为了他师哥,是真的愿意肝脑涂地。


    不过别人不是被牵着鼻子的牛,相反,越清桉才是深陷于泥潭没有自主权的那一方。


    玉泉剑尊和庐阳刀客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意味深长道:“风雨欲来,树立而不静啊。”


    这是柳若烟第二次踏入凌天宗的大门。


    浮光跃金的天空下,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楼宇在氤氲的云气中若隐若现。


    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的青石台阶,柳若烟扶着腰,几乎快要断气了。


    她心中疯狂吐槽北柠这个挨千刀的,居然听她师父的话,让她硬生生走上来。


    锻炼身体也不是这么锻炼的啊!


    要是师兄在这里,肯定半路就背着她了。


    她坐在最上面的那一层台阶上,气喘吁吁锤着自己的疼痛酸麻的小腿。


    明天醒来,这腿绝对用不了了。


    一边锤,她一边细细欣赏起凌天宗的风景。


    这里的落日,怕是修仙界里最美的落日了。


    凌天山高大巍峨,云顶上的空气稀薄,能见度十分高。


    那一轮圆圆的落日肆意挥洒着万丈光芒,染透了天际,荡开了望它者心中所有的迷茫。


    柳若烟失神片刻,嘴角露出恬静的笑来。


    这样的落日,在前一世中,她没有见过太多次。


    因为一直在筹谋如何让越清桉认清那些渣滓的面目,她没什么心思去看美景。


    可是,越清桉并不信任她。


    即便到了现在,他认清了渣滓的丑陋面貌,她也不能保证越清桉就是完全信任自己的。


    无所谓,不信就不信吧。


    她会向他证明,自己是他值得信赖的伙伴,是能有让他坐上至高之位的朋友。


    想着想着,手一滑,一不小心按到了某处极其疼痛的肌肉,她眉心一跳,脸扭曲起来,高高扬起脑袋,想要像狼一般嚎出来缓解痛意。


    只是,还没喊,她就看到了头顶上出现了一纸厚重的白色油纸伞。


    悄无声息的一场晚雨,淅淅沥沥,随着日落降临。


    雨溅到了伞上,也溅入她的眼底,眼眶有些发酸,她眨了眨。


    那个孤冷矜贵的少年,垂眸,眸中宛若无波古井,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不说话。


    他在这里似乎站了许久了,看着她,似乎也看了许久了。


    久到,柳若烟觉得,他身上都沾染上了日落的苍丽与夜雨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