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叫人关注着咸福宫，快到午膳的时候，听到咸福宫那边传来动静。


    说眉庄带着芳若，去养心殿了。


    苏秦嘴角一勾，“眉姐姐果然没让我失望。”


    白薇端来汤药，“该喝药了主子。”


    苏秦顿时变成苦瓜脸，“这汤药到底还要喝多少天啊，我的命怎么这样苦。我现在只想吃甜的。”


    白薇轻笑，“温太医说了，主子您还不能吃甜点，不利会身体恢复。


    再说主子这哪里是命苦，这是自己吉人自有天相才对。


    等到一切水落石出，皇上必然体会主子您的辛苦，想必位份，又能升一升了。”


    苏秦道，“我眼下倒是不太在意位份，反正总会熬上去的。


    但是年世兰被贬，宫中势大者只有皇后与我，这个时候皇上为平衡后宫，必然要推 一妃位出来，形成三方鼎力之势，用以制衡彼此。”


    苏秦继续分析道，“所以，位份反而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宫权。有了宫权，再有三两臂膀，何愁大事不成啊。”


    眉庄一直守在敬嫔处。


    直到芳若说。


    自己年迈，且并无一儿半女，不求留命，只求保全宫外的妹妹和子侄。


    只要能保住家人，愿意把此事告知于皇上。


    眉庄换了衣服就带着采月和芳若赶到养心殿。


    到了殿外，直接跪在门口。


    苏培盛远远一看，可了不得。


    惠小主一身月白素服袄子，鬓发上簪饰全无。


    这是，脱簪戴罪来了？


    苏培盛赶紧上前，“惠贵人，？您又没有遭到皇上贬斥，这是为何啊？”


    眉庄挺直腰身，“我有罪，我是来向皇上请罪来的，柔妃娘娘难产非是寻常，而是人为，请苏公公转告皇上，臣妾，前来领罪。”


    苏培盛心里一个咯噔，这……怕又是得惹得皇上震怒啊。


    “惠贵人您想在这候着，奴才马上禀报皇上。”


    皇帝听了，眼神幽深，“叫她进来。”


    眉庄进来见到皇帝，直直一跪。


    “皇上容禀，嫔妾有罪。昨日，柔儿午间来嫔妾这里，用了一块点心，傍晚回去就生产了，嫔妾觉得不对，立时把剩下的点心收了起来。


    今晨，叫了温太医前来查验，那桂花栗子糕中，含有孕妇忌食的山楂，这才叫柔儿产后出血。那栗子糕本是咸福宫的掌事姑姑，芳若所献。


    嫔妾有罪，叫奸人做了筏子，利用我之手，害了柔儿。”


    眉庄说完，躬身磕头。


    皇帝眼神微闪，“你是说，下药的不是你，而是芳若，那芳若又为何下药害害柔儿呢？”


    眉庄凛然直视皇帝，“皇上容禀，嫔妾已经审了芳若，她已经招供 。


    嫔妾把她带来了，就在殿外。”


    皇帝面色沉沉，“带上来。”


    芳若到了皇帝面前，岂敢狡辩。


    她面色凄然，“奴婢在宫外的侄子被设计沾染上了赌瘾，把奴婢妹妹的家底都掏空了。


    奴婢妹妹这才联系了奴婢，奴婢把在宫中的积蓄都给他拿去还赌债，本以为事情已了。


    没想到皇后找到奴婢，威胁说，若是不听从命令给柔妃娘娘下药，就要让奴婢的侄子继续染上赌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奴婢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陷阱，但奴婢无法，只好应允。


    奴婢知道惠贵人爱用点心，柔妃娘娘若是来探望，必然也会食用，因而下到了点心中。


    奴婢有罪，受到皇后娘娘胁迫，不敢反抗。


    奴婢愧对太后的教诲。”


    皇帝本想直接杖毙了她，但听她提到太后，心中思绪辗转。


    “你说是皇后指示威胁的你，可有证据？”


    芳若老脸凄怆，“奴婢，没有。


    皇后行事缜密，从来都是剪秋与奴婢联系。”


    皇帝道，“带去慎刑司吧。”


    芳若听完吓得浑身哆嗦，却死死闭上了嘴。


    她知道，此时此刻，一切都得听天由命了。


    芳若被带了下去，眉庄还在地上跪着。


    皇帝面色阴郁的看了她一眼，“芳若直指皇后，你如何看？”


    眉庄谨慎答道。


    “让咸福宫的掌事姑姑来下毒，事发之后，众人只会怀疑嫔妾，甚至是敬嫔姐姐。


    若是芳若没有因为嫔妾的劝说和威胁而招供，那么，结果将会是嫔妾被打入冷宫，精敬嫔姐姐也要被嫔妾连累，但是真凶逍遥法外。


    依嫔妾看，一来，能用此计谋的人，非是城府之深之人，不可为。


    皇后娘娘向来的德沐后宫，想来不是皇后娘娘所为。


    二来，宫中只有柔儿有两子，此人必是对柔儿，颇多忌惮。”


    皇帝道，“芳若供出皇后，但你觉得不是皇后，那是谁呢？”


    眉庄平顺道，“嫔妾实在不知。”


    眉庄心中冷哼，皇后陪伴你多年，若是连枕边人是人是鬼都不了解。


    不是皇后藏的太好，就是你太自大。


    皇帝沉思半晌，“你先回去吧，朕自会处理。”


    眉庄顺从道，“嫔妾告退。”


    从养心殿出来，眉庄直奔永寿宫。


    她进了内室发现苏秦虚弱的躺在床上，不禁泪水盈盈。


    “柔儿……。”


    苏秦见眉庄一来就哭，赶紧叫其他人出去。


    “我好端端的，眉姐姐，你哭什么。”


    眉庄拿手绢抹了眼泪。


    “若不是我机警，早早把点心收起来，怕是今日，都见不到你了。”


    苏秦明白，眉庄必然是快刀斩乱麻，不然岂会这么快就来见自己。


    “眉姐姐快别垂泪了，哭的我怪心痛的。


    我想听眉姐姐是如何做的，快详细给我讲讲？”


    眉庄把昨晚的怀疑和今日的告状都一一道来。


    苏秦听的心头火起，“果然是皇后，我心里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皇后 ！皇上那边怎么说？”


    眉庄道，“从面色上看，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姑且等到明日吧。


    只是芳若，看来甚是顾及皇后，但其实她真正畏惧的和倚靠的，却是太后。”


    苏秦冷笑，“是啊，太后才是她真正的倚靠，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就连皇上，也不能不考虑人伦孝道啊。


    只要太后在一日，就会是皇后的坚强后盾，皇上，是拿她没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