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到达绽放的目的，孟小乔之前制作的灵具形状都是半开放的花朵，她小心翼翼地在外围花瓣的连接处刻上一圈灵纹。


    随后慢慢向其中输入灵力，含羞待放的花苞就像得到阳光照耀般慢慢盛开了。


    过程行云流水，顺利地不可思议。


    “学姐，学姐我成功了。”孟小乔开心地向秦雨然报喜，同时将自己手上的成品展示给她看。


    从孟小乔进入实验室开始到制作完成一共只花费了五天不到，秦雨然接过那朵漂亮的花型胸针，温柔地夸了句好看。


    秦雨然细细摩挲着这枚成品，手指勾勒出盛放的花朵。


    她的内心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嫉妒与不甘早已化作血液游走于骨骼之间。


    痛苦已经化作日常的一部分，秦雨然日日同孟小乔相处，眼看她一点一滴做出了自己想要的作品，而自己却毫无进展。


    她的灵武连雏形都没有，秦雨然自认自己也算有天赋之人，在孟小乔面前却连材料都不敢拿起来。


    孟小乔失败几次就能刻录的灵纹，是她经历了百次千次才掌握的知识；


    孟小乔对灵能的掌控更是她无论如何联系都追不上。


    这一刻秦雨然又怨了起来，她怨孟小乔明明有能力，为什么要藏拙被分在灵□□班，怨孟小乔既然要藏拙为什么不藏好，一次次在灵具作业上展现自己的天赋。


    如果不是孟小乔的拙劣表演，她怎么又会落到今天如此尴尬的境地。


    秦雨然终究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输入的灵力一没控制好，导致胸针边缘的花瓣齐齐落下，里面留存的灵能因子因为受到外力破坏瞬间丧失稳定性，飘落的花瓣直接在半路爆炸。


    孟小乔立刻拿起旁边的封灵盒扣在剩余部分上，然后慢慢转移，将剩余的部分放入材料回收箱。


    灵饰体积不大，内部封存的活性灵力很少，造成的伤害有限，学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平安无险地处理完胸针后，孟小乔才上前查看学姐的情况，秦雨然的手掌连皮都没破，只是有些微红。


    “学姐你疼吗？”孟小乔忐忑地问道，她自己是知道自己的灵能稳定，封印在胸针内的灵力也很少，但还是担心学姐的情况。


    秦雨然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掌，没有回应。


    孟小乔不安地继续叫她：“学姐？”


    手掌上传来微微痛意，但是不严重，秦雨然脑海中不断回放刚才花落的那一幕，如果那些花瓣里封存的灵能因子浓度更高，那爆发的威力是不是更大？


    她的思绪不停地发散，如果更改它的承载材料，提升整件灵具的储灵能力，同时对它的结构微调，造成花瓣飞散的效果，杀伤力会更加可观。


    这将会是一件出色的灵武。


    工坊的光线很充足，照在仪器上投射出许多块阴影，秦雨然站在灵导分割器旁，正好被挡住了所有光线。


    器材的阴影仿佛为她罩上了一件流动的乌纱，模糊了她的表情。


    想到这里，秦雨然轻声问道：“学妹有想过向里面充入更多灵能吗？”


    孟小乔看学姐终于说话，“学姐你没事吧？”


    在秦雨然表示自己的没事之后，她才回答道：“我一次性能操纵的灵能有限，如果向灵具里输入太多灵能就需要中途休息，而且这个体积很小不需要那么灵能。”


    “如果强行充能的话，可能会让它爆炸，毕竟学校提供材料也不是很好。”孟小乔指了指桌上的白石矿，这种灵矿石能存储的灵能极少，是最低级的矿石。


    秦雨然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好像只是突然想到了。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明一下刚才的情况。


    她拿起之前制作的其他胸针，指着花朵的根部说道：“这个花瓣在灵纹激活后变得更脆弱，如果不能控制输入的灵力的话，就会直接脱落。”


    说着她为孟小乔展示了一下，在其他未刻入灵纹的胸针中输入大量灵力，也会导致变型。


    “刻入灵纹的话，灵具会对灵能因子更加敏感，这件灵饰对使用者的灵操能力有一定要求。”


    孟小乔觉得应该不会有人直接输入大量能力，“这应该不会吧，使用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雨然勾唇一笑，“不是所有人都能精准地控制自己的灵能输出，也说不定有人会故意这么做，总之还是修改一下吧。”


    孟小乔于是又开始从头制作胸针，绘制灵纹，然后对它进行调整。


    她在忙碌的时候，秦雨然一直在帮忙，孟小乔注意到她的灵武制作还没怎么推进。


    孟小乔充满歉意地说道：“学姐我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你自己的作品都没怎么研究，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就行。”


    她仔细回想发现似乎从一开始学姐就在给自己帮忙，实验室的使用权也多亏了学姐才能申请这么长的时间，更加愧疚了。


    可她现在资金十分紧张，就算想请学姐吃饭也没钱，不知道学姐喜不喜欢花草之类的，这算小雪城的特产，孟小乔家里有一些少见的灵花，可以让姐姐寄一些过来。


    秦雨然十分大方地表示自己没关系，“我需要的材料比较特殊，学校的实验室做不了，我会在比赛前回家里那边做。”


    孟小乔第一次听说有人在家里做灵具，惊讶道：“学姐家里还有工坊吗？”


    “很小一个啦，我家在白露城，那边灵具师很多，私人的制作工坊很多，可以租用的灵具工坊也不少。”


    “原来是这样，白露城不愧是灵具师的圣地。”


    虽然学姐表示自己没关系，但孟小乔怎么好意思让她一直帮忙，只能加快制作速度提前一周就把成品做好了。


    胸针的名字叫做绽放，只要输入少量灵能激活，半开的花朵就会层层绽放。


    寻灵展的作品也是要交给灵具课的老师，再由书院统一送到白露城参选。


    秦雨然说会帮她转交，孟小乔直接就把东西交给学姐，两人提前结束了工坊的租用，之后秦雨然便做上了回城列车，回白露城制作参赛作品。


    白露城作为东方十城的经济中心，商业和制造业都十分发达，最好的灵具制造师都在白露城，城池中还建立有专门的学校，只教授灵具制作。提到灵具便会想到白露城，提到白露城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并非灵具，而是云晶。


    云晶得名于初代白露城主云晶晶，是一种特殊的人造矿石。比起自然产生的灵矿石，云晶拥有灵能力充足，稳定、灵纹适用性好，不容易爆炸等诸多有点，在使用感受上倍杀自然灵矿。但是云晶作为人造矿石，其本质是灵能因子的结晶，需要特殊灵能来控制其形成。云家人世代利用这份能力在多地建立矿场，制作结晶体，然后将其置于高浓度的灵能因子中，以此大批量的生产低阶云晶。


    云晶矿的存在意味着云家需要大批稳定的灵者去挖矿，而灵具制作也需要制作者的灵操精准，灵能稳定，这就导致白露城对女性灵者极为需求，云家作为掌权家族更是有名的重女家族，云家非女性非继承者，唯有女性才能享受到继承人的身份和地位，整个白露城都是如此，是东方十城中有名的极端地区。


    跨域列车因为要穿越不同基地间的恒值结界，速度比起城际列车要慢不止一倍，秦雨然到家开始制作灵具的时候，距离截止日期已经不足三天。


    不过秦雨然并不担心，她的母亲是乌衣巷的成员之一，许多人为了得到母亲的指点自愿在秦家的工坊里当学徒。


    她只要说出想法，让这些人帮忙制作就行，至于样本，现在已经有了。


    秦雨然攥紧了手中封灵盒，里面装着孟小乔的花型胸针。


    孟小乔只想要钱，这个作品诞生在她手中真是太可惜了，不如把它交给自己，秦雨然有有信心让它登上金奖的讲台。


    她当然也会给孟小乔补偿，等之后随便找个由头，给孟小乔打十万山海币作为补偿。


    秦家不缺钱，十万山海币对秦雨然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孟小乔出身偏远的小雪城，十万山海币或许是家庭几年的收入。


    自己只是用了孟小乔一些作品而已，给这么多钱已经足够了。


    脱胎于孟小乔作品的灵武在秦家学徒的调试下已经按照秦雨然的要求做好，同样是花型，不过灵武做成了发簪样式，使用的材料也是高级灵矿石，卡在一个未能二次觉醒的年轻人能够使用的最高级材料。


    稳定性不足，但是巨大的杀伤力，以及花瓣飞出后的二次引爆足够让它拿到前列名次。


    “二小姐，您的灵武有进行命名吗？”


    秦雨然随口回道：“飞花。”


    飞花和绽放，即便秦雨然已经在多次处做了改动，但两个都为花型看上去还是有几分相似，说不准会影响最终评选的结果。


    学妹，别怪我，你也只是想要钱不是吗？


    由此，秦雨然毫无负罪感地选择最为稳妥的方式，她扣下了孟小乔的作品，随便拿了一个秦家学徒的作品交了上去。


    雨丝随着清风飘落进室内，逢秋换季，近日雨水颇多，秦雨然转身离开，任由屋内沾染上一股潮湿之气。


    真是令人讨厌的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