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学姐的邀请，孟小乔下意识地想拒绝。她之前也有用过秦雨然租借的实验室，但那是再她们组做完的情况下，她使用了剩余时间。


    而且她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制作灵具，“学姐应该是和朋友们一起吧？”


    “这个嘛，”秦雨然露出一个苦笑，“他们这次不准备参加。”


    秦雨然解释道她们一直是三人组制作灵具，其中有一对情侣。


    “他们两周前去旅行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接着说道：“两个人的话如果制作过程中出了差错，也可以互相照应。”


    孟小乔本身还是愿意当个独狼，但学姐之前帮自己良多，一个人制作灵具确实容易出问题，她们一起的话，自己还能帮学姐调节实验室的灵能因子的浓度。


    于是便纠结地同意了。


    她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制作灵具，除去最开始有些不适外，两人相处竟然也还可以。


    秦雨然本身实力很强，在孟小乔有意克制自己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跟上。而且她本身为人热情，也不在意孟小乔像个社恐一样，主动调节气氛，于是也没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秦雨然观察到孟小乔制作灵具时总是过于在意自己的灵力输入，一板一眼复制老师教程。


    “学妹你制作灵具时太死板了。”她拿过孟小乔手里的材料，熟练地向其中输入自己的灵力，一朵小花便出现在她手上。”


    “你使用的灵力属于你自己，制作时不一定需要完全按照老师教的流程来。制作灵具的过程是展现你思维的过程，而不是刻板的复制。”


    这时孟小乔也做好了自己的那一个，秦羽然认为这必然是一个失败的灵饰，规整有余，灵动不足。


    她拿起孟小乔刚做好的胸针，这个孟小乔平日作业一样，其中封印的灵能十分稳定，便看似有些呆板。


    可当秦羽然拿近些才发现，错的人是她。


    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花型胸针，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其大有不同，它内部分布着清晰的线条通道，灵能因子在脉络中循环流动，宛若一朵生之花。


    秦羽然哑然，她举着这件灵饰长久不语，气氛沉默到孟小乔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的时候。


    看不清表情的人动了动嘴，“学妹真得很有天赋。”


    她的声音很轻，秦羽然挤着自己的喉咙开口才能防止自己的情绪外露，她怕自己的声音充满嫉妒与疯狂。


    孟小乔只听到了“天赋”二字，大概猜到她在夸自己，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灵具课排名只有30左右，在我们班级可能还行，放到整个学校就不起眼。”


    说完她又夸了秦羽然一句：“学姐更厉害，整个学校比你厉害应该也没几个。”


    内秀其中的胸针里光滑流转，就像身旁少女的天赋一样闪耀得有些刺眼


    是啊太刺眼了，秦雨然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翻滚的情绪。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起眼呢，老师从你交作业的第一时间就关注你了，只不过她以为那是我。


    你之所以不起眼，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替换了你的作业。


    或许开始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但秦雨然由此获得了老师的亲睐，对方愿意给她担保即便她没有二次觉醒也要推荐她去白露城深造。


    她还因此获得了那个人的目光，秦雨然目光幽暗，黑色瞳孔越发深邃。


    现在已经无法停手了。


    秦雨然用余光注视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的孟小乔，她放下那枚胸针，抬头仰起一个笑脸。


    “学妹这个看起来很呆板哦，我记得你是想要花瓣能散开是吧。”


    孟小乔看秦雨然又恢复正常了，内心松了口气，“是的，想做出一种开花的感觉，但是实现有些困难，整体性会遭到破坏，整个胸针也会变得不稳定，还是算了吧。”


    “我有个办法，不过学妹你要学点新东西。”她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先卖了个关子，只让孟小乔先不要浪费材料，别的什么都没说


    两天后，秦雨然带来了一份特殊的教材。


    “这是白练书页？”孟小乔看着这份已经使用了白练书页，好奇上面记录了什么。


    秦雨然没想到孟小乔竟然认识这种矿石，但她也没有深思，或许孟小乔是在某个地方听说过。


    白练书页是有一种特殊的矿石白练石制作而成，白练石色如白纸，质地柔软坚韧，本身蕴含的能量极少，但却具有极高的商业价值。


    这种矿石珍贵的地方在于它具有灵能记忆性，可以记录使用者对它施展的灵能，常被用来刻录招式之类，不过它真正珍贵起来是在云家使用它刻录灵纹之后，那些珍贵的灵纹来自故去的灵具大师云晶晶。


    她将复杂改造操作拆分成简单的灵纹回路，通过对灵纹的学习，家族中的普通灵者也可以对灵矿进行复杂操作。


    云晶作为货币之上的硬通货，便是由她制作，以她名字的命名。


    可惜灵纹作为云家秘宝，轻易不会公开，现在流传在外的大多是云家自己放出的低阶灵纹用于笼络人心。


    秦雨然手中的便是一个低阶灵纹，可以改造矿石的内部构造，只要激活灵纹就可以使改部位延展性。如果用上这个灵纹，花型胸针就可以在保留整体的情况下实现花躲绽放。


    “现在，学妹你来感知这种灵纹的绘制方式。”


    秦雨然引导着孟小乔使用白练书页，“慢慢来，不要着急，像你操纵灵能因子那样去触碰灵纹，感知灵纹的绘制过程。”


    孟小乔操纵灵能因子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是她还是听着秦雨然的指导像蜗牛一样试探性地操纵自己的灵能触碰灵纹。


    孟小乔感觉自己的意识堕入了黑暗之中，随后眼前便亮了起来，自一点开始，发光的纹路逐渐蔓延补全，无数根线条交错连接融汇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不对，这个图案不对，她体内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更改这个图案的冲动。


    少女伸长手臂，想要触碰面前的图案，纤细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图案的时刻，眼前图案瞬间消失，她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秦雨然一直在关注着孟小乔的状态，见她要出手碰白练书页的时候立刻把人往后一拉。


    “孟小乔，醒醒，还清醒吗？”秦雨然摇动孟小乔的肩膀，试图把她晃醒。


    “学姐？”少女迷迷糊糊地开口道：“我这是怎么了？”


    秦雨然上前检查白练书页确定没问题，随后对着孟小乔解释道：“很多使用者会在学习的过程中情不自禁地触碰白练书页，使用者的灵能会破坏它本身的结构导致保存的资料失效。”


    “你刚才差点就要碰上去了，我往后拉了你一下。


    听完秦雨然的解释后，孟小乔有些羞赧，“抱歉学姐，这个白练书页没事吧？”


    “没事，”秦雨然安抚道，“这个是做了特殊加护的，就算你真的碰上去造成的损失也有限。”


    “你看到了吗，里面绘制的灵纹？”


    孟小乔点点头，“是个很复杂的图案，我没有记下来。”她是记住了的，但是孟小乔一般不喜欢展露自己的锋芒，遇事便半真半假的说，而且她总觉得那个图案有些奇怪。


    秦雨然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除了极少数天才，刚开始学习灵纹的人都这样。多接触几次，慢慢练习就好。”


    孟小乔随后又接触了几次灵纹绘制的过程，每次见到那个繁杂的图案，她都会有一种想要换下绘制者自己上去画的冲动。


    不应该是这样，这些复杂的线条像障眼法那样掩盖了这个灵纹最本质的东西。虽说如此但孟小乔循规蹈矩惯了，制作灵具作业的时候也是，无论适不适用，她都会选择用老师教的制作方法来制作灵具。


    于是孟小乔在练习绘制灵纹时总是想改变绘制方法，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才终于绘制出了第一个灵纹。


    孟小乔看着自己多次联系才画出来的灵纹，还是觉得很不自然，这个如同魔法阵一样纹路叠层相扣的图案竟然只是初级灵纹。


    秦雨然本来做好了加班加点的准备，一口气从别人收购了半个月的使用额度续到了实验室上。


    可不到一周时间，孟小乔就掌握了灵纹的绘制方法。


    虽然她在绘制的时候多次停顿，但是灵能输送一直没停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两个小时就画完了一个灵纹。


    这等速度和控制精准度，只有可能出现在白露城的世家天才中。


    这等天赋，真是令人羡慕。


    孟小乔自己没感觉，她平时做完一个灵具耗费时间不到一个小时，现在单独画一个灵纹就要花费两倍的时间，还要和自己的想法做斗争。


    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灵纹的绘制极度考验制作者注意力和控制力，一旦对灵能的把控失误就会对整个纹路的灵力循环产生影响，从而导致制作失败，和平时的防御性灵具作业一点都不一样。


    两者之间的难度差距不是系数级而是指数级的。


    孟小乔将目光移到自己之前做好的胸针上，接下来要尝试在灵饰上绘制灵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