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情侣装
作品:《去父留子,可还行?》 等她回神后,才发现谢玉辰早就走了,她心底很失望。
原来,他连等自己答案的时间都没有吗?或许,他不过是礼貌随口一问,本就不必自己给出答案,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娘亲,你怎么了?”自从下午回来,桑瑶就一直发呆,自己叫她也是没反应,曜星实在忍不住了。
“我……”桑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前脚才跟曜星说要提防谢玉辰,后脚就想和他去看花灯,这出尔反尔实在不是个好榜样。
“娘亲是担心明日去看花灯曜星没人照顾吗?”曜星笑笑,贴心地说,“娘亲别担心,曜星已经长大了,而且在府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神医叔叔也会守着我,娘亲放心去吧。”
什么?曜星竟然知道谢玉辰邀请自己去看花灯的事吗?重要的是,她想去的意思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桑瑶感觉自己脸有些烫,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看破心事,实在突然有些害羞。
曜星还在继续说:“娘亲,你明天要是好好打扮一番,必定是整个花灯会最漂亮的娘子。”
桑瑶一下就乐了,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你个小滑头,故意看娘亲笑话。”
只这一下,她就彻底放下心,开始期待明日晚上的花灯会了,应该叫寸心过来帮个忙,她梳妆一向在行……
曜星看着一下绽放光彩的娘亲,心里抑郁,脸上却笑得越发开心。
为什么,难道娘亲又会爱上他吗?他不许,他只会带给娘亲痛苦,他不要娘亲再沦陷。可是现在自己太小了,根本没法左右大人的想法,想到这里,他一阵挫败,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根本不配娘亲喜欢,等着吧,我迟早让他一无所有。
当人有了期待以后,时间就会过得格外的慢,桑瑶也这样觉得,不然也不会一整晚都睡不着。后果就是她早上拖着惺忪的睡眼去看曜星,曜星紧张得不行,强硬拉着她睡了个午觉。
从曜星房间出来,她想去换身衣服为晚上的灯会做准备,昨天本来想让寸心过来梳妆,因为一个上午都在曜星那里,临时去叫她也不好,所以就打算随便一下,没想到会见到在门口等的寸心。
“夫人!”桑瑶看到寸心一脸惊喜地迎上来,显然她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她点了点头作回应,侧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藤箱:“那是什么?”
“回夫人,这是主子叫人准备的衣服饰品。”寸心笑着提起藤箱随着桑瑶进屋,等她坐定后打开藤箱将里面的首饰盒拿出来,眼神示意她打开。
桑瑶心里一动,没动首饰盒,反问道:“你怎么会过来的?”
“夫人,是主子说今日夫人要外出看灯会,怕主子没有合适的人伺候,就派人唤奴婢过来了。”见她不看首饰,不信也不急,反而又将藤箱里整整齐齐的四套衣服拿出来挂在架子上,让桑瑶挑选。
桑瑶一眼就看中了一套红色长裙,情不自禁上前摸了摸,手上光滑的触感如流水一般,她还没说话,寸心就赶紧将其他的裙子全部收回去了,她被寸心这迫不及待的动作逗笑了。
“你这是做什么?还怕我都选了,没选的这是要还回去吗?”
“夫人说什么呢,拿来了自然都是夫人的。”寸心哭笑不得,没敢说自己得了秦伯的暗示,“奴婢收起来是想着您已经挑了最喜欢的,就没必要再看其他的了。”
看着寸心手脚麻利的把长裙搭配的配饰一一找出来,桑瑶也没拒绝,淡淡说了句:“裙子已经是艳色,头发便挑个简单的吧!”
说完就坐在妆镜前等着,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摸了摸脸,轻轻抚过嘴唇,不过几个月,竟然有些陌生了。
等桑瑶收拾好一切,终于踏着暮色向大门走去时,她的心终于有了几分忐忑,待看到门外等在马车边的谢玉辰时,有些不敢迈过门槛。
谢玉辰生怕桑瑶临时后悔,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在听到动静时心不由一动,往门槛望去。
只见桑瑶银红色的上裳下裙,衣袖和裙摆处裙边绣着大朵的合欢花,像十只凤凰前后萦绕,大气倾城,长长的袖摆摇曳,煞是好看。
红妆点点,就像画轴上穿上嫁衣的人转身,她也再无平日的素淡,娥眉淡扫,嘴唇浅色的口脂水润光泽,看起来沉静温雅,额间的花钿如她一般在夕阳下静静绽放,把她雪白的小脸衬得越发的娇艳。
“好看吗?”
桑瑶穿着新衣,见谢玉辰看过来也不再扭捏,跨过门槛原地转了一圈,裙摆悠悠扬起,仿佛盛开的花朵儿一般。裙摆处的花枝随她而动,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她摸了摸袖口的花纹,感叹道:“这衣服的刺绣真是太精致了,这花纹,看着就好像真的一样呢!”
桑瑶凑近了才发现,谢玉辰竟然穿了和自己同款同色系的衣裳,只是刚刚背对着夕阳,被光晕笼罩自己一时没察觉:“你的衣服……”
意识到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脸慢慢在变红,用手扇了扇风故作随意:“我们现在就走吗?”
谢玉辰暗笑,点点头许她羞涩。
马车晃晃悠悠,桑瑶第一次觉得坐马车也并非只有难受。
“你是准备了四套衣服吗?”她看了看谢玉辰,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
“不是,只有这一套。”终于问了,谢玉辰心想。
“哦!”想起寸心收衣服的敏捷,桑瑶感觉自己可能中圈套了,可是衣服是自己选的,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是一眼看中,她心里清楚,让她再挑也还会是这一套。
谢玉辰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实际上他确实只准备了这一套衣服,但是她的选择,他却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只是想到画轴上她的嫁衣以及那合欢枝的面具,猜测她肯定对这个花很是偏爱。
至于颜色,他也是有点小私心,想重现画轴上的两人,不过为了掩饰,没有选择嫁衣的正红,而是银红色。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穿红色,想到秦伯看到他穿好衣服时差点惊掉的下巴,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桑瑶也在看谢玉辰的衣服,他平时不是宝蓝色就是灰色等暗色系,有这张脸在自然也是好看的,却没想到他穿起红色来,竟能如此出众,称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为过。
又想到此时两个人穿了同系列的衣服,还都是红色,她很想问这就是‘情侣装’吗?
很快,马车就停了,桑瑶撩开门帘一看,到了‘天香楼’,她转头看向谢玉辰,谢玉辰只好解释。
“今天灯会人多,马车驶不进去,我在这定了包厢,等一下我们赏灯回来还能看看湖景。”
桑瑶看向远处摩肩接踵的人群,点点头表示理解,正想先一步下去,就见谢玉辰从袖袋拿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半截面具将艳色瞬间遮掩了一半,可是就算如此,也还是容色出众。
见桑瑶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谢玉辰有些窘迫,抚了抚面具边上缠枝纹理,轻声问:“怎么了?”又道,“我怕引来探子,不想扫兴,稍微遮掩一番。”
自从他传信要回去,他的行踪早已被有心人传出去了,根本不足为惧。只不过是云水县曾经见过这张脸的人和桑瑶有些特别的关系,他才不得已戴面具,不过一开始还以为桑瑶是看合欢花面具想起什么,看样子并不是。
桑瑶一顿,赶紧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挺好的。”然后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连谢一准备的脚凳都没来得及用上。
自从决定来灯会,她便看了一番有关的书册,就怕在灯会上出糗。
刚刚她发愣只是突然想起书上说,有些女子想邀约爱慕的郎君参加灯会来表白,出门时便会戴上面具。一是,怕被熟人看见影响名声;二是,万一事情没成,女子总不至于颜面尽失。
那他呢?是不是也有这个心思?
她又看了看下车的谢玉辰,谢玉辰不解其意,朝她伸手。
戴着面具的郎君,遮住了半张脸,一双眸子似水含情就这样望着她,背后,是千盏万盏花灯在随风摇曳,宛若天神。她想,只看这双眼,便能让世人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看着谢玉辰在轮椅上坐定后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桑瑶的眼里荡开笑意,将手伸了过去,扶住了轮椅的背。
她看了一眼谢玉辰有些失望的脸色,心里偷笑:该,哪有随便就能牵到姑娘手的。
难得的繁华之夜,就是在这小小的云水县也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天色还未暗下去,但是街道上家家户户都已经挂了花灯。
这历国的秋收节和蓝星曾经的中秋节类似,都是以秋念思,曾经也很被重视。到她出生的时代,虽然各种节日仍在,但是大多不过是个形式,早已没有什么参与感,无聊得很。
推着谢玉辰走到集市入口,桑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