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教她写字

作品:《去父留子,可还行?

    李无恨自信自己的医术,当日谢玉辰战后失踪,找回来也是经他手救治,他不可能有如此疏忽,漏了他头上的伤。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对昏迷的日子没有半点印象。”谢玉辰眯了眯眼。


    “当日听到曜星说我是他爹,我只觉得无稽之谈。后来他说了救治一事后,我便起了疑心。”


    “如果曜星所言属实,那私奔骗婚也?”李无恨这下真的没话说了。


    “不可能!”谢玉辰果断否定,“先不说我是否……,哪怕我真的与桑瑶两情相悦,也断不可能让一个女子不顾名节跟着我私奔。更不可能在她怀孕之后弃他们于不顾,留下她一个人面对。”


    “那?”李无恨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事必定有蹊跷。”谢玉辰摆摆手,“这事不要说出去,李叔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李无恨一脸懵的过来,又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去。


    究竟是谁,就像背后有一只手,操控着这件事。


    谢玉辰坐着,看着窗外的月季花。这是秦伯找人移植过来的,难为它们在烈日下也能开得如此鲜艳不显颓败。


    其实他是在当日听到曜星说,他舅舅为了桑瑶的身体着想,给她用药忘记了他爹一事,才确定曜星是自己的儿子。也正是那时开始,他便起了疑心。


    据谢一所言,他从那一战后,失踪了两个多月,都猜测他肯定丧命时,突然传来了个消息,说疑似在河边见到相似之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那日为了避险,分明绕开了河川,往深林策马。更何况两个多月归来,他的伤势已经大好,就连身上的毒也不知被什么手段压制住了。


    他当时不动声色,也在暗中调查了一番,可是结果一无所获。无人知道消息从何处而来,第一个传的人也说不清自己从哪里听到的。


    谢玉辰无奈,对方救了他,给他治了伤,他却半点记忆也无,更遑论报恩。想着对方将他放在河边,估计是猜到了他的身份,不想招惹麻烦,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当时他猜测可能是山上猎户或者山下农人,身份不显贵,所以才不曾现身。


    可是听了曜星的话后,他不再如此想了,既然他舅舅可以给桑瑶用药,那,给自己用药忘记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就算看不上他当时的身份,桑瑶家里人不能接受,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


    更让自己想不通的是,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他自信自己不可能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爱上桑瑶,乃至后来发生的一切。就算是真的爱上了,自己为何当时没有表明身份,做出私奔这种事。


    按林婶所说,当时自己到云水县时,身体已无大碍,至少表面上和行动上不受任何限制。那自己为何每天通知谢一他们?而是选择在这小小的地方生活……


    一开始,自己是怀疑曜星舅舅撒谎,可是这样的谎言实在太容易被识破,除非他有自信,曜星这辈子都遇不到自己。


    来到云水县以后,谢九一直在查当年的事,但是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威逼还是利诱,得到的结果和曜星、林婶嘴里的并无多大差异。最多不过是些小细节的疏忽。


    其中最令人疑惑不解的是,没有一个人见过桑瑶的脸。就好像来到云水县是安排,让人看见自己,也是安排。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曾经到过这里,并且曾经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孩子。可是为什么呢?


    这一切就像套索谜团,解开一个就有另一个。


    谢玉辰回神,拿起案桌上的字帖。那天桑瑶说自己不会写字,确实让他惊讶,她的画一看就是自成一派,且名家教导。就像她一直表现出来的那样,属于娇养的产物。


    这样一个堪比一国公主的消费下养出来的女子,竟然不会写字?不是不识字,只是不会写字,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拿过字帖,自己推着轮椅去找桑瑶。


    “曜星呢?”谢玉辰很快就看见蹲在花园路上的桑瑶,奇怪的是她竟然一个人。


    “啊!”桑瑶本来在看蚂蚁搬着一粒饭看得入神,被谢玉辰一吓,整个人从地上弹起,一个没站稳,脚一崴扑进了谢玉辰的怀里。


    谢玉辰又满抱美人入怀,手上的字帖“啪嗒”一声,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怪你吓我!”桑瑶赶紧从谢玉辰怀里起来,捡起地上的字帖放回他手里,然后自发地走到他的身后。


    这次不用他提醒,就推起他。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我看蚂蚁入神了,没听到你的话。”


    “没什么,就是想问曜星去哪了。平时他都爱黏着你,好像来了这里以后,就很少看见了。”谢玉辰平缓了心情,自然对答如流。


    “他?他最近都跟着谢一了。听秦伯说安排谢一当他的武师傅,他最近忙着上蹿下跳学武功呢。”桑瑶嘻嘻笑,想起这些天曜星总是偷偷来她前面哭唧唧地抱怨累,转个头又一脸的学武算不得难事的。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桑瑶奇怪,谢玉辰这几天都在书房,不知忙什么。府里早就分餐了,她好几天没见过谢玉辰了,也没听说曜星和他有什么来往。


    谢玉辰没答,反而扬了扬手上的字帖。


    桑瑶一看,不知道是什么,刚刚捡的时候光顾着尴尬了。谢玉辰就用手翻开,抬高手让桑瑶看到里面的内容。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桑瑶念着念着,还是不理解他的意思,这和找曜星有什么关系?


    谢玉辰闷头一笑:“不是让你念,这是字帖。”


    桑瑶这才懂了:“你要让曜星临帖学写字?”


    谢玉辰点点头,没提她不会写字的事。我在想要不要给他请个先生开蒙,在想找谁。


    桑瑶感念谢玉辰的用心,一时又觉得相对的自己的失职。是啊,现在不是蓝星,也不是不用写字的时代了。


    “你做决定就好,我相信你肯定不会亏待他。”这是她的心里话,谢玉辰对曜星如何有目共睹。


    “你,你为何不学写字?”看桑瑶毫不避讳,谢玉辰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话。


    “我吗?”桑瑶用手指了指自己,发现谢玉辰在身前看不到他的动作,想了想,“因为我不想写字,太累了,会写字又不是什么必要的事。真要写什么自然有……自然有替我写的人。我只要盖了章就行了。”


    一时又想到当初那张被盖章的承诺书,桑瑶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


    谢玉辰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昏了头,竟然还觉得这个理由很正经。对呀,世家贵女,要做什么自然有底下人安排好。就像桑瑶现在这样,秦伯早就买了几个丫头给她使唤,不过是她用不惯粗使丫头罢了。


    想必她家里不是高官贵胄就是富甲一方的巨贾,那她的丫头自然是自小调教,副同小姐。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别人能替代,那万一别人伪造陷害呢?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下一个背叛的人是谁?随便什么人得了印章,岂不是白纸黑字任人书写?


    想起自己伪造的那张承诺书,当初自己不就是如此?想到万一有人效仿,岂不是能够随意强留桑瑶?想到这里,谢玉辰心里就来气了。


    不行,她以后一定不能如此了。


    “你,你想不想……”


    还没等他说完,桑瑶就抢过话头:“我不想,你也不许想。要我和曜星一样,在夫子面前学写字,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她绝对不能接受和一个三岁小孩一起开蒙,会丢脸死的。别人就算人前不说,背后也肯定不知道怎么偷笑。


    “没有,我怎么会让你和曜星一起学。”谢玉辰低笑,嗓音越发缱绻,“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学写字,如果想的话,我刚好有时间。”


    嗓音停下轮椅,跳到谢玉辰身前:“你的意思是,你要教我啊?”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谢玉辰抬起眼皮,看向身前的桑瑶。


    阳光就这样洒在她白净的脸上,透着光,那些微透明的绒毛跳动着欢快的情绪,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既然你诚意邀请,盛情难却,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啦~”桑瑶双手背后,故作老成地扬起下巴,骄矜得很。


    “是是是,是我闲着没事,就想教你。”谢玉辰意会她可爱的小心思。


    桑瑶这才慢悠悠走回他身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抿嘴偷笑。


    “到啦!”桑瑶后退几步,“曜星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去了。”


    说完不等谢玉辰反应,快速跑了。


    她可不想留在这里,万一被曜星看见了,有得好磨。曜星一再强调,不让她来这里看他,一方面是怕她心疼他的辛苦。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她看见。


    他希望在桑瑶的心里,自己永远是那个令人骄傲的小星星。


    曜星出来看见谢玉辰还有些惊讶,有好些天没见过他了。


    “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娘亲……”曜星急了,是不是娘亲出事了?自从来到这里,他心里总有不安。


    “不是。”谢玉辰看着穿着小小练功服的曜星,他脸上灰头土脸,身上更是被汗水浸透,狼狈异常。


    “我给你找了一个夫子,明日就会入府替你开蒙。这是字帖,你可以先熟悉一下。”


    曜星擦了擦汗津津的手,接过去,随意翻了一下:“这些字我都认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从头学起更好些。”谢玉辰拿出手帕,替曜星擦了擦滴到眼角的汗。


    “一定要请夫子吗?要不爹爹你直接教我写字吧,我看过你的字,娘亲说很有风骨呢,总比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好。”曜星随谢玉辰动作,说着自己的打算。


    “她真这样说过?”谢玉辰挑眉,“我也很想亲自教你,但是我平日里总有些事要处理,怕耽误了你。放心,夫子的人选已经查过,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