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滴血验亲
作品:《去父留子,可还行?》 “嗯,我不会写字。”桑瑶羞赧,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
并非是不会写毛笔字,她什么字也不会写。在蓝星,她的课程里没有写字这一科,机械化的打印,只要她的印章在,哪里需要她亲笔?所以她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法写下。以前也想过学,可是权寺玖却阻止了她。
“瑶瑶,你学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是不是无聊了?”权寺玖从背后抱着桑瑶,温情脉脉的说着反对的话。
桑瑶也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属于自己的笔,不会写字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何必让这些杂事影响了和寺哥哥的感情呢?
“没有啦,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又不想了,你快去忙吧?”桑瑶推开权寺玖,吐吐舌头。
“嗯。”权寺玖不疑有他,走回书桌前,翻着文件,而后拿起他的笔,唰唰唰写下什么……
“娘亲?”曜星拍了拍桑瑶。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走神了。”桑瑶一愣,怎么又想起上辈子的事了,一下有些懊恼。
“娘亲,你的脸色好差啊。让李、李爷爷看看吧。”
曜星的话让李无恨觉得新奇,这小娃娃一向对他没好感,自己几次三番凑过去,无一不是冷脸相待。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他上前给桑瑶扶脉,没察觉什么异常,不过是心绪不宁,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事,可能是水土不服。”
丢下一句话,李无恨又去看曜星,曜星被他看得心里气恼,知道自己这反复无常的态度让他起了疑心。脸上却不动声色,还朝李无恨绽放出一个如花的大笑脸。
李无恨被唬了一跳。
“夫人,不如叫‘瑶星居’如何?”谢玉辰换回了之前的称呼,实在是全名和程知望叫的那些相比,差距太大了。那些个称呼他也叫不出口,不如就维持原样,至少之前这个称呼没被反对。
哪里是没被反对,分明是反对无效好吗?
“好啊好啊。这样我和娘的名字都有了。”曜星拍着手叫好,觉得这个名字取得特别好。
谢玉辰一愣,他的名字?啊,也对,曜星曜星肯定有星,他一下忘了。
见桑瑶没反对,他提笔在纸上写下苍劲有力的三个字。
桑瑶本想带着曜星回房,这次曜星却一反常态,选择留下来。她没说什么,一个人回去了,现在寸心忙着照顾寸云,也没人管她去向。
“曜星,你?”谢玉辰还是有些不习惯曜星的态度,试探地问,“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爹,以后不用这么拘束,父子俩哪里有隔夜仇?”曜星笑起来,“我也想通了,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是很好吗?”
他歪了歪头,俏皮地继续:“爹爹,不过为了娘亲的身体着想,还是不要告诉娘,你说呢?”
谢玉辰看着曜星一脸的天真,很想拒绝,却吐出一个“好”字。
自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是亲爹,还是干爹已经没有界限。
谢玉辰仍记得曜星那天晚上肆意的笑和眼里的恨,那份恨当时让他胆战心惊,招架不住。如今才过多少时间,就能言笑晏晏。是孩子的忘性大吗?他想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今日上午曜星还叫嚣着离开。
谢玉辰很想相信曜星此时的真心,可是心里却知道,曜星无邪的面孔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他没有拆穿,像曜星说的本来就是一家人,本就该其乐融融。就算浮于表面那又如何。
“李爷爷~”曜星走到李无恨身边。
李无恨本就对他有心,是以一直没走,如今饭厅只剩下他们二人。
“小娃娃,你今日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爷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刚刚我跟爹爹说的你也听见了。”曜星大声喊冤,可没认这冤枉话。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希望一家团圆罢了。
李无恨眼神一转,心里冷笑,嘴上却说:“既然如此,那不如……”
还没等李无恨说完,曜星就把手伸在他面前:“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血吗?给你。”
曜星知道李无恨一直想证明他不是谢玉辰的儿子,苦于他的不配合,如今他主动伸手,李无恨岂有不应的道理。
当下一大一小就和谐的一起走了。
饭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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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验亲?李无恨看着眼前的一小瓶血,嗤笑一声。不过是对谢玉辰的说辞,他身为医者,怎么会不清楚这个只是偶然性呢?
他早就做过实验,这个根本做不得准。不同的人毫无关系,血液却能相容。可是明明是亲父子,却也有血液不容的情况。
他从小药箱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铁盅,铁盅整体青黑,顶上两边还有两个耳扣卡着,盖得严严实实。
李无恨拧开铁盅,只见里面竟是两只浑身泛着紫色的小蠕虫,大的精神奕奕四处游走,小的无精打采蜷缩一团。
这是他精心培育多年的蛊虫,谢玉辰的毒不是一般手段能解,这么多年早已深入骨髓。在没有得到那份解方的时候,他的第一选择便是以毒攻毒,可是普通的毒素又如何敌得过,往往还没发作就被谢玉辰体内的毒吞噬了,好不霸道。
于是他开始钻研蛊术,以毒喂养,从轻微的毒素开始,再到剧毒,长年累月下来,千万条虫只剩下这两条。
以毒为食的虫,到最后已无毒可喂,除了……
李无恨拿起小瓶,往盅里倒了几滴。是的,到最后只有谢玉辰的血能让蛊虫感兴趣。他也不是没做过实验,身负剧毒的人这么多,可是就算蛊虫吃,也是尝一下就离开,根本提不起兴趣。
当初提出养蛊时,谢玉辰很是反对,所以这些都是他偷偷所为。谢玉辰的血并不难得,治疗时取血更是轻而易举。
李无恨看着向血蠕动过去的蛊虫,等着它嫌弃得远离。
突然,李无恨瞪大了双眼,看着盅里的情景。
无论是谁看了盅里的两条虫,都会下意识以为那条大的、活泼的更厉害,而那条困倦的小虫却被怀疑是快死了。
可是只有李无恨知道,只有那条小的才是真正的成品。平日里拿别人的血喂时,小蛊虫丝毫不为所动,可是今日……
曜星的血刚下去,大虫就开始蠕动过去,一切都如他所猜想的进行。突然大虫像是被什么震慑住了,呆着不肯再动,反而是那条小的,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去,绕着血一圈就吸了个干净,吸完后来抬起身子朝上四处拱动,似乎在说:“再给点,再给点!”
李无恨心一狠,又倒出血下去,这次不是几滴,而是小半瓶。可是小虫没有如猜想的那般,反而欢快起来,就像得到玩具的孩子。
很快,小虫就吃饱了,悠悠地向着边缘走去,又开始蜷缩着养神。盅里只有最后一滴血,是它施舍给同居的大虫的,很快便一滴不剩了。
李无恨怀疑曜星在血里做了什么手脚,可是血是他自己亲自取的,以他的医术,若是有不对,他早就应该发现了。
看着手里还剩小半血液的瓶子,他不肯接受这个结果。
在他的设想中,哪怕是曜星真的是谢玉辰的孩子,他的血虽然会对蛊虫有影响力,吃肯定会吃,但是嗜毒如命的蛊虫绝不会如此。
除非,除非,除非曜星也,是的,除非曜星也中了和谢玉辰一样的毒。有人能为了布局给曜星下同样的毒吗?
他收起铁盅,看着桌角。这不可能,这毒是师傅亲自研制,且世间只有一颗。师傅已死多年,就是他这个亲传弟子研究此毒多年,也未能参透,更何况复刻出来?
除非,除非,除非曜星真的是谢玉辰的亲儿子。不仅如此,还通过血脉传承延续了这个毒。
是的,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没想到,百万猜测都不敌这一重击,曜星竟然真的是谢玉辰的亲子。那曜星所言,岂不是并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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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听说你为曜星取了血?”谢玉辰早就知道李无恨想取曜星的血,可是曜星一直不肯配合,难得曜星如今的态度,他不信李无恨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李无恨一脸灰败,不意外谢玉辰知道此事。
“结果如何?”谢玉辰明知故问,看李无恨的脸色他就猜出了结果。
“将军是如何确定的?将军分明对他们根本无情。别说画,我不信是因为这个。”当日初见曜星时,谢玉辰对他们母子的陌生,他全看在眼里,分明就是陌生人。
以谢玉辰的性子,若是桑瑶是他的女人,他不可能多年不闻不问,更何况与人私奔,抛妻弃子。
“李叔可还记得大败戎狄那一战?”谢玉辰想了想,还是道出实情。
“自然记得,也正是因为……”李无恨说着抬起了头,眼里不可置信,“你是说?”
“是,当日我身受重伤,毒发之际早已昏迷。自知时日无多,恐怕会死在马背上。”谢玉辰陷入回忆里。
当时他背后被砍了一刀,本就失血过多,可是也正是那时候毒发,全身麻痹无力。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落在敌人手上,用尽全力,在马的屁股上刺了一刀,就人事不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被谢一他们在附近的河滩上救起来,然后便是如今了。
“将军是说,当日是桑瑶救了你?”
谢玉辰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回皇都的路上了。”
李无恨拿过谢玉辰的手腕,低着头沉思一会儿:“将军并无失忆之症,头上也并未有过内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