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误入终身》 第21章
福伯试探的问周昆:“家主您说是不是?”
周昆听福伯说完想起上次刘和同临走时的话,不由垂目沉思,再抬眼见苏越福伯两人齐齐望着自己。
周昆正色道:“习武不是易事修习轻功更是。”说罢直直看着苏越双眼,接着道:“你可想好了,我平生最不喜半途而废,若是你学着学着觉得苦,练不下去,我这里可不答应。”
苏越听周昆答应了,喜出望外忙举手同周昆保决心道:“师傅放心,苦累徒儿都忍着。”
“现在先别夸口,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周昆说罢甩袖起身出去了。周昆性子本就清冷,言语向来也是说一不二,虽待苏越同他人不同,但遇事时待苏越也是一样。
苏越也只是刚才见小山蹿出门那下速度快,骤然生出习轻功的注意。又想到昨日在钱庄大堂上,面对一帮匪徒,自己全程只能躲在承泽身后,受人庇护自身毫无能力,实不是她心中所想所愿。
若是没有承泽,那匪徒当真劫的是自己,会是何种结果……苏越不敢再想,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再遇上像昨日那般危险状况,绝不能束手待毙,任人宰杀,即使不能与之抵抗,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才行。
苏越心中主意已定,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桌上杯碟碗筷纷纷颤动不已。她站起来朝着刚要迈步出去的周昆大声道:“我想好了!再苦再累我都练,绝不半途而废!”
福伯执起桌上颤动的酒壶,又倒了杯酒端在手上,笑盈盈着对苏越道:“习武苦的很,要是越儿你实在忍不了,练不下去了,你同福伯说。我有法子不让你师傅逼迫你,其实你师傅心软的很,到时不会真为难你。”
苏越转身笑眯眯对他道:“我就知道,福伯对我最好!最是心疼我!但这轻功我是定要好好学的。”
福伯酒意正美,听闻苏越此番夸奖,心中甚是受用,呲溜一声又是一杯酒下肚。
“你福伯最好,那就要你福伯教你!”
突然周昆又折返回来,负手在身后,远远立在门口廊上,冷声同两人道。
苏越没想到周昆会突然拐回来,脸上一时色彩纷呈。
福伯面上已显酒色,只差点将刚喝的一口酒全喷出来,忙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扭头呵呵干笑出声:“笑话老奴了!我是个瘸子,也就手上的拐杖能使上那么几下,还是得家主指点的。”福伯说罢特意拿起身旁的拐杖,在腿上点了点。
“师傅武功高强我只跟师傅您学!”苏越反应也快,立马朝着门口一脸冷色的周昆恭维道。
福伯见苏越模样嘿嘿笑了两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昆衣袖轻摔冷哼一声道:“你就惯着她!”
这次是真去了!
福伯执起酒壶,要再来上一杯,苏越伸手将酒壶劫了过去,道:“这已是第二壶了,不许再喝了。”说罢带着酒壶走了,只留福伯一人皱眉在饭厅桌旁坐着。
小山同承泽吃完午饭,在承泽床前同承泽一同说了会儿话,见承泽略有睡意,便也歪在一旁歇息。苏越在门外瞅了眼,便也回自己屋里歇着了。
这所院子是周昆同福伯来清源镇时,最早置下的产业,周昆没上山常住时同苏越也住在此处。
最早购入的是前面三间门房和后面的院子,后来一旁的院落出售,福伯同周昆商议后便也买了下来,请工匠一番修葺翻新用一扇洞门相连,将两处合为一座大的宅院。一座专供给店里伙计门日常居住,一座自主。
苏越回到早先常住的屋子,到头歪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这场午觉苏越睡的正沉,突然被一阵锣鼓声吵醒,苏越翻了个身,将自己蒙在被中,以为年关哪家办喜事,从门前过。
苏越蒙将头蒙下被中盼着锣鼓喧闹声快点儿过去,好接着睡。哪想,声音由远而近传入耳中,声势竟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听那声音听上去着实热闹,让这困顿瞌睡的人听来只觉烦躁异常。苏越在床上翻滚了几个来回,知道再不能睡,只得哀嚎一声揭被而起。
一队鼓乐打手,被人簇拥着在在清源镇镇上的主街上,从镇上的县衙大门前起,一路敲敲打打穿街而来。
人也越聚越多,最终停在镇上的‘聚福商行’门外。
聚福商行门外,一时被前来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位身量瘦小,额下留着文士须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迈着方步,在聚福商行大门的匾额下站定,高声对店内伙计招呼道:“聚福商行的掌柜福岑可在?”
聚福商行的管事大伙计姓张名延今年二十有一,跟福伯日子最久。张延自小父亲双亡,由一寡居多年的姑母抚养长大,福伯收他在铺子上做学徒伙计,一做就是多年,福伯见他踏实本分对他甚是照拂。他姑母去世后,福伯还特意出资为他娶妻安家。
张延也是知恩之人,感念福伯对自己的恩义,便也全心全意在店中做事。他生性本分踏实,待人待事有礼有节,福伯对他甚是放心,将店里多数营生都交于他管。
张延忙迎出门来行礼道:“吕主簿,我们掌柜的在堂后,小的这就去请人出来!”
说罢忙向店内招呼伙计快去。
张延请吕主簿屋里上座,吕主簿抬手示意道:“门外等候即可。”
从吕主簿身后的人群中挤出个锦衣胖子,张延认得此人,是镇上东边裕隆钱庄的老板刘掌柜。
刘掌柜体态圆润,一身苍绿色绣银色方胜纹样锦衣裹在身上甚是富态。刘掌柜神情看上去格外亢奋,只见他白胖的手往高处一挥,朝人群里的正奏乐敲打的乐手们大声道:“都给我敲打的再响些!”众乐手得令,个个施展技艺将手中乐器奏的比先前更响了几分,顿时四下呜呜哒哒热闹非常,人们闻声而来堵了半条街巷,都挤在聚福商行门前看热闹。
福伯听伙计通报县衙里的主簿来店门外寻人,心下思量,多是与昨日钱庄一事有关。
福伯整衣出来,见到吕主簿等人忙迎上前招呼。福伯在清源镇行商多年,做为镇上缴税富户,同县衙众官员多有交际,同吕主簿也是熟识。
福伯快走几步欲要向吕主簿拱手行礼,被吕主簿身后富态的刘掌柜先一把握住,刘掌股的白胖的手紧紧握住福伯激动地说道:“福掌柜高义!救我钱庄与危难!”
吕主簿见自己被人劫了展现风采的机会,不由鼻子哼了一声。刘掌柜察觉到吕主簿神情,忙呵呵笑了声,闪身至吕主簿身后,又转身招呼众乐手与围观的人群收声。
吕主簿见现下众人都望着自己,心中甚是满意,朝福伯拱了拱手,清清嗓子大声道:“给福掌柜贺喜!”说罢,伸手向人群一挥,只见从人群中抬出一块披红花盖红的匾额出来。
吕主簿让人将匾额抬到大门前,在福伯身旁站定,上前将盖着的红布扯掉,只见匾额上黑底红子的写着“与民除害”四字。
顿时人群中议论纷纷,吕主簿又特意清了清嗓子,四下声音收敛了些,大家伙儿都齐齐望过来,吕主簿继续道:“昨日福掌柜和店中伙计在裕隆钱庄见义勇为,擒获多名劫匪,助我县商户免除祸患。县令张大人特将此匾额与二十两纹银授予福掌柜和伙计以作嘉奖。”吕主簿说罢,一名身穿皂衣的小吏,将五定纹银用托盘递到吕主簿手中。
吕主簿朝福伯身后的几名伙计看去似是在找人,“那位是昨日在裕隆钱庄的伙计,请出来让众位乡老认识认识!”
人群中顿时又是一番议论纷纷。
“裕隆钱庄昨日被劫,原来是真的!”
“可不,听说十多个劫匪,好几人都丢了性命!”
“这个我知道,昨日我二叔的老丈人家的姑爷的兄弟去裕隆钱庄兑换银票,同好多人困在裕隆钱庄的大堂上,足足困了大半日。听他说,裕隆钱庄的护卫都死了几个,做昨日回家后吓了个半死,直到今早上才缓过来……”
“没错,我也有亲戚昨日也被困在裕隆钱庄大堂上,听他说十多个劫匪围了裕隆钱庄,困住了百十号人,都是年节里来存取银子的人,那场面……”
“听说裕隆钱庄的护卫被劫匪一刀砍了三个,劫匪将那三个护卫的脑袋砍下来,就那么血淋淋的在裕隆钱庄的大堂上滴溜滴溜的当球踢,滚的裕隆钱庄大堂上满是血。劫匪将人头踢到谁跟前,谁就得将身上的银子掏出来,谁若不掏,就先断谁一条腿,当时就吓晕过去好几个……”
苏越皱着眉隐在几个伙计身后,听人群中众人毫不属实的议论,苏越听的连连摇头,还不到一日就传的这般离谱。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说个不住。
“多亏这聚福商行的掌柜!”
“聚福商行的掌柜是个跛子!”
“跛子又怎样!瞧见他手中的拐杖没?那可不是普通的拐杖,那拐杖里面装着百十个钢针,昨日福掌柜就是使它将十多个劫匪制住的。”
“我怎么听人说,还另有个穿白衣服的……”
“这个我知道,那是聚福商行的另一个掌柜姓周的。只是这姓周的从不管聚福商行的生意,也不大同人来往性子古怪的很,一直住在清源山上。听说那姓周的身上有功夫武艺高强着呢!”
“就是住在清源山海云观后面的那户?他家好像还有个女儿!”
“不是女儿!是那姓周的徒弟,不过跟女儿也不差了……听说那姓周的妻女死了,捡了个徒弟当女儿养……”
“你们可知聚福商行的两位掌柜昨日为何到裕隆钱庄?”
“为何……”
“就是因为那徒弟,听说福掌柜新招了个小伙计,说是做伙计却同周掌柜和徒弟住在山上,那有不在店里做学徒的伙计?其实是另有他用的……”
“快说说,快说说!”
那人见众人都等着他往下说,一脸得意继续道:“那是做伙计吗?那是给徒儿特意招的上门女婿。他那徒儿跟小女婿去裕隆钱庄存银子,这才有的昨日裕隆钱庄被劫着一出。那小伙计自小在武当山习武,身上也是有功夫的,昨日为护着那女徒弟,同劫匪过招,还伤了几个劫匪,不过他年纪小……”
“是!是!我也是这般听闻的,听说是个十五六岁斯文白净的小哥儿,长得是难得的俊秀,昨日为了护那女徒弟,被劫匪一刀给砍了……啧!啧!差点没了性命。是福聚福商行的两个掌柜赶来制住劫匪将人救下的。”
“昨日裕隆钱庄外,我亲眼见那小伙计被人抬上马车走的。”
“不是说那小伙计身上有功夫吗?”
“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人,身上再有功夫哪里敌得过十多个悍匪!”
“说的是……那伙计可在里面,是那个?”
人群中个个都越过吕主簿和福伯,冲二人身后的几位伙计指指点,议论个不停。
“不是说打了个半死!眼下定不会在的……”
“这几个伙计的长像都一般,离俊秀都还差着一大截的……今日是见不着那小女婿了……”
人群中,仍是闲话不断。
苏越一时听的目瞪口呆,张着嘴直直愣在原地。
裕隆钱庄的刘掌柜仔细认了认福伯身后的伙计,上前几步再次抓住福伯胳膊,同福伯道:“多亏福掌柜、周掌柜仗义相助!救我于水火。待会儿,福掌柜也将昨日在我店中相助的伙计给我引见引见,我要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