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后，云清水又继续道，“你婶娘的脾性你也知道，别听她胡说。你大伯我最多也就是喝喝酒吃吃肉，不会做出违背老太君规矩的事情来。”


    这些年林玉荷一直怀疑云清水是外面有人，用各种方法，查也查了，跟踪也跟踪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却依旧笃定不移。


    这让云清水颇为头疼，到后面他也懒得解释。


    如今闹到小辈面前来，他愈发无奈。


    云念笑了笑，“婶娘才不会闹到我这里来呢，我呢，也不是问你这件事的。”


    说着，她给云清水倒了酒，“其实，除了在林家这点上，婶娘在别的地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最近这次过分了些。”


    “嗯，我知道。”


    所以云清水才一直由着她。


    “大伯可有想过婶娘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云清水苦笑了声，“我如何能知道她的想法，现如今啊，我是话都不想与她说咯。”


    “大伯是打定主意要和离吗？”


    云念又问了句。


    林玉荷确实挺能生事的，但在原书中她始终选择跟在云家背后，也让云念总对她有些恻隐之心。


    “你看你凡哥，他哪里是有母亲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云清水自己倒是无所谓，只瞧着儿子就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云念双手托着下巴，“那不论大伯做什么，念念都支持你。”


    说着，她赶忙给他烫好牛肉。


    云清水一阵欣慰！


    多的话也不用再说。


    云念今日过来也只是陪陪他，顺便问清楚他的想法。


    在云清水那里吃过晚饭后已经天黑，云念经过华容楼时让车夫停了马车。


    她记得云子凡喜欢吃这里的膏蟹，便要了间厢房，点了十只膏蟹，在房间里等着。


    “小姐，怎么还是之前那间厢房？”


    希悦皱眉问了句。


    云念心思重重，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厢房隔壁的房间，言灵悄无声息开了房门，朝着顾洛允的方向拱了拱手，“主子，那云家嫡小姐又来了。”


    顾洛允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波澜不惊地垂眸。


    过了一会儿，言灵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冷不丁地听到顾洛允的话。


    “她这次又是来做什么的？”


    “属下不知，不然……去看看？”


    言灵觉得云念总能给自己惊喜，心底也十分好奇。


    顾洛允没说话。


    言灵摸了摸鼻子，自觉肯定是主子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便默默站在一旁。


    “不是要去么？”


    “主子……我……好，属下这就去。”


    言灵忙不迭地离开，却不过一会儿就回了房间。


    “听掌柜的说，云小姐只是打包了十只膏蟹，也没约什么人，估计就是顺便买东西的。”


    顾洛允微微抬头。


    太后的旨意已经下来一阵子，他以为云念会开开心心到皇宫去见自己，却没想到如今自己已经搬到皓月宫了，也不见她露面。


    也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心情莫名地烦闷了几分。


    云念拿了店小二打包的膏蟹，却迎面碰到阿蕴从楼梯口上来。


    “恭喜郡主殿下。”


    阿蕴笑说了句，一瞬间清风朗月般的公子模样，那珠玉落银盘的声音引得众人的回眸。


    云念笑着行礼，看上去温婉有礼，仿佛月中仙子，“多谢。”


    “这是要走了？”


    “嗯，只是带点东西回去。”


    阿蕴笑了，如今的云念已经不似往常，便对她多了许多敬重。


    “等等。”


    两人擦身时，云念突然想到什么。


    阿蕴回头。


    她讪笑着道，“公子这会儿有时间吗？”


    “有，我今晚没约。”


    “好，那我请公子吃饭吧。”


    云念又回到厢房，把膏蟹拿出来，又点了几个小菜。


    阿蕴已经在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打量，“如今的永安郡主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云念笑了，“之前确实做过许多糊涂事。”


    “张斌的事情，多谢郡主。”


    “听说，只吃了一颗药就不行了，不知郡主还有没有那药。”


    云念愣了一下，“你要？”


    阿蕴给她倒上茶水，“嗯，以备不时之需。这种事情隐晦，只要不如郡主那般去下药，一般不会被人察觉。”


    “我也是买来的，只有一颗，而且这东西，断人后路，用多了有损阴德。”


    阿蕴深深看了她一眼，见云念不想多说，便也就转移了话题。


    “郡主殿下找我，可是有事情要说？”


    “确实，最近我一个朋友给我送了一些美容养颜的面脂，我暂且用不上，你若是需要的话，我让希悦回头给你送些过去。”


    阿蕴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云念关系这么要好了，竟到了要送面脂的程度。


    云念忙解释，“她家里是做这个生意的，如果用得好，阿蕴公子帮着推广推广。”


    “哦，原来是这样。”


    阿蕴松了口气，忙又补充道，“郡主殿下尽管送来就是，楼里的小倌也需要这些，若是真好用，自然不愁销路。”


    “好说好说，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云念笑得眉眼都眯起来。


    阿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现在十分怀疑，那个朋友就是她自己。


    堂堂云阳王府的嫡小姐，难不成也缺钱？


    云念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要拽着他好一通说，这世上有人嫌钱少吗？再说了，云阳王府只是表面看着风光，实际上银钱也只是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如果不是宫里瑶妃时不时支援一些东西，怕是更难。


    吃饭的功夫，云念就让希悦跑了一趟王府，等吃完后，东西也就送到阿蕴面前了。


    阿蕴盯着桌上放着的陶瓷罐里的东西，有乳白色的、透明的、霜状的……


    “是这些？”


    云念忙点头。


    阿蕴是南风馆的头牌，他们这种卖艺不卖身的小倌对面容和气质要求极高，这种东西才用得多，而且舍得花钱。


    如果到时候让他来代言……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阿蕴眸光微闪，拿了其中一罐到鼻尖闻了闻，“这味道极好，香味清幽，不浓不淡，茉莉花香的。”


    果然是识货的！


    云念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这些全是茉莉花香的？”


    云念忙点头，“对，全是茉莉花香的，这个水状的是茉莉花露，洁面后敷在脸上拍打，利于吸收，然后再用茉莉花乳，最后用这个面霜。”


    阿蕴觉得云念现在看上去很像个奸商。